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平安再次來到這個茶館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後的周日了。
    夥計等了牛平安幾天，依舊不見他的身影。
    有些焦急也有些鬱悶。
    以為這單生意黃了。
    當牛平安出現的時候，夥計眼睛一亮，臉上不可抑製地露出笑容來。
    “客人，您來啦？”
    夥計熱情地迎了上來。
    “嗯，白天要上班，沒時間過來。
    這不，一到休息日就早早地過來了。”
    讓人鬱悶了好幾天，牛平安解釋道。
    “原來如此！”
    夥計了然，也暗怪自己焦急，沒有打探清楚。
    “同誌，柳爺來了沒？”
    牛平安直奔今日的目的，開門見山地問道。
    “柳爺基本每天都過來。
    客人您看那邊坐著的那位便是了。”
    夥計也不磨嘰，指著靠窗坐的一位客人介紹道。
    那位客人有些微胖，近五十的年紀，一副老四九城人的打扮。
    桌上泡著一壺茶，還放著一個鳥籠。
    時不時地逗上一逗籠中的鳥兒。
    “麻煩您給我引薦一下。”
    牛平安稍一打量就移開了目光。
    將一包大前門塞到夥計的手中。
    “客人您先找個位置坐下，我去和柳爺說一下。”
    夥計收好香煙，向牛平安叮囑道。
    “好！”
    牛平安點了點頭，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順便點了一壺龍井茶。
    夥計伺候好牛平安之後，這才走到柳爺身邊，側耳不知和他說了些什麽。
    柳爺詫異地看向牛平安，牛平安也向他點頭示意。
    沒一會兒，夥計便帶著柳爺來到牛平安這桌。
    見兩人過來，牛平安趕忙起身相迎。
    “同誌怎麽稱呼？”
    柳爺來到牛平安身邊，拱手打了個招呼。
    夥計隻是和他說牛平安想買房，並不知道牛平安的名字。
    “我叫牛平安，柳爺好。”
    牛平安也是拱手回禮，自我介紹道。
    “牛平安同誌，您抬舉了。
    我叫柳向南，您叫我名字就行。”
    柳向南擺擺手，客氣道。
    “好。”
    牛平安從善如流。
    “兩位慢聊，我先去忙了！”
    夥計很有眼色，見兩人已經快進入正題了，便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柳同誌請坐！”
    目送夥計走遠，牛平安這才邀請柳向南入座。
    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
    柳向南點點頭，坐下之後喝了一口茶水，這才說道
    “我聽夥計說，牛同誌您想買房子？”
    “不錯，我想買獨立的院子，最好是裏麵沒人住的那種。”
    牛平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需求可不是那麽容易滿足的。
    四九城住房本來就緊張，政府是不會允許房子空出來的。
    想要買到無人居住的房子，隻能看運氣。
    也許正好有人要去外地定居，才有可能買到空房。
    這種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手頭倒是有資源，不過都是被政府給租出去的。
    現在裏麵還住著不少人呢！”
    果然，柳向南的話變相地說明了目前四九城的形勢。
    出手房子的人有，但是裏麵一般都住著人。
    而這種房子一般都是各種運動的時候，政府從被下放人員手中收過來的。
    現在那些人平反了，房子重新回到了他們手中。
    隻是房子早就被政府給租出去了。
    想要收回房子就是個麻煩事。
    而且這麽多年了，很多被下放的人員都已經在外地安家。
    回四九城隻是為了處理掉自家的房子。
    心狠的倒是可以強硬的將膽子小的租戶給趕出去；
    心軟的房主，碰上滾刀肉住戶，那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政府也不會管這種閑事，總不能讓租戶們露宿街頭吧？
    “那您這邊有沒有辦法收房子？”
    牛平安心裏歎了口氣，不過這種情況也在預料之中。
    拉房纖兒畢竟是灰色產業，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接觸，牛平安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收房業務。
    隻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打探道。
    “這個問題倒是不大，不過得加錢。”
    柳向南顯然早就遇到過相同的問題了，想也不想便應了下來。
    “沒問題，不會讓柳同誌難做就是。
    不過錢得收到房子才能給。”
    牛平安答應的也很痛快。
    隻要能順利的將房子拿到手裏，多花點錢也是值得的。
    “可以！
    牛同誌，我手上現在有兩套院子要出售。
    一套七間房加一個兩百平的院子，有點舊，戶主出價一千兩百塊。
    另外一套位置比較好的二進院，全院房間大大小小有22間之多，居住麵積二百多平方米。
    這個比較貴，得六千塊錢。”
    柳向南熟練地介紹著自己手上的資源。
    現在的中介確實不好做，賣房的人不多，買房的更少。
    隻有那些家裏實在住不開的人才會考慮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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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誰也不願意花冤枉錢，等著國家分配就好。
    這也是這個時代特有的特色造成的影響。
    有投資眼光的人少有。
    對於柳向南說的兩個院子，牛平安仔細地思索起來。
    以現在的行情，故宮旁的四合院也就萬把來塊錢。
    再過個一兩年可能會漲到兩三萬。
    以投資的眼光來看，顯然第二套院子更適合。
    可轉念一想，風險似乎也不小。
    四合院這樣的古老建築，常常帶著曆史的包袱。
    它們是城市的遺產，承載著過去的記憶。
    但現代商業的需求常常和曆史遺跡產生衝突。
    維護、改造、再利用，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不僅僅是金錢上的，更是對曆史文化的尊重和保護。
    投資似乎總是光鮮亮麗，卻往往忽略了隱藏在市場背後的現實矛盾。
    牛平安手頭有兩萬多的積蓄，買下兩套院子倒是綽綽有餘。
    可要算上後期的維護成本等等因素，似乎並不怎麽劃算。
    不僅可能會成為負擔，還有可能會拖累之後的計劃。
    牛平安想了想還是決定買下第一套院子。
    無它，便宜爾。
    舊點也沒關係，直接推了重建。
    就當是買了塊地皮了。
    “柳同誌，就第一套院子吧，二進院價格太高了。”
    “行，牛同誌什麽時候有時間？
    咱們去看看。”
    既然牛平安做了決定，柳向南也沒有多介紹第二套院子。
    畢竟兩套院子的價格天差地別。
    柳向南也不覺得牛平安會買第二套院子，也就沒有多費口舌。
    “我今天都有時間。”
    “行，那牛同誌您在這等我一下，我先將我的鳥兒安置一下。”
    “沒問題，您先忙。”
    柳向南也急於做成這單生意，當即便提著鳥籠出了茶樓。
    牛平安則品著茶等著他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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