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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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信使風塵仆仆快馬而來,一路行來打量這莊裏內外的情景,遠遠地見到人走出來,神色一正,立刻迎上前去。“趙有信見過姑娘。”溫婤一愣,“趙公公?怎麽會是你?”齊舞陽也驚訝的看向常管樂,就見常管樂也是麵帶驚訝,顯然她隻知道王城有信使來,並不知道是誰。陸今安跟池南一路跟進來,此時對視一眼,池南立刻上前扶起趙有信,“趙公公一路辛苦了。”趙有信抬起頭眼睛都紅了,“溫姑娘住在這裏真是委屈你了。”溫婤聽到他這話輕輕一歎,“有什麽可委屈的,習慣了也就好了。趙公公,你怎的忽然來了,可是娘娘有什麽事情?不知娘娘如今可還好,臨行倉促,未能辭行,我心中一直倍感愧疚。”趙有信眼睛掃過唐夫人幾個,臉上的親切之意一掃而光,帶上幾分假惺惺的笑容,“這幾位夫人是?”溫婤笑著說道:“這位是義安郡郡守唐大人的夫人,這一位是嶼州縣令王大人的夫人……”溫婤一一介紹過,趙有信上前見個禮,這幾位夫人哪裏敢輕易受他的禮,看溫婤與他這麽熟悉,想來應該是宮裏誰跟前的近侍。此時,溫婤又對著唐夫人幾位笑著說道:“這位趙大人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眾人心頭一跳,竟是皇後的人。是皇後的人也就罷了,居然對溫婤這麽恭敬親近,以前也不曾聽聞廣安公主與皇後關係有多親近,這是怎麽回事?唐夫人瞧著趙有信不肯再說話之後,就知道這是嫌她們在這裏礙眼了,立刻對著溫婤笑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他日請你去我那裏吃茶。”唐夫人辭行,其他人哪裏還好意思留下,隻能跟著一起離開。溫婤親自送幾位夫人出去,池南此時上前一步,看著趙有信說道:“趙大人,許久不見,近來可還好?”趙有信掃了池南一眼,“你小子出來才多久,倒是跟咱家咬文嚼字上了。”池南哈哈一笑,“這不是出了王城,哪裏還敢對您不敬,問問,問問。”趙有信給他一腳,池南笑著躲過,陸今安此時過來,親手給趙有信遞了杯茶,“大人先喝口茶,一路上辛苦了。”趙有信也不客氣,喉嚨跟冒了煙兒一樣,一口氣灌了下去,這才長長的舒口氣,看二人低聲說道:“你們倆倒是好運氣,跟著溫姑娘來了這裏。”好運氣?那就是王城不太平了?池南跟陸今安飛快的對視一眼,隨即池南低聲說道:“娘娘可還好?昌王殿下還好嗎?”昌王賀惔是皇後力保的儲君人選。趙有信低聲道:“建寧王起兵時,王城不寧,昌王殿下遇刺受了重傷。”二人臉色瞬間就變了。“昌王殿下現在如何了,可大好了?”池南麵帶擔憂的問道。“幸得皇後娘娘出手,總算是保住了性命。”趙有信輕歎一聲。正說著話,溫婤回來了。溫婤帶著趙有信去了花廳說話,齊舞陽等人守在門外。此時,池南把從趙有信口中得到的消息告知她,齊舞陽蹙眉,使勁回想,也實在是想不起書中有沒有這一情節。關鍵是,書中也沒有趙有信來藺縣的事情啊。怎麽現在情節發生了變動,趙有信忽然來了呢?這個變動事關王城,讓齊舞陽心生警惕,看著二人問道:“你們可有問他為何來這裏?”池南搖頭,“還沒來得及。”陸今安在一旁說道:“問不問的也不打緊,早晚都能知道。”常管樂傻乎乎的跟著點頭,“是啊,趙大人肯定會跟姑娘說,咱們晚一點也就知道了。”話是這樣說,齊舞陽心裏總是有幾分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脫離了軌道。趙有信來得太突然,跳出了書中情節,齊舞陽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池南看著齊舞陽憂心忡忡,靠近她問道:“你在擔心什麽?”齊舞陽現在哪裏還顧上二人之間那點小恩怨,低聲說道:“我怕來者不善。”馬皇後對溫婤是真的好嗎?並不是。書中她一力提拔溫婤做皇後,也是為了對抗李貴妃一係。歸根結底,馬皇後從頭至尾拿著溫婤當個武器罷了,說情分有那麽一點點,也隻有一點點罷了。池南看著她,“昌王重傷之後肯定要時間休養,此時皇後突然讓人來藺縣,怕是跟唐郡守的折子有關。”齊舞陽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一亮,“是啊,我怎麽沒想到呢。”池南輕哼一聲,“誰知道你腦子裏整日在想什麽,幾個胡奴都值得你費那麽心思,哪裏還顧得上其他。”齊舞陽:……她懶得搭理池南莫名其妙的語言攻擊,仔細想著他之前的話,如果真的跟唐舟的折子有關係,那就說明唐舟彈劾李思敬正中皇後的癢處。拿下李思敬,對李貴妃來說不算是損失慘重,那也是丟盡了麵子。偏偏幫著唐舟促成此事的是溫婤的神仙豆腐,所以皇後這時自然順勢想起了溫婤。這個時候想起溫婤可不是什麽好事。皇帝沉屙在身,回去王城必然卷入旋渦中。溫婤已無父母庇護,家族支撐,就如孤舟進狂浪,危險萬分。齊舞陽憂心忡忡,偏偏這些事情無人可說,隻能一個人壓在心裏。先知不是那麽好當的,穿進書中知道劇情固然是一個優勢,但是出現突發事件也極其考驗人的應變能力。沒有實力,一切都是妄談。偏偏現在溫婤正是底子最薄的時候。大廈已傾,廢土重建,需要時間。池南的眼睛一直盯著齊舞陽,見她憂心忡忡,滿麵沉重,好一會兒才慢慢地移開目光。另一邊,賀閔帶著大牛跟石保幾個人從山裏鑽出來,大牛腳上傷了,賀閔背著他,胡桑傷了胳膊,張豚扶著他,石保在前開路,一行人腳步匆匆往山下來。山腳下的莊子裏正忙得熱火朝天,神仙豆腐一排排的擺在木盒裏等待凝固,凝固好的裝進瓦罐被人運走送往義安郡。賀閔將大牛交給石保,自己顧不得擦拭身上的血跡,直往內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