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天地有劫
    “那是——？！”
    看到那大盟主的本相，亞當忍不住愣了一下，以至於讓手頭的幾個對手成功脫逃。
    但此刻亞當的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他們身上，隻是直勾勾地盯著那位大盟主。
    人麵鳥身……
    這副尊容如果放在尋常鳥妖的身上，大概是那鳥妖審美有問題，或者說化形不徹底。
    但如果這副樣子本身就是對方的本相，那麽問題可能就有點大了。
    尤其是他們現在就在北俱蘆洲的情況下。
    北海之渚中，有神，人麵鳥身，珥兩青蛇，踐兩赤蛇，名曰禺強。
    除此之外，禺強還有一個稱呼，叫做玄冥，是上古水神，同時與句芒、祝融、蓐收並為上古四時、四方之神。
    亞當一步踏出，來到哪吒身邊：
    “你們之前就見過這位大盟主的本相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敗得一點不冤。
    “怎麽可能？”
    哪吒臉色難看地握緊了手中的火尖槍。
    “那你覺得，這位大盟主和那位上古的北方之神，是什麽關係？”
    “我隻知道他不可能是那位本人。”
    “廢話。”
    亞當翻了個白眼。
    如果是禺強本尊，剛才對方哪還至於和他們廢那麽多話？
    想了想，亞當又一步走到真武身邊：
    “感覺如何？”
    真武的玄天上帝之位，同樣也有水神、北方之神的權柄，如果對方真和禺強有什麽關係，那真武應該是有感應的。
    亞當滿懷期待地看著真武，卻見真武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我能感覺到它身上的氣息，應當是禺強之子。”
    “嘶——”
    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但亞當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孫悟空遇到關係戶妖怪之前，他不得不提前體驗了一把類似的感覺。
    和無支祁一樣，禺強走的也是上古神道，對比無支祁的淮水混元意，可想而知禺強的混元之意應該是北方、冬季、水這類概念，或許還有大風、瘟疫之類的意象。
    這種在大荒中廝殺出來的上古高手，能打的境界未必高，境界高的一定很能打！
    亞當摸著下巴，開始思考要不要學習現在應該已經入了門的師弟，回去搬救兵。
    亞當這邊陷入思考，已經現了本相的大盟主卻不會停手，既然都已經暴露了真身，那麽自然要畢功於一役。
    雙翅震動，浩蕩北風席卷九天十地，其中裹挾的細雪看似人畜無害，吹到身上卻如萬刃齊攢。
    離他最近的萬餘天兵，轉眼就被連人帶兵器盔甲卷成了一團紛飛的血肉。
    “我說了，這是你們逼我的——”
    那大盟主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而不得不為之一樣，說話間翅膀再振，整個人，或者說整隻鳥撲向了真武。
    而真武似乎也做出了決定，法天象地毫不退讓地迎上了那大盟主。
    “原來如此。”
    真武忽然開口：
    “此劫竟是因真武而起，今日你我便做過一場！”
    “嗯？”
    亞當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眼場中廝殺的兩人，不多時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原來如此……這一戰中，北天妖盟和天庭雙方，其實有些類似於殷商與西岐，雙方在立場上固然肯定會有此一戰，但站在更高的視角，戰鬥的核心卻不隻有這雙方的對戰。
    商周之戰中除了王朝更迭，更有封神的目的暗藏其中，而如今這一戰也不同尋常。
    其中暗藏的還有天庭要收回北方之神的權柄，或者說對人間北方的實際統治權的目的。
    原本天庭對六合東南西北上下）的統治，是由六禦實現的。
    也就是東極青華大帝、南極長生大帝、西極勾陳大帝、北極紫薇大帝、玉皇大帝以及後土皇地隻。
    但不知道是北極紫薇大帝的工作重心主要放在了天上的群星列宿上，還是成就了混元之意的紫微大帝如今沒了向上的動力，工作摸魚。
    總之人間的北方一直以來都沒有被天庭實現統治，北俱蘆洲糜爛至今。
    而隨著玄天上帝這個神位被提出，天庭對統治北方的權柄專門另設了一尊神位，同時還兼蕩魔天尊，明擺著就是針對北俱蘆洲而去的。
    原本的上古冬神、北方之神禺強或許對此並不在意，畢竟成就混元之意之後這個神位對他就隻有個象征意義了，但禺強之子卻忍不了。
    於是北天妖盟應運而生，當真武歸位之後，這一劫也正式走向了高潮。
    “天地有劫……是天劫，是地劫，也是人劫。”
    所謂天劫，是世界運行與生靈發展之間的衝突化作的劫數。
    修煉大品天仙訣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因而天降三災利害。
    天庭的發展是天道加強對三界的掌控，上古神道則是修行者自身掌控天地化作權柄，對抗之下形成今日之劫。
    所謂地劫，則是眾生萬靈之間生存發展需要爭奪有限的資源而化作的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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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俱蘆洲處處窮山惡水，天長日久的廝殺之下，會誕生出要向外征伐的北天妖盟是自然而然的情況，或早或晚，但必然會發生。
    至於人劫，則是針對某個個體自身的修行之路所必然遭遇的劫難，成就越高，劫難就越大。
    如今這整個北天妖盟反天、天庭鎮壓北天妖盟的劫難就是真武的人劫。
    若是渡得過，他就能徹底成就玄天上帝、蕩魔天尊，蕩平天下妖魔的誓願也邁進了一大步，如果他以此為混元之意，則半步混元近在眼前。
    至於渡不過，一如之前那位禺強之子所說，置身事外就此離去，此後或許身死，或許道途從此止步，就看未來的命數如何了。
    這一劫雖小，卻是天地人劫齊發，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封神之劫，下一次則要等到西遊了，相比而言動靜都要比這次大得多。
    要知道類似的動靜，差不多也就是討伐七大聖的規模，放在西遊之劫中隻不過是個開場而已。
    “這就是老君讓我參與其中的深意嗎……”
    真武和大盟主無疑打出了真火，周圍一片都是北風呼嘯、水火翻滾，而其他人雖說遠離了他們，但也沒有就這麽傻站著看。
    亞當默運道德經與元始無極經，一邊出手間九分守一分攻，用雲龍散手暗戳戳地摸魚，一邊感受著四周的道韻。
    隨著他認知到這一劫的本質，如同七彩薄霧般籠罩在北俱蘆洲的劫氣也能夠被他發現，闡述著名為劫的道與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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