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三不知的陳凡被暫時拘留。
    在他被帶走前顧離去見了他一麵。
    燈光下，陳凡那副看著許久沒換過的眼鏡反射著晦暗的光，這讓他的視線看上去有些微模糊不清。
    盯著眼前的少女，陳凡還回想著剛才在店裏的情形。
    他不知道為什麽這麽一個瘦弱嬌小的少女有那麽大的力氣。
    不過現在他也不想再糾結這事，直到顧離盯著他身旁空蕩蕩的地方看了許久，他才突然開口。
    “你先前說，王小宇”
    比起剛才激動的情緒，陳凡現在看起來已經冷靜了許多，但在他主動提到王小宇這個名字時，麵色還是依舊忍不住倏然變得煞白。
    像是頂著巨大壓力似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名字。
    “王小宇在旁邊？”
    陳凡不想相信，可是他卻有種莫名的感覺，覺得眼前的女孩說的是真的。
    王小宇真的在自己身邊，隻是他看不見而已。
    顧離沒錯過陳凡眼底的複雜情緒，她點點頭“這些年他一直都在你身邊。”
    聽了顧離這話，男人沉默了好久，久到旁邊的警員都緊張得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隻是顧離沒那麽多的耐心，等了片刻，見他依舊沉浸在過往的痛苦回憶之中，目光便落在了一旁滿身裹著鮮紅血液的小孩身上“你先跟我走吧。”
    心病還需心藥醫，這件案子想要徹底揭開謎底，就隻能先把事情始末和原因搞清楚。
    顧離語氣平靜，可是那一團血紅的鬼影卻在聽完她這話後朝著離陳凡更近的位置飄去。
    小鬼年紀看起來並不像已經十歲的樣子，站在陳凡身邊身高也還差一點才到他肩膀。
    隻不過死相確實淒慘，從頭到腳裹著鮮血，眼珠突出，讓顧離實在是不太想離他太近。
    “不想也不行，你最好乖乖地配合我，不要逼我動粗，這對咱們倆都好。”
    她是不喜歡欺負小孩的，但如果耽誤原則的話，那她也可以不把對方當小孩。
    平淡的語氣卻讓人聽出了下最後通牒的意味。
    此時，原本隻是默默跟在陳凡身旁的王小宇卻突然變臉。
    齜牙咧嘴地衝著顧離發出奇怪的低吼，一開始看著還算是完好的皮在波動的怨氣下開始伴著流出的血水往下掉。
    別人看不見，站在陳凡身旁的警員隻是奇怪地往頭頂看了一眼後嘀咕“空調是壞了嗎？怎麽突然一下子那麽冷啊？”
    另一名警員倒是淡定，朝著同事擠眼搖頭示意他別問了。
    下一秒，連帶著辦公桌都在微微震動，詢問的警員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默默閉上了嘴。
    氣氛再次變得沉寂，但顧離卻皺起了眉“不要嚇我，小孩子就得有個孩子樣。”
    “你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不就是因為還沒放下執念麽？都這麽久了，你難道不難過嗎？”
    “配合一下，等事情處理好了我就送你去投胎。”
    話落，隻聽王小宇突然低吼起來“你不要多管閑事！我不走！我要一輩子跟著陳老師！你走開！”
    麵對小鬼的咆哮和恐嚇，顧離聳聳肩，麵上全是嫌棄，半點不客氣“你以為我想管你啊？你死不死怎麽死跟我又沒有半點關係，你是想去投胎還是想要魂飛魄散都是你的選擇，我隻是要幹我的事，所以在這時你需要配合我。”
    “至於為什麽，因為我拳頭比較硬，我想雖然你年紀不大，但經曆過那麽多了，無論做人還是做鬼你都能讚同我說的這句話吧？”
    顧離看著不斷釋放著鬼氣的小鬼，不想再多費口舌，直接一道收魂符蓋了過去。
    剛才看著還凶戾萬分的王小宇突然老實了。
    室內的環境忽然恢複正常，顧離看著乖乖走到自己身邊的小鬼也表示十分滿意。
    “好的，你退後一點，不要挨著我。”
    不同於常人的五感六識，王小宇貼近的瞬間，顧離忽然就感覺到了濃鬱的血腥氣。
    “你既然不想說也不用勉強，這小鬼我先借走了，到時候用完了我再還給你。”
    陳凡看著她，嘴唇嚅囁想要說什麽，但最後卻隻能全身顫抖著目送著顧離離開。
    回到辦公室，原本還坐著的劉啟嚇得一哆嗦，攝像鏡頭對著顧離身後，在什麽都沒看見後才又鬆了口氣。
    “沒帶來？”
    試探著問道。
    “帶來了。”顧離朝後麵努努嘴“我可以讓你們先做個心理準備。”
    【顧離這詭異的體貼感，我真的是服了。】
    【別說，她真的人還怪好的嘞，剛才劉導那個攝像頭一直對著門口，我隔著屏幕都覺得緊張了，本來想先退出去，但怕錯過又沒舍得，剛才顧離開門的一瞬間別說劉導嚇哆嗦了，連我都跟著一哆嗦。】
    【已經有了貞子突然出現的既視感了。】
    【有人生來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比如說楚幸逸。】
    【人家怕見鬼，楚弟弟是巴不得趕緊見鬼。】
    【我也準備好了！我也想看！我一點都不怕！】
    【其實鬼也不恐怖吧？楊遙遙看著也就是臉色慘白了點。】
    【但願吧。】
    等確認了三人已經做好準備後，顧離才引動靈力讓王小宇的鬼魂可視化。
    隻一眼，劉啟這抵抗力稍微差一點的就默默閉上了眼。
    看不得看不得，他果然還是適合拍些不溫不火的小綜藝。
    田易在任職的這些年裏，負責了不少的刑事案件，但現在看著檔案上的死者變成了行走的屍體，饒是再強大的內心還是顫了顫。
    隻有楚幸逸，隻呆楞了片刻後就開始驚呼“臥槽！他比恐怖片裏的更逼真誒！”
    【我本來還挺害怕的，現在好了，楚幸逸提醒我了，就當恐怖片看。】
    【要不是摸不著，楚弟弟都想上手檢查看看是不是道具了。】
    【啊啊啊啊啊！就離譜，我是醫學生，我仿佛看見了剛被解剖過的】
    【你快別形容了，我飯都吃不下了。】
    【前麵的心理素質真強大啊，你竟然還能吃下飯？我連早飯都快吐出來了。】
    【別吐，浪費糧食可恥，自從看了顧離，我可相信因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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