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自己的名字被人提起，包疇輕輕放下手裏已經吃了一半的麵包。

    他眼中閃過迷茫，看樣子也對昨晚看見的事情有些無法理解。

    “更多了！”

    “昨晚，在我門口聚攏吃米飯的老人更多了！”

    “他們嘴裏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東西。”

    “大口大口吃米飯的樣子看起來非常不正常，反而像是一群阿爾茲海默症患者！”

    “而且他們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血液，糞便，還有各種各樣的髒汙沾滿全身。”

    包疇撓了撓頭皮，感到非常苦惱。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過於多心了，我總覺得這群老人的嘴唇青紫，指甲發黑，但是皮膚卻異常蒼白。”

    “好像……”

    他有些不確定地看著陳十三，“好像，他們都患了同一種病？”

    說完，包疇搖了搖腦袋，把這個不太成型的思路從大腦中搖晃開來。在想到了什麽以後，語氣裏又帶上了一層激動。

    “不過，我也發現了他們之中的共同點！”

    包疇隨手從身邊拿過一張紙，在上麵畫出一個不太規範的，但是勉強可以看得出是一個圓形的圖案。

    “我發現，這些老人的手臂上，都畫著這麽一個圈圈兒。”

    “亂哄哄的一群人，隻能隱隱約約看個大概，看不真切！”

    “而且，有很多老人的圖案是被衣服遮擋住的，我隻能半是猜測半是瞎蒙地畫個大概。”

    “你們覺得，這個圖案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所有老人都有這個圖案？”

    看著紙上的圖案，陳十三隻覺得毫無頭緒。

    他對美術本來就不擅長，再加上包疇畫的也實在太過於抽象，這真是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豹哥很無奈地攤了攤手，表示根本看不懂。

    至於王超雄，更是在輕輕瞥了一眼之後，就扭過了頭去。

    “你畫的是什麽破玩意，看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幾個男人都沒有思路，反倒是一直乖巧坐在椅子上的劉翠芬歪著頭，盯著紙上的圖案有點發怔。

    “那個……”

    她輕輕看了一眼自家老公，在接觸到王超雄不耐煩的神色之後，立刻閉緊了嘴，一句話都不敢說。

    “你有什麽知道的，就趕緊說啊！”

    “這事關副本線索，事關咱們這麽多人的命，看王超雄幹什麽！”

    “不論你想到了什麽都可以說出來，不用害怕他！”

    王超雄煩躁地甩開劉翠芬不斷拉扯他的手指，語氣冷冰冰的，帶著濃濃的不滿。

    “有什麽你就說！”

    “但是你要是敢說些沒有用的，東扯西扯，看老子不打死你！”

    有了王超雄的同意，又加上豹哥鼓勵的眼神，劉翠芬終於小聲開口。

    “我之前也照顧過一些年紀大的老人。”

    “我好像見識過這種，畫在手臂上的圓圈兒。”

    “這個圓圈兒一般分成四個部分，分別代表著吃飯，吃藥，檢查，和上廁所！”

    “當老年人年紀大了，記憶不清楚，或者思維混亂的時候，護工就會在他們的手臂上畫上這樣的圓圈兒。”

    “每完成一個工作，就在對應的部分劃個對號。”

    “這是方便後續查房的人來確定這些老人，還有哪些必備的項目沒有被照顧到！”

    陳十三聽著劉翠芬的解釋，輕輕敲擊著手指。

    “也就是說，這個圓圈兒大多數情況，會出現在養老院？”

    “還有……老年人病房裏？”

    包疇有些遲疑地握緊了水杯，“如果這些老年人一股腦地，都出現在我門口的走廊裏！”

    “那是不是說明，他們很有可能，是來自於同一個地方的？”

    “他們的身上沒有穿著固定的病號服，都是穿的便服，這麽看來，那就是養老院了！”

    “這些詭異，跟養老院有關！”

    “…………”

    討論的聲音逐漸安靜，王超雄冷哼著打破了沉默。

    即便他們能夠知道這些詭異的老年人是來自於養老院又如何，還不是不知道怎麽從這棟公寓裏離開！

    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要找到可以離開公寓的辦法！

    “我們昨天把那對老不死的，從七樓扔下來了，但是他們死掉了！”

    “既然昨天劉思思留下了從高處跳下去的線索，咱們又不知道是真是假，那很簡單啊，試試不就知道了！”

    “咱們今天把4樓那對父女從4樓扔下去，看看會發生什麽！”

    “4樓的高度，既符合從高處跳下，又不會致死，正好合適！”

    “反正都已經扔了一對兒老不死的了，也不在乎多扔一對兒了！”

    說著，王超雄把牛奶杯裏的牛奶一飲而盡，也不等其他人的回複，自顧自地朝著4樓402號房間的方向走去。

    ………………………………

    他剛一到402號房間門口，也不敲門，對著緊閉的大門就是用力的一踹。

    聲響引起了房間裏的一陣混亂的輪椅滾動，和小女孩的哭泣。

    緊閉的大門被接連踹了幾下，終於鬆動開了，包疇有了昨天的經驗，立刻跑上前去，把還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給推了出來。

    王超雄則是一臉惡意地拎著還想要掙紮的小櫻桃，舉到了被打開的窗戶邊上，眼看著就要鬆手。

    小女孩慘烈的哭泣響徹在整條走廊，讓劉翠芬和包疇都有些猶豫。

    “等一下！手下留人！”

    被豹哥扛著的陳十三，氣喘籲籲地叫了停。

    他剛剛被豹哥扛在肩膀上飛奔上樓，這一路上，對方堅硬的骨頭一直膈著自己的胸口，讓他現在連呼吸都覺得疼。

    “怎麽了，又開始聖母了？”

    “陳十三你腦子是不是不清醒啊，對副本裏的NPC都開始憐憫心泛濫了？”

    “我告訴你啊，你要是敢給這個死丫頭求情，我就把你給扔下去！”

    在王超雄極度鄙夷的眼神裏，陳十三隻是依靠在牆壁上，虛弱地搖了搖頭。

    他主動給自己找了一個窗邊的最佳觀賞位，“我不是！我沒有！”

    “我隻是是想說！”

    “你能不能把輪椅男和小櫻桃一起扔下去！”

    “我想再看一遍伽利略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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