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傾靈第一次見江止行黑了臉。
    一向清冷高貴的白衣國師提著西洲皇的脖領，拿著竹棍抵著他的背讓他麵壁思過。
    這小子也是膽子大，堂堂一天子，竟然就這樣溜出來了。
    最後還是洛月笙看西洲皇哭的老慘了，又覺得這孩子可愛，才替他求了情。
    傾靈的婚服在大婚的前一天晚上送了過來。
    最開始的時候，這幾人都鬧騰著要傾靈穿他們做的婚服，爭執不下後才去誰也不相讓的一同做了這件婚服。
    輕紗籠罩著紅衫，上麵繡著成簇的吉祥花團，宛如那夜空中綻放的鮮花一般。
    裙擺和袖口處鑲嵌著一長條的滄珠，在光線下折射著不同色彩。
    這會兒也開春了，選的布料輕盈，做工與繡花也顯得格外精致華麗。
    傾靈的手撫摸過上麵的繡花，感受著微微的凸起在指腹處蹭過。
    想到明日就要和幾個人一起成婚，她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若是放在以前，她怎麽都不會想到有如此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傾靈的房門被敲響了，在聽見進的聲音後，洛月笙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見傾靈正在看婚服，洛月笙臉上帶著笑的說道“那我來的剛剛好，謝疏讓我找人做了一套頭飾，上麵用了些珍貴的珠寶，盡量做的精致輕盈了。”
    確實如此，頭冠上有不少鏤空的花紋設計，鑲嵌著的寶石也很亮眼。
    傾靈道了句謝後，輕輕垂下眼眸，看著麵前的頭冠有些愣神。
    她到現在為止，心裏還是懸著一分不真切，以至於她的情緒不太高漲。洛月笙看出了傾靈的不太對勁，牽著她的手坐下來，關切的問她怎麽了。
    “這樣是對的嗎？”傾靈看著桌上的婚服和頭冠，摸不著頭腦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洛月笙本來還沒聽明白，可是當她順著傾靈的目光一同看向桌上的婚服和頭冠時，大概也知道了她心裏在想什麽。
    “是對的。”洛月笙輕聲道“你們是相愛的，那就是對的。”
    “我與陛下青梅竹馬，一同長大。他有後宮佳麗三千，可我依舊和他是相愛的。”
    “這就是對的。”
    女子那雙眼眸裏，如同裝著雲朵般的輕柔。看向傾靈時帶著暖意。傾靈握緊了洛月笙的手，心裏蒙著的一層輕紗緩緩散開。
    雖然君子蘭他們將大婚定在了行宮，讓傾靈沒有聽到那些閑言碎語，但傾靈終究心細，隱約的一些風聲還是讓她有所察覺。
    再加上麵對他們的愛時，傾靈還是會有所愧疚。
    在她心裏，她依舊覺得這樣是對不起他們的。
    洛月笙沒有說過多安慰的話，隻是拿著封懷修的佳麗三千打比喻，或多或少的，還是讓傾靈有所釋懷。
    “有些慶幸，出使了四國，有個手帕之交。”傾靈用手撥動著頭冠上垂著的寶石，輕笑著偏頭與洛月笙對視。
    洛月笙也是輕輕一笑，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放心吧，我的手帕之交，值得他們用心愛著。”
    ————
    也不是傳統的大婚，而是沒有過多的步驟。所以並沒有要求傾靈起的很早。
    辰時的時候，傾靈才被洛月笙從床上拽了起來。幫著她換了婚服，還是傾琰來替妹妹梳頭的。
    不過總感覺傾琰今天的狀態和上次傾靈與君子蘭大婚時是不一樣的。
    可能因為上次是妹妹嫁出去，而這次是娶回來吧。在替傾靈梳頭時，傾琰還有心思和妹妹開玩笑。
    在梳完頭發戴好發飾後，洛月笙就牽著傾靈往外走了，傾靈還不解的問道“紅蓋頭還沒戴呢。”
    洛月笙微妙的眨了眨眼道“不用你戴。”
    這話說的傾靈滿頭霧水，她遲疑的啊了一聲，卻被洛月笙帶著往前走，也沒來得及多想。
    路上到處撒著豔紅色的花瓣，不是紅紙剪的，是新鮮的紅色花瓣。傾靈分不清是什麽花，但也驚奇在這剛剛開春的時候竟然能找到如此多的紅色花瓣。
    一路蔓延至前廳，紅綢緞將那兒裝飾的格外豔麗，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在見到傾靈時都勾著唇露出笑容。
    能拿著江止行親手寫下的喜帖進入行宮的人，都算得上是熟悉的人了，也都是打心底裏對傾靈幾人有所祝福的。
    等來賓們讓開一條道後，傾靈終於知道為何不用她戴紅蓋頭了。
    穿著同樣大紅色婚服的四名男子站成排，頭上都蓋著紅蓋頭，手裏各自拿著一端紅綢緞。
    而另一端，被陸子鈺笑嗬嗬的一把握在手裏。
    這樣的場景逗笑了傾靈，還真是貫徹了這場大婚是由著她娶他們嫁的說法啊。
    “笑啥，這不挺好嘛。”陸子鈺見傾靈笑的花枝亂顫，將手中一把紅綢緞握著遞到她麵前，點了點她的額間說道“抽吧，抽到誰就先掀開誰的蓋頭。”
    由女子掀開男子蓋頭的場景可不多，在場的人都覺得有意思，相互猜測著傾靈第一個會抽到誰。
    而這對著傾靈說是掀蓋頭，其實隻有這幾人自己心裏清楚，這不僅僅是在抽掀蓋頭的順序，也是在抽洞房的順序。
    有多緊張也隻有當事人們自己知道了。
    傾靈怎麽抽取的紅綢，蓋著紅蓋頭的幾人是看不見的。隻能感受到了紅綢在掌心微微的牽動，卻不知道到底自己是第幾個，就連心髒也跳動的格外突兀。
    喜秤勾住了紅蓋頭的一角，淩亦澤眼前整片的大紅色隨著光線的泄露而慢慢的消失，入眼的是那握著喜秤的手，和婚服袖口上輕微晃動的滄珠。
    略施粉黛的傾靈比起以往要美上幾分，淩亦澤的視線從傾靈的袖口一點點挪到她的麵容上，愣了片刻後轉頭發現身旁幾人都還蓋著紅蓋頭時，心裏湧上來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他竟然是被傾靈抽中的第一個！
    若不是時機不對，淩亦澤怕是要摟著人的腰轉上兩圈了。
    而穿著大紅色婚服的淩亦澤更像個妖孽了，襯的他那雙狐狸眼格外勾人。
    傾靈將摘下來的紅蓋頭丟進他懷裏後就去掀下一個的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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