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抬起頭，看向天外。
    他看的不是這個世界，甚至不是諸界之海。
    他沒有去刻意無視自己在麵對和接觸那些汙染時的異狀，甚至玉清亞當已經以自身所取得的成果為賭注，短暫地接觸了虛神界中關押生靈體內的黑暗力量。
    若是玉清亞當會被汙染，那麽他會直接舍棄玉清亞當這具分身。
    而結果證明，玉清亞當的修行體係確實會對黑暗力量產生反應，嚴格來說是從完美時期學到的修行體係有反應，但玉清亞當本身沒有絲毫被黑暗影響的痕跡。
    不僅如此，玉清亞當甚至涅盤出了能驅散黑暗力量的至尊骨。
    由此亞當不由得產生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諸界之海外的那些概念，對他而言或許並非是全然的對立關係。
    那些對三清天尊而言是毒藥的道路，或許是可以被他利用的力量，成為他的道路的一部分。
    但這種事情其實也說不太準，沒準隻是他因為某些原因對那些力量的抗性更高一些。
    比如他來自某個秩序和其他概念激烈對抗，以至於各種概念都能投影過來，卻沒有絲毫超凡之力的世界……之類的。
    拿玉清亞當嚐試是因為玉清亞當在知識方麵的價值已經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了，哪怕舍去，從頭再來一次也不會真正對亞當傷筋動骨。
    但拿自己的道路來試就有點太喪心病狂了。
    “還是去問問祖師和老君吧，原本也準備到時候問問自己的來曆的。”
    亞當對葉凡與蓋九幽都說過，修行就是不斷登上彼岸，隨後往下一個彼岸進發的過程，他自己也一直都是這麽認為的。
    哪怕在一個又一個世界達成無敵成就，他也一直很清楚，人外總有人，天外總有天。
    放在諸界之海，他隻是個小卡拉米，而諸界之海外，誰知道有多少個諸界之海，又有沒有更上層的領域？
    隨著亞當的重心回歸主線任務，總感覺時間都過得比原來更快了。
    數十上百年的時間在虛空中可謂是轉瞬即逝，而提高自身的充實感卻讓這時間的變化並不顯得枯燥。
    期間荒古禁地的成仙路開了，幾個至尊眼巴巴地衝了進去，卻都幹脆利落地死在了裏麵。
    沒辦法，不是正確的人確實有可能打通成仙路，但前提是實力要比正確的人高得多才行，這幾個至尊在自斬一刀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走錯路了。
    這條成仙路隻有當世大帝才能走，葉凡依然留戀人間，他爸爸媽媽紅顏好友全在人世，自然是打算先走紅塵仙路再通過其他成仙路進入仙域。
    不過蓋九幽倒是很感興趣，這麽多年下來他和世界的羈絆早就已經所剩無幾了。
    和徒弟交代了一番，又和好友聯係了一下，來虛空縫隙見了亞當一麵，他就直接踏入了那條成仙路中。
    也不知道老蓋現在在仙域過得怎麽樣了。
    百年……千年……萬年……
    葉凡活出了一世又一世，亞當這邊倒是沒這個需求，他突破一個天花板之後就是直接頂著新的天花板，不需要活出更多世。
    在此期間他隻是回了趟原先宇宙，把不死神藥、九轉金丹之類的東西給大家分了分。
    也就前往仙域之後他才忙活了一陣，主要是在葉凡他們提升自我的過程中在仙域進行布置，準備成道之器的真正蛻變。
    至於完美時期的玉清亞當，將劇情走得差不多之後他就和石昊一起陷入了漫長的戰鬥當中，每天基本上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三者之中唯有上清亞當，早年被雷日以繼夜地劈，如今倒是每天悠閑得很，徹底沒有任何困擾可言。
    但三者之間又好像沒什麽實際上的不同，一切安排都已經做好，剩下的就隻有按部就班地推進。
    而這些，也都完美符合亞當昔日一炁化三清時所做的計劃，甚至還有遠超預期的收獲。
    終於有一日，三個亞當的進度居然一致了。
    “按理來說應該是石昊先成天帝，然後是葉凡，最後是楚風，但現在……”
    亞當搖了搖頭。
    原先的時間在他的覆蓋下早已出了大問題，過往為假，今日為真，不需要過多考慮。
    “道長這是想到什麽了？”
    葉凡看向太清亞當。
    “無事……”
    太清亞當露出了一個微笑，三者同步的微笑：
    “隻是我突破的時間到了。”
    石昊、葉凡突破到祭道之上要比他早得多，嚴格來說單論戰鬥數值，兩人已經在他之上了。
    但他的實力一向不能以境界衡量，而且主打一個全麵，哪怕數值超過了他，兩人依然沒有把握能戰勝他，這才讓他也加入了麵對真正詭異汙染源頭的隊伍。
    而現在，他突破的時候到了。
    “混元之意，就在近日。”
    昔日由一而三，今日由三而一，分開時分別獲得的一切都在此刻盡歸一體。
    過去、現在、未來、肉身、神魂、真靈……一切的維度在此刻疊加融合，助力亞當邁出這最後的一步。
    世界開始震動，時間陷入扭曲。
    不同於石昊與葉凡將祭掉一切歸入永寂，再以長存的信念從永寂中重新歸來，亞當走的路子類似於他當年過斬道門檻時的操作。
    當我的體量大到一定地步的時候，所謂的門檻——哪有門檻？
    貫徹一切維度的超大體量膨脹直接強硬地邁入了下一個境界，正常而言這種突破方式對於祭道之上而言會不可避免地陷入迷失。
    原因無他，這一瞬間的膨脹程度和祭掉一切都會導致失控，隻能夠依靠信念來錨定自身的存在。
    差別大概僅僅在於祭掉一切的突破方式在失控後不會造成什麽破壞，因為除了信念此時的突破者一無所有。
    但超強三合一失控的話，破壞力和一個瘋掉的祭道之上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可以參考三世銅棺之主。
    而這一點對亞當而言卻不算是威脅，早在意識融入體內世界的一切時，亞當早已體驗過這種將自身化為一切，而同時保持自我存在的感覺了。
    因此僅僅是連瞬息都不到的時間，亞當將過去現在與未來貫徹唯一。
    世界的變化和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成就混元之意的亞當自然而然地來到了祭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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