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七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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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夜靈犀琢磨著一件事,忽然停下腳步,調轉方向,往司天監去了。
    這次還是朱星官為她領路,進去後請她稍坐會兒。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左右,上官元從外麵回來了,手上提著一個籃子,裏麵還放著一把小鏟子,像是去地裏挖了什麽東西回來。
    “公主又來了,微臣有失遠迎,還請公主恕罪。”上官元拿著籃子行禮,看著一點也不怠慢,不過話說得太過熟練,跟順口溜似的,又有點兒敷衍的意味。
    夜靈犀聽見一個又字,感覺不怎麽中聽,但畢竟她是來虛心求教的,便就當沒聽見吧。
    “公主稍等,微臣先去把東西放好。”上官元上樓後,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從容不迫地下樓入座,朱星官奉上茶後便退下了。他端起茶杯輕刮了兩下,道,“三個月還未到,公主的那位朋友又做夢了?”
    夜靈犀搖頭表示沒有,頓了一下後道“大人能測吉凶嗎?”
    上官元喝了一口茶,放下後,道“微臣昨日夜觀天象,帝星穩固,公主不必擔心。”
    聽到這個消息,夜靈犀心裏還是挺踏實的,雖然她問的也不是這個意思,想了一下後,說道“魁星樓前些天舉辦魁星宴,我有個朋友也去了,中途有個人過來要跟他比試,結果輸了,過了幾天這個人突然不見了,他朋友非說是我這個朋友把人關起來了。”
    上官元道“微臣隻會算卦,不會找人。”
    “那大人能給我這個朋友算一卦嗎?”夜靈犀道。
    上官元輕敲了兩下桌子,道“公主有所不知,微臣算卦需得本人到場。”又道,“既然是公主開口,微臣就破一次例吧。”他將紙筆放在夜靈犀麵前讓她寫下對方的生辰八字和名字,等夜靈犀寫好後,他看了一眼,便將紙放進香爐中燒了,掐指算了一下,提步在紙上寫下一個水字。
    ……
    離開司天監後,夜靈犀琢磨著那個水字,那徐子霖倒是寫過一篇水賦,這水字莫非指那篇水賦,難道那裏麵另有玄機?她又細細回想了一遍當時徐子霖在紙上寫下的那篇長文,將首字單獨拎出來,連起來後也不成句子,不像藏字,若不是指這水賦,那這水指的是……一絲波光掠過眼角,她抬頭看見前麵的錦鯉池,心頭一動,莫非人在水裏?
    想到這一點後,她立刻調轉方向往回走,本打算將這個想法告訴宴斐,但宴斐已經換班了。
    “宴將軍和杜將軍那邊已經接到了人,從今天開始要加強防衛,不能出一點紕漏。”吳統領在院子裏訓話,目光一掃,立刻鎖定剛趴到牆上的人,夜靈犀連忙跳到地上,剛轉過身,一個人影從天而降攔在了她麵前,猶如一堵不可撼動的鐵牆。
    “吳統領,這是哪兒啊,我迷路了。”夜靈犀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吳統領不為所動,“這不是公主該來的地方。”
    “我迷路了。”夜靈犀睜著大眼睛望著吳統領堅毅的下巴,一口咬定這個答案不鬆口。
    吳統領依舊不為所動,喊了聲來人,來的是宴斐。
    “送公主回去。”
    宴斐領命,護送夜靈犀離開了。走遠些後,她停下腳步瞄了瞄四周,招手讓宴斐把頭低下來,她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說人可能在水裏。
    過了兩日,宴斐得到了一條線索。有人看見徐子霖白天出了城,嘴裏還唱著歌,什麽滄浪之水什麽清兮濁兮,宴斐立刻想到了紅葉山上的滄浪亭。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
    每到紅葉漫山之際,這紅葉山上的滄浪亭便成為文人墨客爭相遊玩的地方,但現在剛過初夏,紅葉山上還是一片青蔥,也沒什麽人來此遊玩。
    今日宴斐不值夜班,換好便服出宮後便策馬出城,直接來了這滄浪亭。
    亭子建在半山腰處,再過幾個月這山上的楓葉便該紅了,屆時漫山紅葉翻動,如波如浪,在這亭子下麵又有一汪碧潭,紅葉映水,水照紅葉,美不勝收。
    宴斐順著山石而下時,在一塊石頭上發現了幹涸的血跡,又發現了一塊布條,像是有人從上麵一路滾落下來,而這下方正好是那汪碧潭,看起來深不可測。他脫下外套和靴子,又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福包放在外套下藏好,再將腰間佩戴的一塊玉佩解下放在外套下,然後入水找人。
    憋氣在水下找了一盞茶的功夫後,他浮出水麵,上岸後擰幹衣裳,重新穿上外套和靴子,收好小福包,戴上玉佩,策馬回城。
    剛進城門,便碰上了袁羅這位皇城司指揮使。
    “大公子能得皇上賞識,可喜可賀,本指揮使一直想當麵道聲賀,奈何公務繁瑣,實在脫不開身,大公子可別見怪。”袁羅笑容文雅地說道。
    “大人言重了。”宴斐簡單回了一句。
    袁羅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城門,道“本指揮使正要出城調查一番,既然大公子已經去過了,不知道可有找到什麽線索,本指揮使也想早日還蘇公子一個清白。”
    “那就祝大人早日破案,告辭。”宴斐離開後,袁羅往城外去了,到了宴斐之前到過的滄浪亭,也發現了血跡和布條,派人在水潭裏搜了個底朝天,然後帶著人回城了。
    第二天,袁羅來禦書房向夜嵐辰匯報說人找到了,在城外山下的一個水潭裏找到的,但人已經泡得麵目全非,辨認不出本來麵目了。屍體腹部中刀,身上就剩一件單衣,推測是遇到了強盜,殺人奪財。
    另外,他也將這郭槐的底細查清楚了,對方三年前因賄賂主考官被禁止參加會試,而當年的主考官正是蘇尚書。進了皇城司後,這郭槐都交代了,為了報複當年的禁考之仇,他故意在徐子霖麵前百般詆毀蘇時,成功挑起矛盾,本想借徐子霖之手修理蘇時,結果失算了。後來徐子霖出城遊玩未歸,他便將此事賴在尚書府頭上,想敗壞尚書府的名聲,結果還是失算了。
    公堂審理時郭槐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被判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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