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七點四十五分，李氏別墅區的落地窗外飄起細雨。李總將勞斯萊斯停進車庫時，透過雨霧看見二樓浴室的燈光氤氳，兩道模糊的身影在毛玻璃後晃動——佳美裹著浴巾的肩線，和夢婷助理新燙的羊毛卷發型，正隔著水汽交頭接耳。
    “回來了？”小麗穿著浴袍倚在玄關，發梢滴著玫瑰精油的香氣。她指間夾著支細煙，煙灰簌簌落在羊絨拖鞋上，“佳美和夢婷說要幫我挑明天去米蘭的行李，洗了快半小時了。”
    李總挑眉，目光掃過她敞開的浴袍領口。那裏有枚新戴的翡翠吊墜，通透的冰種飄花，是上周他讓人從緬甸礦場直接運來的：“怎麽沒去樓上監督？不怕她們翻出什麽不該看的？”
    “能翻出什麽？”小麗輕笑，煙圈混著水汽漫上來，“你的保險櫃密碼連我都不知道，何況兩個小丫頭。”她忽然湊近，紅唇在他耳邊輕啟，“不過要說不該看的...佳美後腰上那個‘穩’字紋身，倒是挺別致的。”
    空氣裏瞬間凝出冰碴。李總解領帶的手頓在半空，聽見二樓浴室傳來放水聲，才勾起嘴角：“老婆這是在吃醋？”他捏住她的下巴，指腹碾過她唇上的ys唇釉，“不過是秘書間的時髦玩意兒，你要是喜歡，明天讓紋繡師來家裏——”
    “得了吧。”小麗拍開他的手，煙蒂按滅在水晶煙灰缸裏，“我是想和你說正事。”她領著他走進客廳，真皮沙發上攤著幾本時尚雜誌，最新一期《vogue》封麵是個銀發模特，頸間戴著的正是李氏集團旗下品牌的珠寶，“小娜六月畢業，你打算怎麽安排？”
    李總挑眉，目光落在雜誌扉頁的“慕尚”ogo上——那是即將獨立的時尚子公司核心品牌。他伸手替小麗攏了攏浴袍，指尖劃過她鎖骨：“不是說好了去巴黎學設計？你當年在聖馬丁的校友資源，正好用上。”
    “巴黎太遠了。”小麗忽然冷笑，“再說，讓咱們寶貝女兒去給小紫當手下？我可舍不得。”她抽出壓在雜誌下的文件袋，裏麵是份股權變更協議，“我算了算，時尚線獨立後，集團控股65，剩下的35你打算怎麽分？”
    樓梯間傳來腳步聲，佳美裹著白色浴巾走下來，發梢滴著的水珠落在鎖骨上，像撒了把碎鑽。她看見李總時眼神一亮，卻在觸及小麗似笑非笑的目光時迅速斂了笑意：“小麗姐姐，我幫你把愛馬仕的鱷魚皮包擦好了，放在衣帽間第三層——”
    “先坐。”小麗指了指沙發，目光在佳美腰間逡巡，“剛才你問時尚品牌公司和集團總部的區別？正好讓李總給咱們講講。”
    佳美順從地坐下，浴巾下擺滑到大腿根，露出膝蓋內側的淡褐色胎記。李總瞥見那抹痕跡，忽然想起今早她在辦公室趴在桌上時，這處胎記正蹭著他的筆尖。他清了清嗓子，從茶幾上拿起水晶鎮紙在掌心摩挲：“集團是控股中樞，子公司負責垂直運營。就像‘慕尚’，以後設計、生產、銷售都獨立，但財務和戰略歸集團管。”
    “那管理層呢？”佳美指尖撫過沙發上的《vogue》封麵，“聽說小青總打算讓市場部的陳墨當子公司公關總監？”
    小麗忽然嗤笑出聲：“陳墨？他連pr稿都看不懂，不過是仗著有層遠親關係——”她忽然看向李總，眼尾微挑，“我說老公，你那位太太的‘遠房侄子’，最近可是在追咱們家小娜呢。”
    空氣瞬間凝固。李總捏著鎮紙的手指驟然收緊，水晶表麵映出他扭曲的神色：“你說什麽？”
    “上周小娜在陸家嘴喝下午茶，陳墨突然出現，又是送花又是送包。”小麗從煙盒裏抽出新的細煙，“咱們女兒什麽眼界？當場就把包扔進了黃浦江。”她忽然輕笑，“不過這事傳到老太太耳朵裏...你猜她怎麽說？”
    雨聲突然變大，劈裏啪啦砸在玻璃上。佳美感覺脊背沁出冷汗，她想起今早陳墨在電梯裏對她笑時，領口露出的銀色十字架項鏈——和小娜朋友圈裏曬的那枚一模一樣。
    “媽還能說什麽。”李總忽然笑了，笑聲裏帶著幾分森冷，“無非是說‘親上加親’，讓我好好栽培陳墨。”他忽然看向佳美，目光灼灼，“佳美，你和陳墨關係不錯，不如幫我帶句話？就說...集團不養閑人。”
    佳美喉間發緊，卻在這時聽見夢婷助理的腳步聲從樓梯傳來。那女孩穿著她送的絲綢睡裙，發梢還滴著玫瑰精油的香氣：“麗總，您要的麵霜找到了...呀，李總也在？”
    小麗瞥了眼牆上的鍾表，忽然起身攬住夢婷的腰：“正好，陪我去樓上試新到的香水。”她經過李總時，指尖輕輕劃過他肩膀，“佳美留下吧，你們不是還有文件要簽？”
    等腳步聲消失在二樓，李總忽然拽住佳美的手腕，將她按在沙發扶手上。浴巾散開一角，露出肩帶處新結的吻痕。他的鼻尖蹭過她耳後，聲音混著呼吸的熱氣：“陳墨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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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今天聽小麗姐說的...”佳美顫著聲線，指尖勾住他的皮帶扣，“不過李總放心，我昨天已經把他那份聯名案策劃書‘不小心’掉進碎紙機了。”
    李總低笑，手掌覆上她後腰的“穩”字紋身：“我的傻丫頭，碎紙機這種把戲，能擋住老太太的懿旨？”他忽然咬住她的唇，帶著懲罰性的力度，直到嚐到血腥味才鬆開，“明天去財務部領份調令——陳墨調去非洲分公司，市場部總監的位子...給你留著。”
    佳美瞳孔驟縮，指尖攥緊他的襯衫下擺。窗外驚雷炸響，她看見落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浴巾半褪，頸間翡翠項鏈與小麗的那枚款式相同，隻是成色差了些許。而李總此刻看向她的眼神，像極了上周在拍賣會上，盯著那尊最終被小紫拍走的明代青花瓷。
    “謝李總栽培。”她輕聲說，指尖卻在他背後悄悄攥成拳頭。二樓傳來小麗的笑聲，混著夢婷的驚呼，隱約還能聽見“梵克雅寶”“巴黎時裝周”的字眼。佳美忽然想起今早刷到的招聘信息：香奈兒亞太總部正在招ceo秘書，要求“精通法語，有奢侈品行業經驗”。
    李總的唇落在她鎖骨上，卻在這時被手機震動打斷。他摸出手機，臉色瞬間沉下來——是老太太發來的消息，附著小娜和陳墨在遊艇上的合照，配文：“下周家庭聚餐，帶小陳來認認門。”
    “fuck。”李總低罵一聲，將手機倒扣在茶幾上。佳美趁機坐起身，慢慢係好浴巾。她看見茶幾上那份股權變更協議，乙方欄空著，鋼筆擱在一旁，筆尖還沾著未幹的藍墨。
    “其實小麗姐說得對，小娜不該去巴黎。”她忽然開口，指尖劃過“慕尚”的ogo，“不如讓她當子公司的形象大使？正好配合秋季新品發布，就叫‘公主的新衣’係列——”
    “你什麽時候學會替我女兒做決定了？”李總挑眉，卻在看見她眼底的認真時忽然眯起眼，“說說看，還有什麽想法？”
    雨聲漸緩，佳美聽見二樓傳來淋浴的水聲。她湊近李總，溫熱的呼吸拂過他耳垂：“聽說小紫總打算把設計部遷去上海？不如讓小娜留在總部，成立獨立設計工作室，直接向您匯報...”她的指尖滑進他西裝內袋，摸到那枚純銀袖扣，“這樣一來，老太太高興，小麗姐滿意，您也能多些理由去看女兒——”
    “夠了。”李總忽然按住她的手，卻在指腹觸到她掌心的繭子時驟然頓住。那是長期握筆做會議記錄留下的痕跡，和他第一次見她時一樣。窗外的月亮從雲層裏探出頭，在她發梢鍍上層冷光，他忽然想起她入職那天，穿的也是這樣素淨的白裙，抱著文件夾站在前台，像株剛抽芽的竹子。
    “明天去行政部領調令。”他忽然鬆開她，起身整理西裝，“市場部總監的位子給你，但有個條件——”他低頭替她係好浴巾的蝴蝶結，動作溫柔得像在給女兒係鞋帶，“離陳墨遠點，也別碰小娜的事。”
    佳美垂眸，指尖撫過蝴蝶結係帶。她聞到他身上混著的橙花與雪鬆香氣，和小紫用的是同一款香。二樓的淋浴聲停了，傳來小麗的吩咐：“夢婷，把李總的睡衣拿下去，他今晚睡客房。”
    “好的麗總。”夢婷的聲音帶著甜膩的笑意，“不過佳美姐還在樓下呢，要不要給她也拿套睡衣？”
    沉默裏，李總忽然輕笑，替佳美攏了攏滑落的浴巾：“不用了，她一會兒和我回辦公室，還有份文件要處理。”他轉身時，西裝袖口掃過茶幾上的股權協議，鋼筆滾落在地，在地毯上畫出道細長的藍痕，像道正在結痂的傷口。
    佳美望著他的背影，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雨聲間隙裏格外清晰。她彎腰撿起鋼筆，筆尖在“乙方”欄輕輕頓住，最終落下自己的名字——不是“佳美”，而是入職時用的本名“林晚晴”。窗外的月亮徹底鑽出雲層，將她的影子投在協議書上，那抹影子的輪廓，竟與小紫今天在會議室裏的坐姿分毫不差。
    雨停了，別墅區的草坪上爬滿蝸牛。佳美跟著李總走進車庫時，看見小麗正站在二樓陽台抽煙，指間的火星明滅如豆。她忽然想起今早看的宮鬥劇，女主也是這樣站在高處，看著螻蟻般的配角們在權力的泥沼裏打轉。而她此刻攥著的鋼筆，筆尖還沾著藍墨，像支上了膛的槍。
    車載廣播響起財經新聞：“李氏集團時尚線拆分進入實質階段，業內人士猜測將引發新一輪人事地震...”佳美望向車窗外的霓虹，忽然輕笑——地震也好，海嘯也罷，總要有人在廢墟上重建宮殿。而她，從來不是等待救援的那個人。
    第二天上午九點零五分，時尚集團總部的落地窗外，陸家嘴的摩天大樓正被晨光鍍上金邊。李總揉著後腰靠在真皮大班椅上，聽見辦公室門“哢嗒”輕響，抬眼便看見佳美抱著文件夾進來，唇角噙著抹狡黠的笑。
    “李總昨晚在客廳睡得可舒服？”她關上門，特意加重“客廳”二字。米色套裝的剪裁貼合腰臀，胸針是他去年送的tiffany鳶尾花，在鎖骨下方晃出細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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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總挑眉，指尖敲了敲桌麵：“怎麽，你昨晚沒睡好？”目光掃過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想起昨夜在車庫分別時，她眼底閃過的冷光——那時他才驚覺，這個總帶著甜笑的秘書，瞳孔深處藏著比小紫更鋒利的鋒芒。
    佳美走近，溫熱的掌心按上他的肩膀。指尖觸到他後頸的硬繭時，忽然輕笑：“麗總讓夢婷助理送了床新的乳膠墊去客房，說是怕您腰疾複發。”她的拇指碾過他斜方肌，感覺到他肌肉驟然繃緊，“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不需要了？”
    空氣裏浮動著若有似無的橙花香氣，和昨夜小麗浴袍上的味道重疊。李總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身前。佳美踉蹌著扶住桌麵，文件夾散落一地，露出裏麵夾著的市場部調令——陳墨的名字被紅筆圈住，旁邊批注著“非洲分公司”。
    “查過了？”他的鼻尖蹭過她耳後，那裏有顆新冒的小痣，像滴將墜未墜的墨。
    佳美按住他欲解開她襯衫紐扣的手，聲音甜得發黏：“陳墨的銀行流水顯示，上個月收到筆200萬的轉賬，匯款人是...老太太的私人賬戶。”她感覺到他的手指驟然收緊，卻在這時聽見敲門聲。
    “李總，咖啡好了。”
    推門進來的是黛眉，集團新招的生活秘書。她穿著白色包臀超短裙，裙擺短得幾乎要露出臀線，端咖啡的手卻穩得驚人。褐色液體在骨瓷杯裏晃出漣漪，映著她塗著水紅色指甲油的指尖。
    “放下吧。”李總鬆開佳美，靠回椅背。他注意到黛眉今天換了新香水，是祖馬龍的橙花香水——和佳美用的那款一模一樣。
    “佳美姐，您去休息吧。”黛眉將咖啡擱在他手邊，彎腰時領口微敞，露出胸前的十字架項鏈，“按摩這種事，該我們生活秘書來做。”
    佳美挑眉，指尖劃過黛眉的臀部，觸感緊致有彈性，像塊剛出爐的馬卡龍：“小美女身材不錯，昨晚沒少下功夫吧？”她的話裏藏著刺，卻笑得無害，“好好服務李總，說不定下個月就能換愛馬仕的包了。”
    黛眉耳尖泛紅，卻在轉身時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佳美姐後腰的紋身該補色了，昨天在監控裏看，都有點淡了呢。”
    空氣瞬間結冰。佳美指甲掐進掌心，想起昨夜在客廳，李總用口紅在她後腰寫的“穩”字——原來這棟別墅的每個角落，都在小麗的監控之下。她忽然輕笑，伸手替黛眉整理歪掉的衣領：“妹妹提醒得對，不過有些東西啊，看得太清楚可不是好事。”
    李總端起咖啡抿了口，忽然咳嗽起來。滾燙的液體燙到舌尖，卻比不上兩個女人眼底的暗潮洶湧。他看見佳美彎腰撿文件時，故意將調令往黛眉腳邊推了推，而黛眉的目光在“陳墨”二字上停留了兩秒，指尖的咖啡杯險些滑落。
    “都出去。”他扯了扯領帶，忽然煩躁起來。兩個女人魚貫而出時，他聽見佳美輕聲對黛眉說：“對了，夢婷助理昨天在您床上發現了根煙蒂，麗總好像很不高興呢。”
    門合上的瞬間，李總將咖啡杯重重擱在桌上。褐色液體濺出，在文件上洇出醜陋的痕跡，像極了今早收到的那封匿名郵件——裏麵是他和小紫在半島酒店的監控截圖，時間戳顯示是三天前。
    十分鍾後，佳美站在茶水間衝咖啡，聽見身後傳來細碎的議論。
    “看見沒？新來的黛眉居然敢和佳美嗆聲，她是不是不知道，佳美可是李總親自帶出來的...”
    “噓！聽說麗總打算把佳美調去市場部，陳墨的位子空出來了，現在整個集團都在搶...”
    微波爐“叮”的一聲打斷對話。佳美轉身時，手中的咖啡勺輕輕晃了晃，勺柄上的“v”標誌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她看見黛眉正靠在冰箱旁補口紅，鏡子裏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自己的套裝是前年的舊款，而黛眉的裙子剪裁明顯更貴氣，腰帶上的雙g標誌嶄新鋥亮。
    “佳美姐要去市場部了？”黛眉忽然開口，指尖抹勻唇線，“那李總身邊可就缺人了，要不我替您向麗總求求情？”
    “不必了。”佳美笑得溫柔，將方糖丟進咖啡杯，看它們緩緩下沉，“再說了，妹妹這麽能幹，說不定過兩天就該叫您‘黛眉秘書’了。”她湊近，壓低聲音，“不過提醒你一句，麗總對煙味過敏，尤其是大衛杜夫的味道——”
    黛眉的臉色瞬間煞白。佳美輕笑，端著咖啡離開，聽見身後傳來冰箱門重重合上的聲響。走廊盡頭，小青總正和財務總監低語，看見她時目光在她胸前的鳶尾花胸針上停留，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
    回到辦公室時，李總正在看時尚線的設計稿。他招手讓佳美過去，指尖劃過屏幕上的鎏金裙裝：“小娜的形象大使方案，你覺得怎麽樣？”
    佳美湊近，聞到他身上混著的雪鬆與煙草味，比昨夜淡了許多。她的指尖點在模特腰間的蝴蝶結設計上：“不如讓小娜親自參與設計，再加個‘母女聯名’的噱頭——麗總當年在聖馬丁的畢業作品，現在拿出來複刻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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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總挑眉，忽然伸手摟住她的腰：“越來越會替我打算了。”他的唇落在她發頂，聲音低啞，“不過你昨天說的那個‘穩’字紋身...今晚去紋個真的如何？就紋在——”
    “李總，老太太的電話。”黛眉忽然推門進來，托盤上的燕窩粥還冒著熱氣。她的目光掃過佳美腰間李總的手，笑容甜得發膩，“您昨天答應了要陪小娜去挑畢業禮服的。”
    李總鬆開手，接過燕窩粥時，碗沿碰到佳美胸前的胸針，發出清脆的響。佳美後退兩步，看見黛眉替李總調整袖扣的動作熟稔得可怕——那枚“穩”字袖扣，此刻正被她的指尖輕輕摩挲。
    “佳美，你先出去吧。”李總的聲音裏帶著不耐，“下午三點前把市場部的人事方案給我，陳墨的事...盡快處理。”
    “是，李總。”佳美轉身時，聽見黛眉輕聲說：“我新學了泰式按摩，一會兒給您試試？”她攥緊文件夾，指甲幾乎要戳穿紙張。路過洗手間時，她聽見裏麵傳來壓低的對話——是黛眉在打電話。
    “...放心，佳美去市場部後，我就能拿到總秘的位子。什麽？老太太要保陳墨？不可能，他的調令我親眼看見李總簽了字...”
    水流聲響起，佳美掏出手機給陳墨發消息：“調令已毀，速去老太太處請安。”刪掉記錄前，她猶豫兩秒，又加上句：“麗總衣帽間第三層有驚喜。”
    下午兩點五十八分，佳美將市場部方案放在李總桌上時，看見黛眉正趴在他背上替他捏肩，短裙被頂得老高，露出大腿根的蝴蝶紋身。那圖案和她後腰的“穩”字遙遙相對，像兩枚別在權力織物上的圖釘。
    “佳美姐效率真高。”黛眉直起身子，故意將頭發蹭過李總的臉，“李總剛說要提拔我當生活秘書主管呢。”
    佳美笑笑，目光落在李總辦公桌上的相框上。那是上周新換的全家福，小娜穿著香奈兒高定站在中間，小麗的翡翠吊墜和她頸間的那枚出自同塊原石。她忽然伸手替李總整理領帶，指尖在他耳邊輕語：“麗總剛去了米蘭，今晚別墅裏...可就剩您和小美女了。”
    李總眸光微閃，抓住她的手腕正要說話，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是小青總打來的，說時尚線的財務章對不上數，需要他親自去趟會議室。他起身時，黛眉貼心地替他披上西裝，而佳美趁機將份文件塞進他內袋——那是陳墨和老太太的資金往來明細。
    “晚上一起吃飯？”李總臨走前捏了捏她的手心，“寶格麗的窗邊位，給你點了蘿卜丁口紅同款的甜點。”
    “不了，我還有事。”佳美抽回手，指尖撫過他袖扣，“再說了，黛眉妹妹的泰式按摩...您可別錯過了。”
    等辦公室隻剩自己，佳美走到落地窗前。陽光穿過她的指縫，在玻璃上投出蛛網般的陰影。她摸出手機打開監控app，畫麵裏，黛眉正對著李總的保險櫃輸入密碼——正是她昨天在小麗手機裏看到的那串數字。
    “滴”的一聲，保險櫃打開。佳美屏住呼吸，看見黛眉從中取出個紅色絨布盒，裏麵是枚鴿子蛋鑽戒，旁邊還有份文件——她眯起眼，認出那是李總的婚前財產協議。
    手機在掌心震動，是小麗發來的消息：“事辦得如何？”
    佳美勾唇，指尖飛速打字：“黛眉已入局，按您說的，保險櫃密碼已‘無意’泄露。”發送完畢，她刪掉聊天記錄，轉身時看見鏡中的自己——嘴角上揚的弧度，竟與今早小麗在別墅陽台上抽煙時的神情分毫不差。
    窗外忽然下起太陽雨，彩虹橫跨黃浦江。佳美摸出小鏡子補妝，正紅色的口紅在唇上暈開，像朵在權力土壤裏紮根的玫瑰。她想起昨夜在車庫，小麗塞給她的那張黑卡，背麵用鋼筆寫著：“聰明人該拿的報酬。”
    辦公室門再次打開時，黛眉抱著李總的西裝出來，臉上帶著得逞的笑。佳美擦肩而過時，輕輕扯了扯她的蝴蝶紋身貼紙：“妹妹，貼紙該換了，邊緣都翹起來了。”
    黛眉臉色驟變，看著佳美走進電梯。鏡麵裏，佳美的身影逐漸被樓層數字覆蓋，最後定格在“b1”——地下車庫的方向。而她自己的倒影裏，領口的十字架項鏈不知何時換成了枚翡翠吊墜，和小麗的那枚一模一樣。
    電梯下行的數字跳得很慢，佳美低頭看表，正好三點整。她知道，再過五分鍾，李總就會發現保險櫃被撬，而監控錄像會顯示，唯一進出辦公室的人是黛眉。至於那枚鑽戒和婚前協議，此刻正躺在她的香奈兒包裏，旁邊是支錄音筆，裏麵存著黛眉今早和老太太的通話。
    雨停了，車庫的燈光亮起。佳美坐進李總送的奔馳小跑，摸出抽屜裏的雪茄盒。打開時，裏麵掉出張紙條，是小紫的字跡：“聰明人從不站隊，除非能成為規則製定者。”她輕笑，將紙條塞進打火機點燃，看它慢慢燒成灰燼。
    車載廣播響起新聞：“李氏集團時尚線獨立案出現重大變動，原擬任董事長小紫因健康原因辭職...”佳美挑眉，轉動方向盤駛出車庫。夕陽落在她後腰，那裏有枚新紋的蝴蝶紋身，翅膀上的鱗片閃著細碎的光，像撒了把碎鑽——和黛眉大腿根的那隻，恰好組成完整的圖案。
    手機震動，是李總發來的消息：“黛眉偷了我的東西，馬上來辦公室。”
    佳美勾唇，回複：“抱歉李總，我已經在去總部的路上了。”發送完畢，她踩下油門，輪胎在地麵劃出漂亮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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