周六早上，路翔空8點就開車到家了。接上路父、路母，路翔空駕車直奔廠裏的購房處，準備按照路父的最新職位，選上一世給自家的那套房，以及樓上的那套房。
    之所以會如此選擇，原因很簡單那套上一世的房子，是路翔空結婚的婚房，而且還是生兒育女的房子，充滿了上一世留下的最美好的回憶。
    “抱歉，按照規定，你們隻能選擇一套房。”購房處的女接待員驗證了路父的身份後，板著臉但語氣還算緩和地拒絕了路父提出的想要選兩套房的要求。
    “我爸是車間副主任，按照你們貼在牆上的告示，不應該可以選兩套房嗎？”路翔空見路父皺眉不語，主動上前據理力爭道。
    好不容易大力出奇跡一躍從班長提升到了車間副主任，正好趕上選房子，怎麽可能就因為正式批文沒下來，就那麽輕易放棄？
    “抱歉，沒有查詢到你父親車間副主任的身份。按照規定，你們沒有資格選購兩套房產。”女接待員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說道。
    “你查不到，可以打電話問問啊。”路翔空道。“我爸車間裏的領導，都是知道這件事的。”
    “抱歉，那不屬於我的工作範圍。”女接待員笑了，“如果你們還有問題，可以找我們的領導協商。”
    “那行，叫你們領導出來。”路父這時終於深吸一口氣，決定為了自己的權利爭取一下。
    一輩子了，不爭不搶的，結果混到快退休了，還是個工人而已。當年跟自己一起進廠的大學生，幹活遠不如自己的家夥，人家都已經是廠長級別的人物了，可自己呢？
    不爭不搶，最後就是一無所用。所以，該出手時就得出手！
    “抱歉，我們領導不在。”女接待員似乎故意似的，臉上的笑容之中隱藏著一絲譏諷。
    如果真是個人物，不用領導出麵也可以辦妥。如果不是，那麽想找領導？做夢！
    “那這事兒還辦不了了？”路父脾氣上來了，語氣有點衝。
    “喂，你們好了沒有啊？”後麵的一個其他分廠的車間副主任沒好氣地大聲道。“你們要是辦不了，就先到一邊去想辦法。這麽拖下去，大家誰也辦不了。不是白白浪費時間？”
    “是啊是啊。”另外一個車檢副主任也附和道。
    “老路，你啥時候成車間副主任的？咱們認識那麽多年了，我咋不知道呢？”一個認識路父的其他分廠的車間副主任笑眯眯道。他曾經被路父的拳頭收拾過，所以現在樂意看路父的笑話。
    “是啊，老路。我記得前不久你不是剛剛升了班長嗎？”另外一個與路父是同一個分廠，但不屬於同一個車間的副主任開口道。“班長可沒資格選兩套房啊。”
    這些說話的家夥，壓根不知道昨晚的最新任命。路父眉頭緊緊皺著，一言不發。
    他知道，現在跟那幫人說啥都是白說。說多了，說不定那幫人還會以為自己是想當官想瘋了呢。
    “抱歉。”女接待員笑得更燦爛了，目光落在眉頭緊皺的路父身上。“還是先請到一邊等候一下吧。如果我們領導來了，我會通知他你們的事情的。”
    路父知道這些都是托詞，剛要拒絕，就聽路翔空搶先一步道“那是不是我們隻要找到合適的人證明我們的副主任身份，就可以繼續選房，選擇兩套房產了？”
    “按照規定，可以的。”女接待員點頭。
    路翔空拉著路父來到一旁，路母也跟了過去，沒有繼續跟女接待員糾纏。
    “太氣人了！”路父恨聲道。“她隻要打個電話去車間裏問一聲就行的事兒，非得弄得這麽麻煩。”
    “可能人家覺得今天是周六吧。”路翔空哂笑一聲。“辦公室裏的人都是歇雙休日的，現在打電話過去也許也是白打。”
    路父聞言歎了口氣，愁容滿麵。
    本來挺開心的來選房子，結果現在鬧得這麽窩心，真是鬱悶。
    路母聽了路翔空的話，點點頭。目光掃過旁邊排隊的眾人，對路父道“咦，你們車間裏的那些領導怎麽都沒在？難道他們今天不來選房？”
    “昨晚大家回去都不早了，估計還沒起床呢。”路父道。“要不是空空，我現在也不會過來。”
    “怪我嘍？”路翔空嗬嗬一笑，拿出手機。“行了，你們先稍安勿躁，等我打個電話再說。”
    “你打給誰啊？”路父望著路翔空問道。“王常有白搭，這種事他出麵也解決不了。”
    “那誰能解決？”路翔空含笑望著路父。
    “至少是廠裏的主任才行。”路父道。“可惜我過去隻是班長，根本沒他的電話，不然……哎！”
    “你當年的那個同事，現在的你們分廠的廠長，你沒他電話？”路母提醒道。
    “我當年那個時候哪有手機？現在有手機了，可職位差那麽多，人家能把手機號告訴我？”路父沒好氣道。“行了，一會實在不行，就讓空空開車帶著我去一趟廠辦，開個證明出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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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的任命流程走完，估計要下周了吧？”路翔空道。“就算去了廠辦，就算人家周六上班，恐怕也未必能給你開出證明吧？”
    “還真是呢。”路父點點頭。“昨晚廠長說任命我當車間副主任，可是除了現場的人知道之外，其他人根本不清楚這事兒。而且，就算是現場那些人，除了廠長和車間主任之外，別人就算是過來證明也沒用。”
    “恩，就隻有你們分廠廠長或者是你們車間主任能夠給你證明。”路翔空道。“不過，人家未必肯在這個時候為了咱家選房子的事，大周末地跑過來呢。”
    路父點頭，目光投向那些已經開始選房的其他車間的副主任甚至是主任們，露出豔羨之色。
    今天來選房的，有領導也有工人，但是因為領導有優先權，所以工人都在外麵排隊等著呢——得等到屋裏大廳內的領導們選完了，才有工人們選擇的權利。
    而那些領導，也不是廠裏所有分廠、所有車間的都來了，隻有那些不上不下的中低層的領導才會來這邊選房子。至於那些高層的大領導們，人家早就建好了傍山別墅房，壓根看不上這種廠裏自建的商品房。
    “那怎麽辦？”路父有點氣餒了。“哎，選個房子，怎麽就這麽難呢？”
    “很簡單。”路翔空淡淡一笑，再次拿起手機。“還是那句話，你們稍安勿躁，等我打完這通電話，就知道今天咱們能不能順利地選好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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