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鯤鯤到底去哪裏了啊？該不會到樹上去了吧？”
    愛莉希雅在佑氡背上趴著東張西望，他們已經在虛數空間裏飄了有一會兒了，但依舊沒能找到鯤鯤的蹤跡。
    佑氡的表現顯然是知道鯤鯤在哪裏的，但他們走了這麽久，別說鯤鯤了，就是一隻崩壞獸都沒見到。
    按理來說，這不應該才對啊。
    “虛數空間裏的行程不能用現實空間的規則來衡量，因為坐標每時每刻都在變換，虛數亂流也會裹挾著其中的所有東西隨機移動。
    如果沒有特殊的能力來穩固坐標，進虛數空間想靠自己的意誌向某個方向前進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這也是佑氡必須帶著愛莉希雅的原因，雖然有他在，幾乎不存在走丟的可能，但如果飛的太遠了也是有些麻煩的。
    “額……所以咱們其實還不知道鯤鯤在哪裏？就算知道了，鯤鯤也不會在原地等我們，而是會跟著虛數亂流飄來飄去的？”
    愛莉希雅愣了一下，意思他們飄來飄去的就真的隻是在旅遊而已嗎？
    唔……雖然很開心阿佑已經開竅到拐彎抹角也要和她多待一會兒的程度了，但這樣總覺得鯤鯤有些可憐呢。
    “那鯤鯤不會真的飄到樹上去了吧？要是一不小心進去了哪片樹葉，要是那片樹葉恰好發展的比較緩慢……”
    愛莉希雅開始有些擔心了，鯤鯤的體量已經不容忽視了。在弱一點的世界裏，鯤鯤可能比律者還厲害。
    就算阿佑下了死命令不準殺人隻能自保，但鯤鯤光是自保也不是一般人能抵得住的呀。
    那個體型，翻個身都是一場地震了吧？
    “不會的，無論是世界泡還是樹葉，鯤鯤都進不去。”
    佑氡淡定的打消了愛莉希雅的疑慮，這種事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
    “且不提世界泡，樹葉的本質和本征世界差不了太多。世界的壁障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突破的，鯤鯤沒有空間的權能，無法做到突破世界壁障進去樹葉裏。”
    所謂「世界的壁障」並不是指世界就真的存在一個邊界，這個邊界上有個什麽堅固的屏障隔絕世界的內外。
    「世界壁障」其實是一個概念，世界的內外根本不是一個位麵。突破世界壁障這件事，差不多可以類比為從虛數空間回到現實空間。
    這光靠飄是不可能做到的，你在虛數空間飄一萬年，隻要沒有遇上偶然的虛空裂縫就不可能飄進其他的位麵。
    “至於世界泡……這個倒是有可能，但世界泡相對於「樹葉」而言非常不穩定，鯤鯤靠近之前，弱小的世界泡就會類似本能一般的避開。”
    世界泡不一定比「樹葉」的世界弱小，但樹葉一定比世界泡穩定。
    世界泡的「壁障」比虛數空間容易突破的多，通常隻要接觸就會被吸進去。
    但鯤鯤實在太大了，體量問題導致很多世界泡難以容納。不是指空間不夠，而是能量總和的問題。
    鯤鯤攜帶的崩壞能總和足以對一些小型的世界泡產生不可忽略的體量大小變動，脆弱的世界泡承受不住這種衝擊，可能會就此破裂。
    當然，弱小到那種程度的世界泡一般也有自己的保護機製。鯤鯤不容易接觸的到這樣的事情。
    “至於足夠強大的世界泡，那確實存在鯤鯤掉進去的可能性。但那樣問題也不大，鯤鯤很擅長把自己藏起來，不會惹出什麽麻煩的。”
    虛數空間裏的樹與海相互侵蝕相互共存，鯤鯤也不是沒有飄進海裏的可能性。且因為特性的緣故，鯤鯤或許還會本能的往海裏靠。
    但那樣反而更好，因為無論是樹還是海都相對虛數空間的其他地方穩定很多。在海裏反而更方便佑氡尋找。
    而且海裏小零食挺多的，量子之影成堆成堆的紮。以量子之影的特性，鯤鯤遵循他的指示盡可能的進化成自保和隱藏的方向的話，量子之影絕對就是優質的狗糧。
    這麽一想，鯤鯤還真有可能自己跑去海裏了……也不對，它連自己能去哪裏都決定不了，就算真的想去海裏也不是它能憑自己的意誌做得到的。
    “唔……所以咱們找不到鯤鯤？”
    愛莉希雅聽明白了，總之鯤鯤就在這片空間裏，然後位置還不固定……這和在偌大的宇宙裏找一顆不會發光的星星有什麽區別？
    而且這顆星星還會自己跑。
    “怎麽可能找不到，你別忘了我和鯤鯤之間是互相連接的。隔著位麵感應有些弱，但是同在虛數空間，光是定位還是沒問題的。”
    佑氡白了愛莉希雅一眼，盡管這個角度她其實根本就看不見。
    他要是和鯤鯤之間沒有感應，那當初他也不會放心把它丟到虛數空間裏。
    “那咱們還在等什麽？虛數空間裏不能用空之律者的能力傳送嗎？”
    愛莉希雅覺得很奇怪，該不會阿佑就是為了和她多待一會兒才故意這麽磨蹭的吧？
    “可以是可以……算了，你趴好別亂動。”
    佑氡遲疑了一下，愛莉希雅說的有道理。既然已經定位到了大致的方位，那直接傳送確實會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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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製止了愛莉希雅扭來扭去東張西望的動作，佑氡默默運轉起了核心。
    跟隨他的意動，體內那顆黃色的核心隨之泛起了光芒——他啟動了空之律者的核心。
    通常情況下，即便不激活核心，常態下他也能完成核心激活後能做到的絕大多數事。
    畢竟兩者之間的區別隻在於權能所能囊括的對象範圍而已。
    但剛剛也說過了，鯤鯤的位置一直在變。他要先把那一片的空間坐標固化，然後才把自己和愛莉希雅傳送過去。這樣才能保證過去之後不會撲空。
    而鯤鯤又實在太大了一些，他不激活核心還真沒辦法把鯤鯤一整個給定住。
    其實如果鯤鯤還保持送它進去時的體型的話，佑氡還是勉強能做到靠模擬的核心也能把它附近的坐標都固定住的。
    不然鯤鯤從一開始就進不來。
    但鯤鯤進來之後顯然吃太好了，不激活空之律者的核心他還真沒辦法。
    佑氡有些惆悵，因為他突然意識到空之律者的核心從往後可能就隻有接送鯤鯤這一個作用了……好廉價的作用啊。
    ……
    “鯤鯤就在這裏嗎？”
    兩人落地，狀態良好。
    腳一挨地，愛莉希雅就東張西望的尋找鯤鯤。明明已經落地了，她也還是摟著佑氡的脖子不肯鬆開。
    美其名曰「怕被虛數亂流衝走了」。
    “這片空間的坐標已經被固定了，在接下來兩個多小時，我權能消失之前都不會有迷失的風險……不過我更希望你能繼續抱著。”
    佑氡這就屬於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心裏就是希望愛莉別下來，嘴上也是這麽說的。但就是要把「不危險了，下來也沒關係」這種情況明著說出來。
    “好呀，那我就不下來咯~哎呀呀，走了這麽久，腿都酸了呢?”
    愛莉希雅眯著眼睛笑，手上摟著的動作更加用力了一些。
    “……”
    你明明就一直沒走過吧，而且身為律者你會走路走到腳酸嗎……槽點太多以至於卡在嘴邊不知道該說哪個。
    趁著卡的這麽一下，佑氡遏製住了自己的吐槽欲。畢竟愛莉為了附和他都已經在睜眼說瞎話了。都到這個份上，他再多嘴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話說，原來虛數空間裏也有這麽凝實的地麵啊。我以為這裏隻有那種奇奇怪怪的建築，和跑來跑去就是沒法接近的小島呢。”
    愛莉希雅輕輕跺了跺腳下的地麵，觸感結實，比普通的瀝青路要稍微硬一些，但又不像大理石路麵那樣光滑。
    但無論如何，這都不像是自然能產出的地方……這個地方居然也能有人工痕跡這麽明顯的可以接觸得到的東西嗎？
    “……虛數空間和本征世界以及樹葉上的世界互相映襯，天上飄著的大多是某些世界的投影。通常情況下這些投影都不可觸及，就像海市蜃樓。
    但也有例外的情況，某些東西確實是從現實空間中因某些意外落入的虛數空間。因為世界泡的壁障更加脆弱，所以這種偶然落進虛數空間的東西大多都在海裏。
    隻有少數會飄進不屬於樹和海的空間部分……這些東西在被完全同化之前和原本沒什麽兩樣，都是可以觸摸的。”
    佑氡沉默了一下，愛莉希雅的話讓他不禁想到了某個被第二次崩壞毀滅的小島。以及某隻黑色的，在地上打滾又哭又鬧的身材很好的烏鴉。
    按理來說，如果渡鴉的小島真的是被空之律者的權能給流放的話，那未來的某一天，這些飄著的小島裏說不定還真有一座是屬於她的。
    “所以，咱們腳下的地麵是某個世界泡裏陷入虛數空間的大陸或者建築嗎？”
    愛莉希雅好奇的有跺了跺腳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感覺剛剛地麵好像震顫了一下。
    “不，愛莉。”
    佑氡搖了搖頭。
    “你腳下的是就是鯤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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