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渡了情劫就能飛升。
    可這樣的際遇卻並沒有降臨在顧離身上。
    “小老頭，你總說我天賦異稟適合修仙，仙呢？”
    顧離躺在茅草屋頂，嘴邊叼著隨手從旁邊薅來的枯草。
    下麵坐著的佝僂老頭聽她質問，則是笑意盈盈地道“天生靈根靈體，人家凝氣你破元，人家破元你結丹，別人結丹了你直接跳過悟道邁入化神，這不叫天賦異稟嗎？隻是你還有放不下的罷了，什麽時候放下了，你這道就能成了。”
    “我放下了啊。”顧離咂巴著嘴“我現在可是無欲無求隻想成仙。”
    而下麵的小老頭沒再回話，哎喲一聲踉蹌著往前撲去。
    隻是還沒等他往山下滾，屋頂那道身影就瞬間掠起一手將他拎起站穩。
    “放下了嗎？”
    小老頭看著自家徒弟滿臉戲謔。
    顧離
    “我隻是怕你摔死了浪費我辛苦找來的傷藥。”
    隨後顧離冷哼了一聲將人丟到藤椅上。
    “為師成不了仙了，你那幾個師兄弟也不是什麽成仙的料子，你——”
    小老頭話沒說完就被顧離打斷“別跟我說什麽你們拖累了我，我這隻是在還因果，因果不除我豈不是成仙了也要欠著你們呢？”
    隨後不等小老頭再開口，顧離直接飛身而去。
    看著那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小老頭忍不住搖頭歎氣，臉上也盡是憂愁。
    原本是想著下山溜達一圈散散心，但顧離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讓開！”
    那張看上去依舊驚為天人的臉卻讓她心生煩惱。
    爛在她身前的青玄沒動。
    見男人一言不發甚至連個像樣的解釋都沒有，顧離氣得一揮手想把他打出去。
    化神後期的她全力一擊能掃平一個山頭，可到了青玄這，被他散去了攻擊不說，下一秒還被他緊緊圈在懷裏。
    “顧離。”
    男人一如既往平淡的聲音自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撲灑在臉頰，顧離甚至能感覺到此時愈發升起的煩躁。
    可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走，顧離隻能默默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低頭看見她滿臉抗拒，青玄停頓片刻後旋即又凝眉“你為何心緒不靜。”
    這話幾乎讓顧離瞬間暴走。
    “你走遠點我就靜了。”
    顧離臉上掛滿假笑。
    “你若總是被外物幹擾，如何能修成大道？”
    在一起百年之久，青玄自然知道顧離想要什麽。
    嗬嗬。
    “你當你的仙君，我走我的凡人路，我能不能成大道要你管？”顧離煩了“放開我，再攔著我我就自爆！”
    見她說著邊有聚集靈力往元神灌去的動作，青玄愣怔過後最終將人放開。
    解開束縛的顧離並不像想象中那樣鬆一口氣，心中揮之不去的焦躁感讓她看哪都不順眼。
    無論去哪後麵的男人都寸步不離。
    中途被逼急了的顧離真的不管不顧想要玩自我毀滅，可化神期的她在真神麵前根本不夠看的。
    青玄似乎都沒用太大的力氣就能將她那被靈氣倒灌就要爆炸的元神給平複。
    三番幾次過後，顧離也不樂意玩這套了。
    任由男人跟著，她便變著法地暢遊人世間。
    女子一襲紅衣，她那張明豔的臉張揚得讓人幾乎移不開眼。
    而她身後卻總是形影不離地跟著一名青衫男子。
    最後顧離是隨心所欲了，根本不管青玄那越皺越緊的眉心。
    中途有時候青玄會無故消失，而顧離每次趁著這間隙就會跑得無影無蹤。
    可她想要避開的人，卻總會在回來時第一時間找到她的蹤影。
    每每被擾得心神煩亂時顧離就會大聲質問他到底想幹嘛。
    得到的回複無一不是想讓她成大道飛升。
    不過這樣讓她煩不勝煩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很久。
    至少還沒有她和季青玄那平淡百年來得長。
    在某一次青玄再次消失不見後，不等顧離鬆口氣等待著他下一次找回來，宗門上就給她傳來了消息。
    是小師弟的。
    等她趕回宗門時才發現那個討人厭的小老頭已經成了一具枯骨。
    作為一峰之主的他雖未能邁入仙道，但修為也已到化神期。
    “師姐，這是師傅讓我交給你的，讓你帶著它逃！越遠越好！”
    宗門狼藉和滿身是傷的小師弟讓顧離紅了眼。
    她知道，若不是有東西轉交，小老頭是決計不會將她喊回來。
    將東西握在手裏，顧離把還活著的同門安置好後弄清了事情的緣由。
    難怪青玄這次回去比往些時候更久。
    魔族異動，而她所在的宗門剛好成了魔界入口。
    當宗主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才召喚了各峰長老以身結陣暫時堵住了魔族降臨。
    “小師弟，你看師姐像是那種喜歡當全宗門最後希望的人嗎？”
    顧離長發翻飛，一襲紅裙襯得她神色桀驁，妖嬈的笑容中暗藏淩厲。
    將手裏的東西塞進小師弟懷裏後，顧離不顧對方意願就將那群年紀小還活著的同門師弟妹送下山。
    顧離十分清楚，就算她修為再高，也當不成那粒不滅火種，而這一群活下的人才會是宗門的希望。
    可就算是化神後期，她也無法拚盡全力擋住魔族臨世。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破碎虛空飛升成仙才有可能殊死一博。
    離成仙隻有半步。
    但偏偏就是這半步，她走了百年還沒觸及。
    腦海中回想著小老頭說過的放下。
    顧離迫使自己變得沉靜。
    放下了，她真的全都放下了！
    無望又無奈之時，顧離決定強行破界。
    既然不能自然飛升，那她就隻能用那秘法了。
    正常飛升隻需要熬過九道天雷。
    而強行破界則是需要以靈力繪製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符，在天雷符的鍛造下淬體。
    熬過去就能達到半仙之境，若熬不過去就是修為盡毀死去。
    看著源源不斷的魔氣顧離再沒有時間思考。
    她不斷釋放著靈力給自己繪製天雷符。
    八十一道雷符已經耗費了不少力氣，緊接著就是讓自己置身於以天雷符交織成的雷陣當中。
    當第一道天雷劈下時，神魂劇震的顧離慘笑。
    召雷劈自己，她大概是天下第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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