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什麽！”
    “你們放出了五樓裏被封起來的東西！”
    “還用火燒了它！”
    hr女主管震驚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憤怒的臉上，瞬間就被一層薄汗覆蓋。
    隻見她哆嗦得搓著手，嘴唇發抖。即便離得老遠的距離，也能聽見她牙齒相互之間碰撞的聲音。
    “你們這些新員工，為什麽一直都在找麻煩！”
    “為了把他封起來，知不知道老員工的魂魄幾乎都要被耗盡了！”
    “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這些老員工已經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的狀態了嗎！”
    “他們現在，還有活人的樣子嗎！”
    女主管生氣地大力拍打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雜物在她用力的拍打之下劈裏啪啦作響，掉得滿地都是。
    陳十三眨了眨眼睛，敏銳地捕捉到其中的關鍵信息。
    也就是說，這些老員工變得越來越不像一個活人，是因為他們在一次次得把五樓的怪物封住？
    這些員工，可以封住五樓的怪物！
    劉允兒小心地撿起剛剛從桌子上掉落的工牌，她撫摸著上麵凸起的字跡，那是一個讓她印象深刻的名字。
    “這個名字……我知道你！”
    “你就是當年，那個年輕的又失蹤了的小女工對不對？”
    “我在報紙上看見過你的名字！”
    “所以，當年的傳聞都是真的嗎！真的是廠長殺死了這麽多人嗎！”
    “人人都說你跟廠長一起失蹤了，你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聽著劉允兒的疑問，女主管有些呆愣在原地。
    時間過去了三十年，在這三十年的時間裏，她幾乎日日夜夜都在想起當年的事情。
    那一天裏，每個人說過什麽話，每個人臉上是什麽表情，這些細節都深深地刻在她的腦子裏。
    可是當真的有人問出來的時候，她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以至於，連帶著她的名字，她都有些不敢認了。
    半晌過後，她才終於嘶啞著嗓子。
    “是……”
    “我就是當年逃過一劫的小女工。”
    “這家公司裏的所有老員工，就是我的工友們。”
    “當年，廠長生了很嚴重的病，他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一個秘方，說是隻要在11月11日的時候，獲得一百零一個靈魂，依靠這些靈魂的力量，他就可以得道成仙，長生不老，百病不侵。”
    “我們工廠除了廠長以外，正好有一百零一個人。”
    “隻不過那個時候我太年輕，嘴饞，在工作還沒有結束的時候，一個人偷偷跑到食堂，吃了廠長特供的肉菜。”
    “由於我吃得太飽，在分餐的時候就沒有碰那些有問題的飯菜，而是偷偷倒掉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我撿回了一條命。”
    “沒能湊夠一百零一個靈魂，廠長不能成仙。他就成了今天你們看見的樣子，變成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而且害怕光亮的怪物。”
    “而我的那些工友們，他們慘死在工廠之中，變成了終日無法離開死亡地點的地縛靈。”
    “我痛恨自己當年的嘴饞，如果我沒有早退，沒有吃肉，我就可以跟我那些工友一起死了！”
    “而不是像今天這樣，看著他們日複一日，夜複一夜，痛苦地困在這裏卻什麽都做不了！”
    “所以，我自願成為這裏的主管。在詭異的副本之中，迎來送往無數的新員工。””
    “製定下這一條條規則。”
    “為的就是，盡我所能，在我有生之年，可以陪伴我的工友們，不讓他們再一次受到傷害！”
    劉允兒第一次從當事人嘴裏，知道這個故事的真相。
    她沒有時間唏噓，臉上的燒傷一跳一跳得疼。疼痛讓她的語氣變得急促又暴躁。
    “既然員工們能把這個怪物封住！為什麽你們不殺了它呢！”
    “它已經被我們放出來了，說不定馬上就會下樓的！”
    “你得跟我們一起，把它殺死才行！”
    女主管搓動的手指停住，她緩緩坐回椅子。
    在陳十三的直視之下，女主管雙手交疊地放在桌子上，顫抖的指間暴露她慌亂的內心。
    “你們放心，他受到副本限製無法離開五樓。”
    “回寢室去吧，隻要你們不要再到五樓去，他們就不會把你們怎麽樣的！”
    ！
    劉允兒驚訝於女主管的態度，她還想要再說什麽，卻感覺自己的衣袖被陳十三猛地拉了一下。
    這個動作，讓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下去。
    女主管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她目光不善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我並不知道員工檔案在哪裏，所以你們即使留在這裏也沒有用。”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些參與者熄滅蠟燭的時候，讓他們到我的辦公室裏來躲一會兒。以此盡到我提醒副本之中重要信息的責任。”
    “除此以外，你們的通關，我真的一點都幫不了。”
    說完，她非常不耐煩地，對著兩人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是在送客。
    陳十三道了聲謝，便拉著還有些不甘心的劉允兒出了辦公室。
    此時是早晨九點鍾，是所有人都在沉睡的時間。
    “我們真的就這麽放任五樓的東西嗎？”
    “女主管為什麽不讓老員工們，把那個東西殺掉呢！”
    “再這麽下去，我們就拿不到員工檔案，也就無法通關了！”
    劉允兒頹廢地抱著頭蹲在地上，眼淚忍不住地流了出來。
    她明明那麽努力，明明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勇氣，可是為什麽就是無法通關呢！
    陳十三倚靠在牆壁上。
    手指有節奏地，在沒受傷的那一條腿上敲擊。
    “我終於明白，在副本開始之初，係統提示說的那句話了。”
    “副本參與者數量，為參與者自定義！”
    “也似乎明白了，女主管一直不同意殺死廠長，而隻是把他關起來的原因。”
    他見到劉允兒疑惑地抬起頭，神色之中有些黯淡。
    廠長是依靠靈魂力量獲得生命力的怪物。
    想要殺死它，恐怕還要毀掉能夠給它生命力的東西。
    很顯然，這個副本之中，其餘的一百個靈魂，就是怪物之所以能夠存活到現在的原因。
    “我們想要殺死廠長。”
    “恐怕，還要殺死這些，因為廠長而死的一百名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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