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一下，你學的專業是服裝設計與工程，為什麽會想到應聘助理這個職務的呢？”
    有疑惑就問，人長得漂亮也不行。
    畢竟董事辦已經有個孫靜玉了，再招個能力匹配不上的，可不就成了花瓶集中營了？
    “董事長，服裝設計與工程專業兼具了設計與工程技術的專業特征。”
    蘇雨桐大概料到會有這麽一問，胸有成竹的回複道：“這個專業主要研究服裝設計與製造、服裝材料與功能、服裝市場與營銷的原理和方法，它的主要應用並不在設計上。”
    “也就是說你這個專業對服裝行業從設計到銷售這一圈都有所涵蓋？”
    聽完解釋，羅陽在短時間裏忽略了這姑娘的違規身材，詢問起專業知識。
    這些問題都是借鑒來的，剛好商國正在這之前麵試裏市場部、采購部等專業崗位，他正好拿來考核蘇雨桐。
    回答的不那麽流暢，但也基本說到點子上了。
    也就是說她真的懂。
    羅陽一時間猶豫了起來。
    從作用上來講，的確要比招聘一個中文專業的助理要強，因為正陽集團本來就是一家服裝企業，相關業務也是和服裝行業有關，這樣一個助理，還真能幫他隨時答疑解惑。
    但這裏是陽市，自己的董事辦一下子放進來這麽個助理
    蘇雨桐站在那裏，看著年輕的老板陷入沉思中，不由自主的咬住了下唇。
    她知道對麵在顧慮什麽，但沒有做出任何試圖解釋的動作。
    “好了，你把另一個喊進來吧。”
    不管怎麽說，人家也是來麵試的，總不能連麵都沒見就給否定了。
    盡管心裏已經有了決定，他還是要把流程走完。
    坐在空置的工位上，蘇雨桐看著另一名應聘者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接下來就是等待，這個過程很虐心，尤其是經曆了快一年的顛簸。
    蘇雨桐從大四下半年實習期開始到現在，要求一再降低，依舊因為各種原因，導致她沒辦法在一家成規模的服裝企業裏呆長。
    如果這次再不行，那自己隻能去首都那邊試一試，據說有不少外資品牌的服裝企業，或許有機會
    最次，那就隻能混設計了。
    誰讓江浙一帶家族企業盛行，自己這長相，這身材天然被排斥的厲害。
    好在這個等待的時間不長，五六分鍾左右，剛進去的應聘者帶著失望的情緒走了出來，甚至沒有和孫靜玉打招呼，徑直的離開了。
    孫靜玉也是愣了一下，隨後目光就轉移到了蘇雨桐身上。
    流連片刻之後，起身進了羅陽的辦公室，不多久便再次出來。
    “蘇助理，恭喜你被聘用了，以後大家都是同事，多關照！”
    看著孫靜玉遞過來的手，蘇雨桐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倒也沒那麽激動，淡定的伸手和對方握了一下。
    能呆多久不好說
    “先去食堂吃飯吧，下午一點半再帶你去人事入職。”
    孫靜玉笑著道：“今天可能有點忙，主要招聘的人太多了，對了，你晚上住哪裏，要是入職手續辦的晚”
    “孫姐，沒關係的，我在市區酒店開了房間。”
    蘇雨桐隨即回饋情緒，站起身和孫靜玉並排往外走，她還要打聽廠裏有沒有宿舍，畢竟自己在這裏能幹多久還不知道，直接租房子的話，說不定又是浪費。
    羅陽可不知道外麵發生的這些事。
    他最終決定留下蘇雨桐，看重的是她那個專業。
    至於其他的，反正在老家陽市會謹慎再謹慎，身正不怕影斜嘛。
    中午去吃午飯，原本比較空曠的食堂裏終於有了人氣（廠區食堂是分時段用餐，工人在十一點和十一點半分兩批，職能部門在十二點），總算有幾分規模企業的影子了。
    和甬城銀行約的是五點半，羅陽也不急著返回，在辦公室裏午休到兩點才出發。
    楚俊良把飯局定在了長寧路的西郊賓館，這裏是他們長期合作單位，屬於吃完可以簽單走人的那種，連住宿也一樣。
    因為是周末，路上擁擠了一些，加上順道接安穎浪費了一點時間，羅陽趕到的時候，已經快六點。
    “楚行，董主任，不好意思，來晚了。”
    盡管提前打過招呼，但在寒暄的時候，該表示的歉意還是要表示一下。
    “羅總客氣了，伱本來就是百忙中抽空，為了赴約還奔波兩百多公裏，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們才對。”
    不愧是信貸部主任，配合著卓越的風姿，董萱的客套話說起來讓人心情愉悅。
    “介紹一下，這是我們信貸部的高級客戶經理叢珊珊。”
    “羅總好，安助理好！”
    裁剪合身工裝，不像宇宙行這麽灰蒙蒙，帶著些空姐套裝的俏麗。
    高挑的身材，白裏透紅的皮膚，配上不輸安穎的外貌傳言金融行業多美女，果然不虛。
    五個人一桌，兩男三女，有點卡顏局的意思了。
    “年前就聽何總說起，羅總名下還有不少產業，這次是要大擴張了？”
    入座後等待上菜的時間裏，楚俊良引開了話題。
    “隻能說是新創，談不上擴張。”
    又不是情趣內衣，商務男裝品牌還是拿的上桌麵的，羅陽笑著簡單介紹了一下。
    “走的是利郎的路子？”
    說起國產商務男裝，就避不開02年起家的利郎男裝，楚俊良也是博聞廣識，聊起來頭頭是道。
    “在市場定位上還是有所區別的。”
    “這個時間點上創建一個新品牌，投入怕是不小啊？”
    董萱玲瓏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羅總，資金上準備的很充分吧？”
    在銀行眼裏，不要說有機會了，沒機會也要創造機會上啊。
    “還行吧，前期準備了一個億。”
    羅陽笑著回應道：“暫時應該不缺錢。”
    嘶
    在座的無論是誰，都忍不住要驚歎。
    對於銀行而言，雖然見慣了虛擬形式的賬上往來，一個億的資金也不是很大的數字，但是羅陽這句話裏透出來的意思可有點不一樣。
    如果他沒有吹牛，實打實的拿出一個億的預備資金，就算是楚俊良和董萱認識的客戶裏，能一下子掏出這麽多的，也不超過十指之數。
    這就涉及到一個盲區常識。
    普通人眼裏的億萬富翁光鮮亮麗，其實並不代表能拿出一個億的現金來。
    尤其是做銀行的，見多了資產過億，負債上億的老板，手裏真正能拿出來的現金流，可能隻有幾百萬。
    楚俊良和董萱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
    除了奈雪之外，羅陽手裏還有一頭現金奶牛。
    看來要提升對他的重視程度了。
    這個話題伴隨著服務員開始起菜而結束，進入觥籌酒厝的場麵。
    董萱這邊有心多敬酒，奈何安穎擋在前麵，哪怕以一對二，也遊刃有餘。
    一計不成，心生二計。
    “羅總在魔都買房了沒有？”
    這個問題問的比較突然，而且有打聽隱私的嫌疑，羅陽不認為楚俊良會這麽冒失，肯定包含了別的意思。
    “暫時還沒有。”
    羅陽笑了笑道：“資金都丟在了企業發展上，手裏這點閑錢想要買好地段的樓盤，恐怕連首付都湊不齊。”
    說起地產這一塊，在座的誰都沒他熟悉。
    就拿品質一般，但是名氣很大的湯臣一品來說，現在單價也在16萬一平米左右，買一套200平以上的大平層，少說也要三四千萬。
    哪怕首付也要大幾百萬的。
    現在吃飯的隔壁也有一個盤，就是更貴的檀宮別墅，一棟起價上億，還不一定買得到。
    “我們銀行手裏倒是有套湯臣一品的房子。”
    董萱這時候插話進來了：“去年時候抵押給行裏的，現在老板破產了，放在手裏也不是個事”
    “哦？”
    羅陽抖了抖眉毛：“這種撿便宜的好事還能輪到我？”
    實物抵押，銀行在進行評估的時候會做打折，一般是57折，尤其是豪宅，評估折扣會更大。
    當抵押當事方破產，在申請破產清理的時候，該抵押資產就會拿出來法拍，拍賣所得資金優先償還銀行貸款部分，多餘的才會返還給破產方。
    隻是法拍也會打折，從5折到8折不一。
    運作得當，羅陽以56折的價格拿下這套房子，幾率很大。
    “房子有多大麵積？”
    羅陽心動了：“什麽樣的戶型？”
    “產證363平米，具體戶型的話”
    董萱指了指叢珊珊道：“要是羅總真有興趣，明天可以約個時間，讓叢經理陪你去湯誠一品實地看看。”
    363平米哪怕打五折，也要三千萬了。
    敏銳的察覺到羅陽興趣降低，董萱立刻補充道：“其實像羅總這樣的優質客戶，甬城銀行是可以幫助做貸款手續的，屆時拿出10%的首付款就可以了。”
    嘖
    10%的首付款，好大的誘惑啊。
    當然，甬城銀行也不傻，他們這麽做也是有前提的。
    奈雪的業務、羅陽的實力。
    永遠記住一點，當你缺錢的時候，銀行對你不理不睬，在你實際上並不是很缺錢的時候，你才是銀行追逐的目標。
    “嗯，如果是這樣的話”
    湯誠一品在後來曾經喊出過一平米36萬的價格，雖然虛高，但是以20萬一平米出手，絕對沒問題。
    現在能以10萬以內的價格入手一套，無論是從居住角度還是從投資角度，都是值得的。
    “那我明天就湊個時間去看看吧屆時麻煩叢經理了。”
    畢竟明天是禮拜天，占用別人休息時間，客套話還是要說一句的。
    酒桌上氣氛再次熱烈幾分。
    互留了電話之後，羅陽問起了業務上的事情。
    “現在貸款的事情談的怎麽樣了？”
    “羅總的下屬真的很厲害啊！”
    提起這個，董萱臉上就露出了苦笑的神色：“一刀砍了75個基準利率，咬死了5.85的數字不肯鬆口。”
    這才是正戲。
    甬城銀行憑什麽讓羅陽便宜拿到湯臣一品的法拍房？
    雖然對於銀行而言，隻需要拿到當初抵押的成本和利息就可以了，但這套房子涉及利益空間上千萬，就算是做人情，他們給誰不可以，非得給羅陽？
    奈雪又不是你羅陽一個人的，是吧？
    第二計，利益交換，陽謀！
    安穎跟來的任務是擋酒，防止美人計，截止目前為止，完成的都很好。
    本來以為順利的飯局，突然來了這麽一出，讓她心中升起了波瀾。
    麵對利益，自家老板會怎麽選擇？
    羅陽又不傻，他難道會不懂法拍房裏麵的門道？
    這玩意就跟資產打包收購一樣，沒有一定的關係和利益，輪都輪不到你！
    但是要讓他拿奈雪的利益來做交換，這是不可能的事。
    區區一千多萬，怎麽能和劉海山、何茂鬆、蔡富軍他們的人脈關係相比較？
    “具體的業務談判我不好幹涉。”
    羅陽笑著回應董萱道：“總不能下麵拚命為了企業爭取利益，我做老總的來潑冷水，這樣會澆滅奈雪現在好不容易冒出來的蓬勃向上的激情”
    董萱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這是想吃了糖衣，把炮彈還回來？
    今晚酒還沒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