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重中之重的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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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危受命,馬大寬不好推辭,而且,還是大美女的請求,那就更難推辭了。
對於表演,雖然說不上精通吧,但是,馬大寬個人覺得,自己作為票友票戲的本事還是有的。
這重之重的一場戲,內容是這樣的:
師行剪扮演一位退修的學語教師,無意經過一家普通民宅時,依靠自己的學識,淘到了一個價值連城的宋代瓷器的故事。
此刻,一樓的大廳已被美工布置成了一所民宅模樣。
廉價的桌子,廉價的凳子,後麵的牆上貼著一張胖娃娃抱大魚的年畫,有些皺起,有些褪色,估計這是特意做舊的。
桌子上擺著一些道具,一把蔫了的雪裏紅,旁邊散落著幾個蘿卜頭,唯一像物什的就是一隻類似於痰盂的紫色罐子。
“各部門就位啦!!!”
導演喊了一嗓子,當他從5倒數到1時,師行剪就上場了。
且說,師行剪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山服,就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人們最愛穿的那種,臉上架著一副黑邊大圓眼鏡,黑色的眉毛隱藏在鏡框後麵,也並不顯得突兀了,胸前別著一隻英雄牌鋼筆,筆帽被燈光照射得閃亮非常。
鏡頭先是對著門口,師行剪飄然而過之後卻又倒退幾步,然後駐足朝屋裏觀瞧,鏡頭推到他的臉上,那張老臉從隨意變得猙獰。
當然猙獰隻是馬大寬的錯覺,而後,師行剪步並作兩步邁進了屋子。
這個鏡頭一條就過了。
接下來,馬大寬便上場了,他演的角色是個小市民,穿著破舊的藍色工作服,正在桌前佯裝忙腳亂地擇菜,那意思很明顯,就是準備用那壇子醃鹹菜。
這個鏡頭一條也過了。
坐在一旁休息的師行剪端起紫砂小壺,輕輕呷了口香茶,瞪了馬大寬一眼,似乎誠心想跟他飆戲。
第個鏡頭難度偏大。
馬大寬正低頭勞作,忽聽門口有人高聲一呼:“哎呀!勞煩小哥打聽一聲,你這鹹菜壇子,可賣否?”
馬大寬慌忙抬頭,見屋呆立一人,兩眼冒光地盯著桌上的壇子,於是不明所以地問:“賣給您,我這冬天就沒有鹹菜吃了。”
師行剪沒理會,徑直竄到桌前,抱起鹹菜壇子裏裏外外看了個通透。
馬大寬有些不高興了,說道:“我說這位老師傅,我好不容易才刷幹淨的,你洗了嗎?”
師行剪根本沒聽進耳朵,隨即從口袋裏掏出一遝錢來,重重地拍在木桌上,用力之大,竟把一個蘿卜頭震落到了地上。
馬大寬半張著嘴巴,低頭看向那遝錢幣,數了數正好是10張大團結,10張大團結啊!
話說,在那個年代,可是不小的一筆橫財。
馬大寬雙發著顫,看向師行剪,師行剪兩隻緊緊地抱著壇子說:“小兄弟,夠了吧,吃幾年鹹菜都沒有問題吧?”
“您當真要買這壇子?”馬大寬緊緊地捏著錢,“一個破壇子能值10張大團結?”
故事發生到這裏,師行剪淘到寶貝,本應該樂顛顛地跑了。
可這是在演戲,演戲就得虛構,就得跟現實矛盾,為了令其更有可看性,師行剪要對這壇子大講一番。
隻見師行剪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子,用刀刃輕輕刮掉壇子上的漆。
漆是紅棕色的,應該叫做防鏽漆,原本是塗在鐵器上隔離空氣防鏽用的。
這種漆附著力並不強,所以很容易就被刮了下來。
慢慢地,一個淡淡的天青色瓷壇便出現在了二人眼前。
“器形古樸稚拙,釉色光潤鮮亮,這是宋代汝窯瓷器的一大特征。”師行剪搖頭晃腦,“汝窯位於河南省寶豐縣,寶豐在宋代隸屬汝州,故簡稱汝窯,汝窯色調多為淺淡的天青色,俗稱‘鴨蛋青’,釉層不厚,釉麵開裂多為錯落有致的極細紋片……對了,請問老弟,這壇子是從何而來?”
“撿的。”馬大寬不假思索地說。
“哪裏撿的?”師行剪投來一個頗為懷疑的眼神。
“以前廠子裏的老倉庫拆了,一堆破爛兒堆在當院,我見這壇子還有點兒用處,就撿回來醃鹹菜用了,看它綠不啦幾的,就給它塗了點紅漆,嘿嘿,都用了好幾年了。”
“原來如此。”師行剪裝模作樣地點點頭,“‘革’初期,全國各地的紅小兵鬧起‘破四舊立四新’的風潮,從很多家藏豐富的人家裏抄走很多古玩,有的被砸碎銷毀了,有的就集存放在某處,這些東西被叫做查抄物資……以後落實了有關政策,查抄物資被允許退回,物主一般沒人敢去認領,況且那時候舊物本就不值錢,我想這汝窯壇子應該屬於幸免遇難的、沒有退回去的查抄物資……”
戲拍到這裏就算收場了,還有最後一個鏡頭,就是師行剪樂顛顛地抱著淘到的寶貝走出大門。
攝影師把攝像從腳架上卸下來,扛在肩頭,準備跟拍。
誰也不知道,亂子就出在了此刻……
或許是攝影師的疏忽,也可能是師行剪故意想顯示一下他矯捷的身段,就在他抱著壇子準備轉身之時,不料幅度太大,支起的臂不慎撞到了一架輔助照明燈。<igsr='/iage/194/1641ebp'idth='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