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晶晶有些病懨懨地靠在樹幹上，她眨巴著眼睛，無力地舉著手裏的短箭，一副被眼前場景嚇壞了的神情。

    “你們……你們說的好像都有點道理！”

    “那我，那我到底應該聽誰的啊？”

    “我從來沒有殺過人，我好害怕，我不敢動手啊！”

    她緊張地緩緩邁開步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拳擊女和西裝女兩人的心尖上一樣。透過微弱的燈光，蔣晶晶的臉似乎被隱藏在一片陰影之下，在明暗交織之間，讓人看不清楚。

    “殺了西裝女啊！晶晶你清醒點，她的隊友可是陳十三，我們得向他們報仇！你也不想再中一箭對不對！快動手啊！”

    “當然是殺了拳擊女啊，一個兩麵三刀，見利忘義的隊友遠遠比一個敵人更可怕！晶晶別猶豫，動手啊！”

    看著在草地上互相牽製著的兩個女人，蔣晶晶心中暗暗一笑。她裝作慌裏慌張地快跑兩步上前，在經過一處凸起來的藤蔓時被絆倒，連人帶箭一起摔向，正對著她的拳擊女的脖子。

    “啊呀！”

    隻見一股熱血，瞬間就洶湧地從拳擊女的脖子裏噴了出來，鮮血模糊了蔣晶晶的視線，在她的眼前隻剩下一抹豔紅色。

    西裝女見到拳擊女受了傷，臉上便是一副狂喜，她用力薅緊了對方的頭發，把脆弱的脖子更清晰地暴露在蔣晶晶眼前。

    “晶晶！快啊！快點！趁現在！”

    “趕緊對著她的喉嚨把箭插進去！”

    蔣晶晶驚慌失措地看著手上的鮮血，身子一歪就跪倒在地上，她驚慌地擺著手，嘴裏一陣胡亂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沒有想要傷害她，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我隻是摔倒了……嗚嗚嗚……”

    她哭泣著，用顫抖的手捂住拳擊女還在滋滋冒血的傷口，在感受到手下一片濕潤的溫熱後，就要解開衣服去為對方做包紮。

    纏鬥了太久，西裝女早就已經沒有力氣，她剛剛幾乎是用了吃奶的勁兒，才能勉強控製住拳擊女的襲擊。現在看到對方受了傷，失去了反抗能力，哪裏肯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晶晶！蔣晶晶你理智一點！”

    “反正事已至此了，你就算是想要救她也來不及了！”

    “副本裏缺醫少藥，她又傷到了氣管，流了這麽多的血，她是活不了的！”

    “你要是真的為她好，倒不如一箭捅死她，給她一個痛快吧！”

    西裝女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重新迸發出力量，手腳並用地製止了拳擊女的掙紮，她用帶著憐憫的神情，跟蔣晶晶講道理。

    她已經掌握了讓這個女孩聽話的技巧，麵對這種聖母型的人，一味地要求她殺人，她是很難做到的，既然如此，那便不如反其道而行。

    隻見她把拳擊女的脖頸拉高，被斷箭刺破的喉嚨被迫上揚著，鮮血控製不住地汩汩流下，把兩人身上的白色禮服裙都換了顏色。

    拳擊女喉嚨劇痛，脖子被人拉著，一張口就是一大把血沫噴出來，她紅著眼睛看向跪在地上手足無措的女孩，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走，想要求救卻隻能發出幹啞的帶著異物的“呼呼”聲。

    “晶晶你看啊，拳擊女受了這麽重的傷，她多痛苦啊！”

    “你如果當她是同伴的話，就不應該讓她繼續這麽痛苦下去了對不對？”

    “有時候，給她一個痛快，也是一種善良啊！”

    “既然是你傷的她，你難道沒有責任，為她解脫痛苦嗎！”

    “我們幫幫她好不好？”

    蔣晶晶聽著西裝女蠱惑人心的話，竟然真的抬起頭來。她眼神透亮，像是明白了某種道理一樣，把手伸向還插在拳擊女喉嚨上的那把斷箭之上。

    “對！你說的沒有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這麽痛苦了！”

    “我得幫助她啊！”

    蔣晶晶在拳擊女驚懼的目光之中，“簌”地一下子，就把斷箭拔了下來。

    失去了填充物的傷口，在血壓的作用下被快速撕裂開，大量血液如同井噴一般，爭先恐後地從拳擊女的脖子裏冒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弄傷你的！”

    “你別怕，我馬上就給你一個痛快！”

    蔣晶晶的手再一次朝著拳擊女的喉嚨而去，這一次，她的目光堅定，落手極穩。

    斷箭鋒利地刺穿拳擊女的皮膚，劃開她的氣管，在西裝女終於鬆了一口氣的瞬間，向著喉嚨正中間的軟骨進攻。

    ………………………………

    全身上下都被血液浸透的西裝女和蔣晶晶兩人，在呼嘯的寒風中，被凍得打著哆嗦。

    西裝女疲憊地一把推開還抱在懷裏的拳擊女的屍體，整個人被抽走了氣一樣，躺倒在草地上。

    她太累了，為了牽製住對方，已經動用了太多的力氣，導致她現在就連抬一抬小手指，都需要緩一口氣。

    蔣晶晶呆呆地跪坐在地上，她的手裏還握著那枚斷箭，由於正對著拳擊女的原因，鮮血直直地噴向了她的頭發和臉。這讓她看起來，整個人透著一股模糊的怪異。

    “晶晶，你做得很好！不要自責！”

    “你既是幫了她，也是幫了我，更是幫了你自己！”

    “副本之中要多留一個心眼兒，像拳擊女這樣的女人，是不值得信任的，你做得很對！”

    西裝女躺在地上，看著蔣晶晶靈魂出竅的樣子，不禁有些鄙夷。

    不過就是殺了一個人而已，就這麽害怕，真不知道像她這樣一個天真單純的小白兔，在之前的那些副本裏都是怎麽過的。

    心中雖然這麽想著，但是她表麵上不顯，安慰的語氣鎮定又體貼，“你放心！晶晶！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會告訴陳十三，不讓他傷害你的！”

    蔣晶晶逐漸從最開始的失魂落魄中緩和過來，她微微歪了下頭，手指靈巧地轉動了一下斷箭，注視著依然躺在地上，已經耗盡力氣的西裝女，露出一個乖巧溫柔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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