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咱們別管梅比烏斯阿姨了～就讓我們回到剛剛的話題吧?”
    愛莉希雅笑夠了之後擦著眼角笑出的眼淚一抖一抖的擺了擺手，示意維爾薇停止這個話題。
    她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己會笑岔氣，萬一冷落了維爾薇，讓她又自閉切人格可就不好了。
    “好的。所以愛莉希雅，梅比烏斯阿……博士怎麽了嗎？聽你的意思，你應該還有什麽話想要告訴我吧？”
    畢竟愛莉希雅突然就聊到了梅比烏斯，雖然中途出了些小插曲，但維爾薇還記得這件事。
    “啊～原來你還記得啊。確實是這樣呢，不知道阿佑有沒有跟你說過……梅比烏斯她經常口是心非，其實是個很可愛的人呢?”
    愛莉希雅平複了一下因大笑而有些紊亂的氣息，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儀態之後開始談正事。
    其實，說是正事也沒那麽正經啦……按理說，早就知道答案的她沒有必要再勸一遍才對。
    但是有些話，即便早就知道了答案。但說不說出來也是會有完全不一樣的影響的呢～
    “……我，我不知道……”
    維爾薇沒有直接承認。她移開了視線，本來就低著的頭又向旁邊偏了一偏。
    雖然她是覺得愛莉希雅肯定已經猜到了，但畢竟答應過佑氡不要往外說，所以即便知道眼前的愛莉希雅和佑氡關係極好，即便知道對方估計早就猜到了。
    但她還是不能明著承認。這不是我說出去的，是她自己猜到的……這應該不怪我吧？
    不過，她也不是真的沒法隱瞞啦……如果眼前的人並不可信的話，維爾薇還是有無數種方法可以不讓消息泄露出去的。
    所以……她現在很心虛。
    “哦呀～真是個好孩子呢……一定是阿佑要求你保密的吧？也是呢，畢竟阿佑還在博士手底下打工嘛，要是被博士知道了，阿佑估計也會很尷尬吧?”
    愛莉希雅看見維爾薇不自然的反應又是一陣偷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本我」的反應會這麽可愛呢？
    “還，還是說說梅比烏斯怎麽了吧。”
    因為心虛，也因為在愛莉希雅麵前，維爾薇沒有什麽隱藏真實的自己的想法。所以此刻的維爾薇看起來就和一個青澀的普通女孩子沒有什麽區別。
    然而這反而更讓愛莉希雅按耐不住自己。明明已經決定好不再逗維爾薇了，但一看見對方躲閃的眼神她就有些控製不住……不過到這裏真的也差不多了，再挑逗下去維爾薇就太可憐了呀?
    “啊，一不注意就跑題了呀。那我們就繼續說說梅比烏斯吧……實際上，有些話我要替她轉告你。
    你也知道，博士她有些口是心非。所以我就稍微把她的話再加工一下吧，這樣也方便你理解。怎麽樣？”
    實際上梅比烏斯並沒有要求愛莉希雅轉述任何話給維爾薇，但在解讀梅比烏斯這一方麵，愛莉希雅有自己的心得。
    所以就算梅比烏斯沒有明說她也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隻是「轉述原文」這件事就做不到了，隻能做些「藝術加工」以愛莉希雅的方式說出來。
    “她說……你已經調查過逐火之蛾的檔案室了，那麽你應該已經清楚逐火之蛾所麵對的「敵人」了。”
    談論正事的時候，愛莉希雅難得的稍微嚴肅了一點點。這個嚴肅指的不是神態和語言之類的外部表現，主要是她沒有像平日裏那麽靈動，兩者之間的反差塑造了這種「嚴肅」的感覺。
    “……是崩壞。”
    這種氣氛讓維爾薇感到了些微的放鬆，雖然她也不太喜歡嚴肅的氛圍，但相比之下，愛莉希雅那種對她毫不掩飾的挑逗之心更可怕。
    “沒錯。”
    愛莉希雅點了點頭，從這裏開始，後麵就是她熟悉的對話了。
    “事實上，參與審查的所有人都認可你是一位「天才」。
    魔術師……機械師……廚師……你能讓自己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為任何人。
    用「事實」來進行「欺詐」，這也太浪漫啦，真是前所未有的學習天賦呢。”
    愛莉希雅輕輕的雙手合十，輕微的舉在身體的一側。閉上眼睛歪著腦袋做出了一個可愛的姿勢。
    “隻是……和你一樣的天才，在這裏也有許多哦？或許不如你全麵，但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各自領域當之無愧的專家……比如梅比烏斯博士，你應該已經很熟悉了吧？”
    誠如愛莉希雅所言，逐火之蛾內能被稱為「天才」的存在絕不在少數。
    雖然不像維爾薇那樣可以在「任何」領域都有建樹，但其中在某些領域足以比肩甚至超越維爾薇的同樣不少。
    “嗯，又比如……佑氡。”
    維爾薇點了點頭，這一點佑氡已經和她說過了，而她也同樣非常認同這一點。
    雖然曾經逐火之蛾被她們耍的團團轉，但那也隻是各自涉及的領域側重點不同而已。
    實際上她非常清楚逐火之蛾這個組織在知識儲備這方麵究竟有多可怕……別的例子就不多說了，就拿她認識的梅比烏斯來說，對方就是這個世界上生物基因學金字塔最頂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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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別說還有佑氡這個基本全方位壓製她的人了……啊，對了。做菜不算。
    “阿佑啊……阿佑確實很可靠呢?”
    聽到維爾薇提到佑氡，愛莉希雅肉眼可見的雀躍了一下，還單獨騰出一句話來讚同維爾薇的話。
    “但是啊，維爾薇。你在翻查資料的時候應該也已經感受到了吧？就是這樣一些各自領域的「天才」，他們在麵對崩壞時同樣捉襟見肘，甚至……輕易犧牲。”
    談論到這裏，愛莉希雅的眼神變得格外的認真。隻有這個時候，隻有麵對犧牲，她無論如何都不允許自己有半點的褻瀆。
    “就連阿佑……在對抗崩壞的過程中，他也失去了許多……甚至幾乎失去了一切。”
    第二次崩壞，卡夫村在崩壞獸的浪潮之中被踐踏進了泥土。
    第三次崩壞，他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在他的眼前被高濃度的崩壞能帶走了生命。
    “……”
    維爾薇咬著自己的嘴唇沉默不語。她當然也知道這些事，畢竟佑氡是她那個時候重點調查的對象之一。
    雖然有關對方的信息很少，但她也能從僅有的那麽幾條有關聯的信息之間拚湊出血淋淋的事實。
    所以啊，為了消滅崩壞，那個很少將心事表露出來的男人可以做出許多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維爾薇多少也能理解對方為什麽會毫不猶豫的躺上那個有可能致命的手術台了。
    “維爾薇……我們所有人都認可你的「才能」。現在，隻要你「願意」，你就可以留在這裏，加入我們。
    但博士的意思……是更希望你能離開呢，出於某種……同類之間的惺惺相惜？
    在這裏，你或許會遭遇人生的第一次……啊，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呢。”
    愛莉希雅想說「在這裏，你或許會遭遇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敗」，但她突然想到對維爾薇來說，「第一次失敗」好像已經被佑氡給拿下了。
    當然也包括「第二次」，「第三次」……
    “額……總之，留在這裏，你會發現自己的極限，和一些對你而言，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你還記得嗎？你曾經說過「隻要你願意，那麽你就可以」……那句話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可能會離你越來越遠。”
    “……”
    “因為她和你是一樣的人。所以他知道，對於「天才」而言，這種痛苦……甚至遠遠超過死亡。”
    “……”
    維爾薇依舊沉默不語，愛莉希雅也沒有太在意。她說這番話的目的也僅僅隻是表個態，讓維爾薇了解梅比烏斯博士的想法而已。
    至於答案，她早就知道了。
    “怎麽樣，梅比烏斯博士很溫柔吧？”
    愛莉希雅的聲音沒了最開始的輕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水一般的柔和。維爾薇啊，那個「天才」維爾薇……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女孩子啊。
    但出乎愛莉希雅意料的是，維爾薇並沒有如同預想中那樣給出她熟悉的回答。回應她的是維爾薇拋出的一個問題。
    “愛莉希雅，你……你應該並不關心答案吧？”
    而讓愛莉希雅心髒停跳半拍，睜大眼睛露出震驚表情的，是維爾薇緊隨其後的另一個問題。
    “愛莉希雅……我「曾經」應該也選擇了留下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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