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本質的問題，任何一個團體，國家也好，城市也好，統治者和個體基於不同的立場和目標，會做出不同的決策。”
    諾亞的聲音頓了頓
    “其中的各項服務、設施、產業、活動……在不同的時期，處於不同的環境，基於不同的需求，才是判斷它們該被掌握在官方手中還是個人手中的標準。”
    有一個流傳很廣的說法，如果你發現一個網站長得奇醜……不，應該說是極為簡陋。
    同時網站底下的客服電話打過去永遠是機器音，轉人工要按的數字幾乎電話號碼一樣長，那麽基本上可以確定這是值得信賴的官方網站。
    這就是官方的風格，少做少錯，不做不錯，不求優秀，但求穩定。
    “如無必要，勿增實體”這八個字，在官方的行事風格中被貫徹得淋漓盡致。
    所以你不能指望官方能做好那些錦上添花、可以沒有但有了會更好的工作。
    但那些生活，甚至是生存所必須要依賴的工作、那些需要為了長遠的發展而不得不放棄眼下的利益，甚至要承受相當損失的工作，你卻可以放心地交給官方。
    而與之相對的，個人出於追求利益最大化，增加用戶量的需求，往往會弄出各種各樣的噱頭，創造新穎的體驗去刺激用戶消費。
    所以那些錦上添花的，聲色犬馬、口腹之欲這類對基本生存而言顯得“華而不實”的方麵，個人私企才是專業的。
    但那些生存所必須依賴的，需要放棄眼下利益才能做得更好的工作，卻不能交給個人。
    不然就會出現極端溫度時期電費飆增、警力裝備這類與生命安全息息相關的項目與當地稅收掛鉤等違反人道，但符合利益的事情。
    對於過去的白銀城，外出狩獵是生存之本，而對於現在的白銀城，外出狩獵隻是錦上添花。
    然而諾亞的解釋對於戴裏克而言顯然還是太過複雜，他隻感到自己想不明白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就好像他想不明白，既然雷傑多沒有因為他的舉報離開白銀城，那麽為什麽在那之後沒有報複他？
    諾亞搖了搖頭，戴裏克有什麽好報複的，他隻是笨又不是壞。
    他隻不過是在白銀城發生劇變的時候感到迷茫和無所適從，在那個危險的環境下本能地拒絕改變，想要回到過去而已。
    他還沒有踏上狩獵的戰場，還沒有體驗過對於白銀城而言，在生存二字背後藏著的最艱辛的東西，自然也就理解不了這改變背後的好處。
    “白銀城雖然還沒有從神棄之地離開，但已經走出了舊日的困囿。”
    諾亞的話語聲一下子變得有些渺遠
    “我希望你也可以，從你心中那座過去的白銀城中走出來。”
    我心中那座……過去的白銀城？
    戴裏克感覺自己似乎領會到了什麽，但那靈光一閃而逝，哪怕他第一時間伸手去抓，最終停留在他掌中的，也隻有一絲淡淡的悵然。
    諾亞沒有再與他交流，搖了搖頭，看向克萊恩示意對方解開迷霧。
    “就算現在半位麵是咱們自己控製底層代碼，晉升是不是也該通知我一下？”
    諾亞在後麵的塔羅會中進入了閉目養神的狀態，在群聊中有些無語地發言。
    好在他這個“皇帝先生”在塔羅會掛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就隻有這幾次塔羅會，他幾次與人交易，存在感才變高了一些。
    聊天群內，對此的吐槽此起彼伏，顯然亞當這次晉升沒有告訴任何人。
    “有什麽關係呢？你們在幹什麽我還能不知道嗎？一個在幹正事的都沒有。”
    本體的語音消息幽幽傳來，一眾分身沉默了一下，紛紛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哎呀，還是來看看晉升之後獲得了什麽新的能力吧。”
    “說起來，我們現在也算是高序列了呢。”
    “新的序列該叫什麽名字呢？”
    “說起來，源堡的消化倒是格外的快呢。”
    大概是因為賽迦很早就已經出現，加上在那之後亞當已經利用源堡的掌控權使用過太多次苟三家的力量，包括但不限於開門傳送、從過去撈人等等。
    對於源堡的消化快到連亞當自己都有些驚訝，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和源堡的契合度比較高？
    之前亞當在委托梅迪奇去解決戰神教會的問題之後，就已經吧克萊恩的源堡換了過來，完成了自己序列從序列六到序列五的晉升。
    容納了源堡的質點名為“美麗”，是卡巴拉生命之樹中央核心的位置，象征慈悲、調停、美，是平衡所有力量的核心。
    同時，作為第一份被徹底確立的支柱源質，源堡是支撐整個儀式的第一個關鍵節點，其詭秘的權柄能保證亞當對整個儀式中的力量的掌控。
    不至於在踏入高序列，甚至成為天使之後，變成一個特大號汙染散播器。
    眼下源堡徹底消化，亞當容納了災禍之城，在整個儀式的進程中再次踏出了堅實的一步。
    容納災禍之城的第六質點“嚴格”別名“天空的外科醫生”，象征法、神的權利、惡的發現、怒，是毀滅，亦是審判。
    在亞當的儀式中，這一質點利用災禍之城的毀滅權柄，起到類似於剪枝的效果剪去錯誤的部分、消除失控的部分……
    同時，第六質點同第五質點另一側的第四質點遙相呼應，災禍之城與永暗之河加在一起，就是隱藏的第四支柱，其意向為萬物的終結。
    曾經的第四質點通過永恒的權柄將亞當一路行來的每一步化作他的錨點，任何有關他的信息都可以成為他力量的媒介。
    但這樣一來也可能出現錨點的指向和他本人出現偏差的情況，尤其是那些本就不夠完整的信息，隨著時間的推移難免出現越來越離譜的問題。
    現在第六質點歸位，亞當就可以把那些偏差的錨點修正或者抹除。
    亞當本體細細感受著第一個完全消化的支柱，與第二個支柱被容納這兩件事先後發生的反饋，分身們就不用考慮這麽多了。
    他們隻需要關注自己繼承的途徑在晉升之後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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