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冰川之下的初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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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背景與世界觀說明】
    1.本文(應該)是有關超級領袖的究極小甜寵文~主線是必須是prime。原創女主非人機!人類戲份會很少。背景有借鑒tfp和真人世界電影但大部分為自創(瞎編亂造)。
    2.本文沒有出現的原ip角色,即等於本文世界觀中沒有這個角色。
    3.寒柳究極純愛黨,無後宮。
    4.高度適合戀愛腦。
    5.高中生文筆,不喜勿噴。
    6.大黃蜂在本文中以擬人形態出場。
    7.本文中虎子會是很有趣的一方勢力。
    8.☆新增世界觀:高等自主矽基生命體星球塞伯坦在上古時期除了幾個眾所周知的原生種族之外,其實還有一個早已銷聲匿跡的鮮為人知的種族,他們自稱“精靈”。精靈們沒有變形齒輪,但與生俱來長有雙翼。在遠古時期,塞星至尊與精靈元首簽下了一份神秘的協定。此後精靈便舉族離開了塞伯坦,而這份“1號協定”則被以密碼形式藏匿在領袖的聖物中。隨著時間流逝,幾乎所有塞伯坦人都以為這個古老的種族已經滅絕,甚至有人認為他們的存在根本就不是史實。
    ---故事開始分割線---
    地球-塞地發射台/17:50
    目送著運載廢土的裝甲車漸漸遠去,汽車人領袖抬頭再一次仰望這片依舊蔚藍的天空。在地球戰鬥的時日比起母星上漫長煎熬的苦戰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可關於此地的記憶卻在火種裏深深地銘刻著。
    十字線一絲不苟地核對著被送入船艙的塞星武器,漂移與大黃蜂則正與曾經並肩作戰的人類士兵嘮著嗑。不久後,汽車人們便將登上“天幕”號飛船,通過漫長的星際旅途回到久別的母星。
    天幕發射架下的空地上,等待登船的探長無意間一瞥便注意到了擎天柱的神色。
    “頭兒,你怎麽了?”
    叼著煙卷的大胡子軍官隻知漂亮的藍星是個多麽快活的地方,可母星的冷清荒頹卻始終在prime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賽地發射台附近有延綿的山脈,西沉的斜陽在蜿蜒的山脊上灑落著金色的光彩。這幅景象有著他無法形容的美。他低眉思考著什麽,隻說了一句“沒什麽”便轉身向天幕號的艙門走去。
    超級領袖的眼神仍舊無法隱瞞火種裏的心事重重。探長隻能憂疑地望著他的背影。
    自從領導模塊回到了領袖的火種,一股神秘的引力總是令這個梭形聖物的一頭指向南方。prime很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隻是除此以外還無事發生而已。不過,這難免總是令他想起很早之前,鈦師傅曾說起過的領導模塊中藏匿著的某個古老秘密。
    已臨登船的時刻,過不了太多時間,領袖衛隊便將回到塞伯坦。擎天柱無暇多思,也許檔案館以及老前輩可以解答疑問吧。
    地球-羅斯海東部南極洲大陸沿岸-塞伯坦聯絡團基地/17:28
    “真的不需要團隊協作嗎?布娃娃。”夏佐打了打飽嗝,把一支中性筆遞給坐在中子計算機前的淡金色頭發的女孩。
    狹小的房間裏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天花板上的巨型電子屏幕中有無數的數據在閃現與消退。屏幕下方的黑色商務桌旁坐著兩個正在喝速溶咖啡的男孩,桌上的蔬菜沙拉已經被吃得一片狼藉。
    黑色的鐵閘門上掛著的精密溫度儀顯示著室外和室內的溫度,242k和291k。坐在角落的叫做“塔洛”的女孩正不停地操作著眼前工作台上的儀器。女孩有著一頭淡金色的頭發,碧色的瞳孔和雪白的臉蛋。她的臉肉肉的,身體卻瘦小得好像布娃娃。就算她不叫布娃娃,布娃娃也會成為她的外號的。夏佐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就這麽想。她的智商已經高出了地球上的人類所能想象的範圍,所以有獨立思維強迫症也不為怪。
    那個黑頭發的小胖就是響當當的路易斯了。他也有強迫症,吃什麽都要吃得很幹淨。等他把所有速食沙拉盤都舔幹淨再看了一眼手上的多功能grod軍表的時候,塔洛就聽見了他渾厚有力的聲音:
    “隻有一分鍾了,你確定你搞進去了?”
    “我什麽時候坑過你倆。”塔洛頭也不回地說。
    夏佐嘻嘻地笑了起來,湊過去看那計算機的屏幕。左上角顯示的解碼成功表示塔洛果真不負眾望進入了nasa中控點。
    “路易斯,切換到tv模式。”
    “來咯,看看會有什麽好戲。”
    路易斯便轉身去調身後牆上的按鈕,天花板屏幕上馬賽克逐漸湮沒後便出現了國家新聞頻道。工作人員正巧進入發射倒計時。三個人擠在一起目不轉睛地昂著頭看。在數到四的時候中控點果然出現了大麵積的係統崩潰,但是四秒後飛船還是按照預定計劃起飛了,三人立馬跳起來互相擊掌。
    “盡在掌控之中!”塔洛肆無忌憚地笑著,從夏佐手裏接過了一杯熱水。
    “我有問題!”路易斯舉起肉嘟嘟的手。
    “批準。問吧。”捧著熱水杯取暖的布娃娃女孩呼吸著杯口的暖氣,自豪地躺在黑色皮椅上左右晃動。
    “為什麽要非得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方式咧,我們就不能直接告訴大塊頭嗎?”
    塔洛聽罷,隻好放下水杯對上路易斯可愛的圓滾滾鼻頭嚴肅地解釋這個問題:“這事兒可不興讓其他人知道,元首殿下說過了。還有,你不覺得要是讓我們來告訴他的話麻煩會更多嘛?”
    “可是如果被軍方發現的話,我們三個都會小命不保誒。”
    “喂,路易斯同學,怕了嘛?當初我招募你的時候就跟你說過了,這可是一項需要熊心豹子膽的行動。”塔洛有些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才發現夏佐有些不對勁。她推了推他的手:“怎麽啦?”
    “我在想,彼得塔尼群島上的駐軍難道不會發現這麽大一個飛船麽?”紅發男孩夏佐咬著筆頭。
    “嘶……該死!你怎麽不早說!”塔洛這才意識到了什麽,轉而把立即切換到了衛星遙感圖像的視角。
    “飛船現在在什麽位置?大概要過多久才能在洲心著陸?”夏佐問道。
    “北緯19.33°西經121.15°。預計著陸時間在20:15分左右。路易斯,把你的視角調到五角大樓中央調控室!”塔洛不停地用雙手滾動按鍵以百計的鍵盤。
    “塔洛,他們已經發現騷擾信號來自南極洲了!”始終關注著天花板顯示屏的路易斯突然慌忙喊道。
    “安一百個心。他們隻會認為這是係統出錯。那幾個考察站會告訴他們,這裏不可能會是他們的目標的。”塔洛歎了口氣,“夏佐,把天幕號的飛行高度提高三千米,再把太平洋所有空白信號域找出來,然後畫一張圖給我。那些亂七八糟的駐島部軍真討厭!”
    地球-五角大樓指揮中心/18:02
    “已經聯係過了南極洲的考察站,那邊確實沒問題。”瑪琳達抱著文件跟在匆遽而行的賽勒斯身後。
    航天局傳來的消息真可謂讓人大跌眼鏡。在倒計時的時候地麵就突然與載著汽車人的飛船失聯了,一切信號都沒有了作用。天幕號像是從地球上蒸發了一樣,而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破壞整個係統的除了同樣有著外星科技的霸天虎還有誰呢?軍方不得不對此加以防備,但是分析師們卻一致表示幹擾信號來自南極洲大陸。
    “不管怎麽樣,先想辦法給我聯係到擎天柱。我總覺得他還有什麽沒跟我們交代的。”賽勒斯在辦公桌旁坐下,焦躁地吸了口氣。
    太平洋上空-天幕號船艙/18:05
    天幕號上的手動駕駛係統已經完全崩潰了,屏蔽網讓這艘龐然大物仿佛處於一個獨立的世界。汽車人並不認為是地麵上的人類故意切斷聯絡,策劃著飛船空中解體的陰謀把他們趕盡殺絕。畢竟,艙內數據儀顯示他們已經開始沿地球表麵做勻速運動了。
    “看來主謀者想把我們送地球上的什麽地方。”坐在主艙裏的prime有些茫然地以手扶額。
    “可是為什麽啊?”大黃蜂攤了攤手問道。苟延殘喘的虎子雜兵們早已撤離,又有誰有什麽樣的動機這麽做呢?
    “不管背後的人有什麽目的,總之他們一定很牛。能從外操縱飛船的內部係統,這種級別的入侵技術可不像是地球科學呢。”十字線甚至覺得有趣。這種強大的屏蔽與入侵技術令他迫切想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
    “sir?”大黃蜂忽然發現,沉靜的prime似乎陷入了沉思。
    “boss,”探長也疑惑地望著頭兒的背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擎天柱從方才的恍惚中回神,仍舊隻是沉默著。深思後的紅藍色汽車人緩緩走到艙壁的窗前佇立,望著腳下那一方碧藍的大海。幕後操縱者已經將脫離助推器的天幕號調升到高空,這條被精心設計的線路現在完全進入了信號屏蔽狀態。
    “領導模塊裏,其實一直藏匿著某種古老的密碼。”遙望著海洋遠處正南方向的天際線,超級領袖輕聲道,眼神凝重而深邃。飛船雖然已經失去了航線,可領導模塊的指向卻能顯示他們正向正南方航行。
    地球-羅斯海東部南極洲大陸沿岸-塞伯坦聯絡團基地/18:45
    天幕號駛入南極海域時,已多次變更過航線。目前為止,操控點應該還沒有被軍方察覺。塔洛和夏佐都鬆了口氣。這次的網絡攻擊他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軍方網絡防備實在太強,光是黑掉防火牆係統就花了塔洛一天半的時間。
    他們的技術來自於地平麵下的一個冰窟,一種能夠製造強大屏蔽磁團的技術,但目前還十分不成熟。三人小隊的基地位於羅斯海東部的南極洲沿岸,隻是一棟容納不下世界上最早發明的計算機的平房建築。屋後由夏佐設計的溫室裏種著非常容易養活的肯尼亞紅茶,還有一些蔬菜。他們自從事這部分工作以來就沒有吃過肉。
    雖然路易斯還是一直都沒有瘦下來。這個熱愛冒險的科學愛好者,剛來大陸時就遇到了正在裝配精密天文鏡的塔洛。像可愛布娃娃一樣奇怪的、淡金色頭發的女孩子讓路易斯很是喜歡。
    家世不俗的夏佐則覺得把國家領導層耍得團團轉很好玩。
    塔洛是慫恿他們加入了她的偉大計劃的人。她把三人小隊稱為“塞伯坦聯絡團”。她隻有16歲,但是智商顯然超出普通人類。
    可是聯絡團的成員包括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如果大塊頭不肯幫忙怎麽辦?”夏佐咬著筆頭問。他們正裹著由夏佐父親讚助的厚橙色棉襖蹲在目標著陸區域附近,等待著大塊頭客人們的降臨。溫度已經低至221k,盡管棉衣裏裝了生熱儀,可他們還是被凍成了石頭。尤其是塔洛,她原本就對低溫極端敏感。
    “不會!絕對不會!”路易斯乖乖地把手縮在袖子裏,整個臉都藏進了毛茸茸的風帽中,“他心腸很好的!他一定會幫我們的!”
    汽車人領袖一直是他最崇拜的偶像之一。夏佐也知道,這小子就連來南極都要把他那個模仿汽車人領袖的樣貌設計的玩具機器人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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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幕號宇宙飛船緩緩在南極洲地表登陸的時候,汽車人們即刻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夜幕下一望無際的白色原野空無一物,低溫幾乎要讓輪子們的能量液凍結,各色的塗漆在一片茫茫中顯得那樣醒目。
    “汽車人,防守偵查。”超級領袖謹慎地命令。
    極端的低溫讓汽車人的行動變得遲緩,夜幕中隻有探照燈發出緩緩四射的奪目的光。此時此刻,他們仍不知道主謀者有什麽目的,以及接下來會遇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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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洛從兜裏拿出麥克風,三個人以冰堆作為掩蔽。她顯得很猶豫,但再三思索後還是開了口:“汽車人,你們!給我聽好咯!”
    從未知的方位傳來女孩的聲音,細小而溫暖。聽到這分明隻是孩子的聲音,汽車人們便放鬆了警惕,轉而不知所以然地四下張望。
    “咳咳,我知道你們一定很疑惑。不過等你們到冰窟裏去,一切謎題就能被解開了。真正要找你們的人正在下麵等著你們呢,如有冒犯,實在抱歉!接下來我會啟動前往冰層下深處冰窟的電磁傳送梯。到那裏,自然會有人把一切都告訴你們啦!”
    地球-南極洲-寒冬王庭廢墟/20:21
    極地漫長的黑夜裏,冰麵開始劇烈地顫動,使原本就有些打滑的輪子們一時找不到了重心。巨大的空心冰柱忽然破冰而上,仿佛一根巨型冰囪把超級領袖圈在中間。突如其來的衝擊力使汽車人不得不向四周退步。
    “boss!”探長喊道。
    “沒事。”擎天柱腳下的冰層開始下陷。
    電磁傳送梯一路顛簸著下降,prime隻能盡量地尋找平衡點以免跌落。一陣強烈的冰麵摩擦聲中,超級領袖的眼前隻剩下了一片撲朔迷離的冰川世界。雖然外麵是黑夜,但冰窟內卻被詭異的幽光照得通亮,且溫度也似乎升高了許多。
    隔著晶藍的冰柱,擎天柱能夠依稀望見冰窟的全貌。崎嶇的深處有一片幽藍的光芒,冰棱交錯著隻開出了一條足夠使單個人類通過的小路。在深藍色的冰壁之外,剩下的隻有一片如夜空般深邃的漆黑。
    自從降臨在南極洲大陸,領導模塊的反應便格外劇烈。而此時此刻,鮮明而強大的指引則讓超級領袖難以自控地踩碎一路的冰棱往前走去。冰壁的深藍與他幾乎相近,高大的汽車人就隻剩了格外醒目的赤紅與火焰。神秘而空曠的洞窟裏,前後腳步的回音交織在一起傳入了幽深的前方。
    “有人嗎?”他向著四方空曠的冰宮試探著問,卻也隻聽到了自己冗長的回音。
    “你現在已經到達冰窟中央了。”仍舊是那個小女孩的聲音,來自他無法確認的空間,“現在,請把領導模塊拿出來吧!”
    他沒有問為什麽,卻順從地將領導模塊從胸膛中取出。就在那至高無上的神物與這片神秘之地的空氣接觸時,巨大的吸引力迅速把它從他手中吸走,完全不等他反應。他有些失神,卻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下——大概是因為在地球上與霸天虎苦戰了那麽久,經曆了數不盡的存亡絕續的關頭,到頭來卻在這裏被一個神秘的小孩子戲弄。
    但是眼前的景象卻不容他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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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而精致的梭型物體被修長的手指輕輕攏住。那是一支從深處的冰壁中破出的矽基手臂,纖細如冰壁後麵漸漸顯現的身軀。
    領導模塊驀地迸發出了一束晶瑩明亮的藍色光芒,緊接著,一副封存於純淨得沒有一絲瑕疵的極地堅冰中的女機械體,便如破繭的蝶般掙脫了覆蓋全身的冰棱,從那堵深不見底的牆體中顯現。
    領導模塊又漸趨黯淡,使得他看清了她的模樣。
    她有著雪白與稀薄的煙粉塗成的漆裝以及幽紫色的光學鏡,優雅的體態在湛藍的冰晶中顯得分外的柔美。且不同於塞伯坦風格的是,她還身著一件由數片淡紫色的金屬編裝而成的外袍,外袍上塗著複古風格的規則圖案,而流溢著幽光的漸變色短披則保護著她單薄的雙肩。她那纖細的腰身挺拔而優雅,有著矽基生命極為少見的柔和氣質。她的頭上扣著一頂冰晶色的王冠,用他未曾見過的古老工藝鑲嵌著深紫色的寶石。在那王冠的兩側是一對尖巧的粉顏色的耳朵,右耳上綴著一顆打磨過的白臻石。在她纖細的脖頸上還扣著一條白色的金屬項圈,上麵掛著一顆小而晶瑩的價值不菲的沉水珍珠,盡顯古代貴族的風情。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致的臉龐——那上麵沒有一處多餘的線條,完美到足以讓所有塞伯坦人都自覺疏離。她的背後是一雙有著脈絡清晰的白色骨架的、漸次透明的翅膀,在略顯昏暗的冰窟內散發著微渺柔和的珍珠般的光澤。雙翼與她的身體並不真正相連,仿佛懸空在她身後,中間有著沒來由的磁力。
    她雙腳離地,懸浮於空中,像是來自於億萬斯年前的時空,完美得似乎用藝術品來形容也是褻瀆。那雙粉色的尖耳正順著她眨摩的紫羅蘭般的光學鏡一齊規律地聳動。好奇地把梭型物放在手裏掂了掂,她隻抬頭對眼前木訥的同類嫣然一笑:
    “我很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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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機械體的一句話叫醒了恍神的超級領袖。她的聲音輕靈且悅耳,帶著一絲從久眠中蘇醒的慵懶氣息。在這巨大空曠的冰窟中,淡漠的時光仿佛就在此刻也陷入了片刻的窒息。接著,她不等回答就擅自將領導模塊放在手中把玩起來,好像那隻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而並非擁有無上能量的神物。
    “請問你是?”擎天柱開口禮貌地問道,眉頭卻微微蹙起。
    “奇爾希·艾露伊,寒冬王庭的精靈族元首。”女機械體隨口一答,仍舊目不轉睛地將手中的玩物翻來覆去地觀察。
    塞伯坦的超級領袖一時無言。
    名叫奇爾希·艾露伊的女機械體仿佛料到他會是如此遲滯的反應,便早有準備地輕輕將手中的梭型物拋向空中。領導模塊如被引爆般驟然綻開,無數的碎片懸浮在半空中凝成奇特的符號。那是來自古塞伯坦的神秘編碼。
    果然一切的一切,都與這個遺失在傳聞中的精靈族和那份所謂的“1號協定”有關。
    “看樣子,超級領袖的必修課裏沒有這一部分呢。”奇爾希·艾露伊眸光流轉,輕聲詭魅而譏誚的笑。隻是語氣間不諳世事的輕浮卻將那份與冰川一般的遠古氣質湮沒了。
    擎天柱仍然一言不發。他隻是從容地站在原地認真地凝視漂浮空中的符號和文字,即使他們之間隻有不到五步的距離。
    “1號協定,由精靈族和塞伯坦人共同簽署。”奇爾希繼續說,一會兒又顯得禮貌莊重起來。緊扣在頭頂的王冠也因這絕世尤物而有了特殊的價值。順著她略顯清甜的聲線,半空中的符號也開始了重新組裝:“……精靈將全族遷出塞伯坦。”一絲不苟,直到最後一個字。
    領導模塊重新縮合成了小巧的梭型物,又乖巧地回到了奇爾希·艾露伊的手中。再認真地望她,泛著脈脈柔光的淡紫色眼眸竟變得陰森起來。
    “離開之後呢?”領袖的略顯遲滯語氣裏帶著一絲疑慮。
    “流亡。”下一秒他就得到了她的回答。
    流亡?
    “先輩們曾經準備在長蛇星係的主要行星上定居。可還沒有離開半人馬座,塞伯坦的內部戰爭就爆發了。可笑的是,精靈本該和這場戰爭毫不相關,但是……”奇爾希抬起了自己修長的左手,匪夷所思的景象來得更為突然。那隻纖弱的手臂漸漸變得半透明,隻有中心一根白色的能量管灼目得耀眼。
    她腳尖踮地飛來,纖細的曼妙身姿輕盈得仿佛稍不注意就能被一陣旋流吹走。
    擎天柱本該繼續保持警惕,可是在這個女精靈麵前一切警惕好像都是多餘的了。她一直飛到他跟前,仰首望著他。在輕輕地眨了眨眼後,她伸出了那隻半透明的左手,好像是要他握住。
    prime頓了一下,接著謹慎地伸出左手接了上去。就在指尖觸碰的那一瞬間,他感到火種被一種奇異的介質狠狠地蟄了一下。近在眼前的女精靈也微微蹙眉,應該是也有這種感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來自她的火種的能量流在順著她左手那根白色的能量管,順著兩個人交握的手掌流進他的身體。隻是一眨眼的時間,久戰的超級領袖身上所有的破損、老化竟然都已經被修複、更新至完美如初了。
    因能量的流失,女精靈後退了一步踉蹌落在了地上,身後雪白而純淨的翅膀也在一瞬間黯淡了好幾分。
    這股能量來自奇爾希·艾露伊自身。這就是精靈之於塞伯坦人,除了擁有美麗的雙翼外的另一特點——他們的能量液是天然的愈合劑。
    “你……這是做什麽?”擎天柱語氣裏帶著無奈。在他看來,因為這種機體表麵的殘損而蒙受陌生人的恩惠是令人慚愧的。尤其這股能量還是來自於眼前看起來如此纖弱的女精靈。
    “但是我們與生俱來的本領……卻幾度讓我們瀕臨滅絕。”奇爾希輕喘了一聲,繼續說道。她的左手漸漸地恢複了原樣,隻是身後原本晶瑩剔透的翅膀,因為暫時的能量缺失而還未從黯淡中恢複過來。
    由於特殊構造加上薄弱的戰鬥力,在那場空前慘烈的戰爭中,精靈們淪為了俘虜。在強迫這些孱弱的生靈為己方軍隊補充能量後,征服者們無情地了結了毫無他們。他們汲取能量,肢解精靈的軀體用於自身的器官修複,而後繼續追捕虐殺,甚至將捕殺精靈當做一種狩獵遊戲。
    最後,僥幸逃生的精靈們從此也在半人馬座銷聲匿跡。
    奇爾希·艾露伊平平靜靜地敘述完這段久遠的種族曆史,就好像在說一個與自己沒有半點關聯的故事。她不知道眼前的超級領袖會怎麽想,可他既沒有憤憤不平的震怒,也沒有相安無事的冷漠。
    她之前的一切猜想都不對——在塞伯坦聯絡團的塔洛向她介紹這位所謂的超級領袖的時候,她還以為他會是個圓滑世故的野心家,不然也是個目無下塵的戰爭統領。可現在看來,他仿佛都不是。他看起來如此年輕,比她想象中的樣子要年輕得多;他看起來又是那麽平淡而溫和,這種處變不驚的態度平淡卻讓人莫名有些惱火。可是他確實仔仔細細地聽完了這段故事。
    “看來所有人都相信我們已經滅絕了,就連超級領袖先生也一樣。”她懶懶地又好奇地歪著腦袋,朝他冷笑道。
    “塞伯坦……的戰爭已經結束了,你們可以回家。”超級領袖忽然說道,盡管他知道這位元首可能不會領情。
    “那又怎樣呢?”奇爾希·艾露伊又一次抬頭,卻不再直視他的雙眼。那雙淡紫色的眸望向了四周,空靈的冰窟頂部的冰柱群正映射著他們的身影。她的聲音透著無奈,更多的是無法融化的冰冷:
    “回不去了,超級領袖先生。”
    ------------
    在塞伯坦聯絡團基地之外,圍在灰頁岩點燃的篝火旁的汽車人乖巧地聽著眼前的小女孩陳述的一切。把信息量如此大的曆史真相都聽進去並梳理清楚,確實需要一點兒時間。
    原來塞伯坦真的曾經存在過這樣一個神秘遙遠的種族,而並非是古代人杜撰的傳說。“精靈”對生殺予奪一無所知,甚至連變形齒輪也沒有。在古塞伯坦趨於統一之前,他們甚至沒有自己的軍隊。出於某種原因,古代精靈們舉族離開了塞伯坦。在漫長的紀年裏,他們在各個鄰近星係中顛沛流離,卻由於天生的能力缺陷而難以免於戰火的侵擾。
    那是個黑暗的年代,暴戾恣睢的霸權鐵蹄亟待那顆純淨的火種漸漸成形之時,用貪婪的惡爪撕碎他們的身體,吞噬輕而易舉奪得的生命支撐。那些晶瑩美麗的雙翼最終消失在了寰宇中。所謂“1號協定”的城下之盟也被當做一件可有可無的古董寄身於領導模塊中,直到今日。
    可是精靈並沒有滅絕。遭受了無數劫難後,承載著精靈血脈的飛船最終隻剩下了一個破損不堪的船頭。最後的最後,他們降落到了地球的南極點。
    而接下來的曆史讓人不可置信。殘存的精靈在南極開辟了冰層下的宮殿,推舉了寒冬王庭的第一任元首,由他來領導這個微小沒落的種族的複興。那是一位英明睿智的元首,他掌握著微量子級別的重組技術,由此推動整個精靈族科技的發展。通過開采南極洲大陸特有的資源,精靈族的繁榮太陽也在這孤獨的和平樂土上漸漸升起。
    “所以你是說,在這樣艱難的生存環境下,精靈族的科技水平竟然能不遜色於塞伯坦?”十字線表示狐疑。畢竟眼前隻是三個看起來完全沒有權威的孩子。孩子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氣氛僵沉了好一會兒。
    倒是大黃蜂哼了一聲,提了個關鍵性的問題:“那你們呢?”
    三個孩子一齊抬頭。
    “拜托,你們又為什麽會和他們在一起啊?”
    “還有,他們的目的是什麽?”漂移撫摸著刀柄低頭也冷笑著問道。
    夏佐和路易斯都把目光投向了塔洛。她是主謀,是老大,他們隻是被她招攏來的兩個雇員而已。可是她為什麽會和精靈在一起,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隻是坐在一條小板凳上,低著頭,左手縮進右手袖子裏,右手縮進左手袖子裏。
    自有意識以來,她就是精靈族認知世界的關鍵。她沒來由地幫助他們獲取人類的信息,充當著信息傳播者的角色。寒冬王庭的曆史對人類而言十分漫長,對於機械生命體而言卻極為短暫。有了夏佐和路易斯兩個小夥伴後,他們三個就組成了塞伯坦聯絡團,一起尋找機會讓兩個種族的首領會麵。
    至於精靈族的目的,夏佐和路易斯也曾這樣問過塔洛。塔洛隻是緘口不語,她大概也不清楚。
    一聲來自地底的碰撞聲打破了冰麵上持久的靜謐。雖然算不上石破天驚的巨響,卻讓小女孩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大黃蜂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就近而坐的他便放低聲音嚴肅地問道:“喂,你在想什麽?”
    塔洛回過神來,地底的噪聲卻更為強烈。
    “這就打起來了?!”夏佐和路易斯對望一眼,拍案而起。
    ------------
    擎天柱望了望懸浮著的領導模塊,又望了望眼前的精靈那陡然凶狠的眼神。微小卻蘊含無限能量的神物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他現在動彈不得。
    原先還算平靜的女元首突然給了他一記猛推,他猝不及防而仰麵倒在了地上。緊接著漂亮的精靈撲了上來,看似晶瑩單薄的雙翼折了個弧度,竟惡狠狠地壓住了他的雙肩。其實她的力氣並不大,如果他有心抵禦,接下來的絕不會是這般景象。隻是這動作來的突然,即便是身經百戰,在陌生勢力麵前的謹慎戒懼也沒了作用。
    奇爾希·艾露伊那精致的左手手背咻地伸出了一把鋒利的銀色短刃。不由分說,刀刃就抵住了汽車人領袖的脖頸下方——那是矽基生命體少數極為脆弱的地方。女精靈明顯感到身下的大塊頭有一絲慌亂,哪怕他掩飾得實在太過精妙。
    她故作惡狠狠地說:“您還不明白嗎,超級領袖先生?從我們精靈離開塞伯坦的那一天開始,我們與所有塞伯坦上的生物,就已經……勢不兩立了。”
    擎天柱試圖站起來,但光潔的冰麵似乎讓他無法借力。
    “我們可是會複仇的。”她說,因暴戾而凝聚成深紫色的光學鏡卻對上了一雙沉靜的幽藍瞳孔。
    塞伯坦的超級領袖到底還是太冷靜了——冷靜到她所有的戾氣在他麵前,都在一瞬間匆忙定格而後漸漸地消散。奇爾希的眼神淡漠下來,深紫色光學鏡裏的怒意也漸漸平息。她似乎突然意識到,自己竟在如此近距離地、毫不顧忌地盯著他的雙眼,雙手還撐在他那寬厚的胸前,此舉實在有些不妥。於是那雙晶瑩剔透的翅膀收了回去。
    “他們……在幹什麽啊?”路易斯撓撓頭,遠遠地藏匿在冰柱後麵的眾人麵麵相覷。原以為遇到的會是一場惡戰,卻沒想到竟是這種畫麵。
    “噓!”夏佐示意他閉嘴。
    奇爾希·艾露伊緩緩起身,腳尖踮起離開了地麵,那把手背上映著耀眼的白光的短刃也咻地縮回。她的機體纖細瘦弱,卻挺拔傲岸,顯示出古塞伯坦貴族的優雅矜貴。領導模塊順著她的手指,又輕輕地滑進了她的掌心。
    她俯瞰身下,超級領袖也扶著膝蓋站了起來。
    令她奇怪的是,他卻甚至沒有一點兒慍色。望著如此俊朗的年輕領袖,她從片刻的失神中回過了神。她的臉色仍是陰沉的,而後是瞬間消弭在嘴邊的苦笑。同為種族領袖的她在這寒冷、荒蕪的冰窟中被封印了如此之久——而他卻大權在握。
    擎天柱沉默地望著她緩緩地飛到冰壁前的背影,望著她把領導模塊扔進自己破壁而出的那個窟窿。
    一霎的強烈的光芒刺入了他的光學鏡,光芒把那單薄的機體也一並淹沒了。世界再次出現在眼前時,原先崎嶇錯綜的冰窟已成一片廣袤的地下冰川。
    prime忽然覺得有什麽東西哽住了咽喉。平緩的呼吸也在刹那間陡然靜止。
    那是,一望無際的……屍骸。
    塞伯坦-赤鐵堡-領袖之池/**:**
    硝煙過後大概隻有這方飽經風霜的建築群還能一如昨日,而其周圍數座堅韌的防禦塔早已狼藉一片,有的甚至還在嚓嚓地冒著火花。荒涼破敗早已不足以形容這方鋼鐵塑造的土地,比起那些持續不過個把年頭的戰爭,這場浩劫已然存在了太久太久。好在總算塵埃落定,苟延殘喘的霸天虎殘軍在接二連三地被汽車人部隊俘虜後,邪惡勢力也終於銷礫。
    天幕號飛船減小動力緩緩從空中貼地降落在領袖之池頂部的起落台,汽車人們陸續走出了艙門。
    與地球相比,母星是晦暗的。它承載了太多支離破碎的記憶,就像一隻溫存暖意的破舊的包袱。
    收起雙翼的奇爾希·艾露伊坐在艙內的角落裏,雙手環膝安靜地看著唯一留下的那個高挑背影。燈光暗去時,汽車人領袖在艙門前止步。他的身上恍恍惚惚地灑落著塞伯坦那陌生的瑣碎的光。
    邁出離開艙體的第一步之前,超級領袖忽然回身問道:
    “不打算出來了嗎?”
    她微微低首,雙臂仍然環抱著膝蓋,兀自坐在陰暗的角落當中。良久的沉默後,她開口道:“我……還沒想好呢。”
    對古塞伯坦冰冷而殘酷的印象絕不是他隻言片語可以抹去的。雖然他連隻言片語也沒有提及,他隻是安安靜靜地聆聽她的講述,縱觀著發生的一切。即便偶爾的幾句以示禮貌的話,也平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而相比擁有這樣的風度和沉穩的性格,奇爾希·艾露伊反倒希望他是個頤指氣使的獨裁者。這樣,她就能毫不猶豫地與他對立了,至少也不會鬼使神差地把領導模塊還給他。可一切卻都在意料之外。
    奇爾希不屑再與他相望似的撇過頭去,隻留給他一個朦朧側影。
    “嗯?”超級領袖輕輕哼了一聲。
    奇爾希不肯回頭,仍舊一言不發。耳畔傳來了他離去的腳步聲,一聲比一聲微小。接著,天幕號巨大的艙門便緩緩合上。那道陌生的、冰冷的來自所謂故鄉的光芒漸漸合成一線,門框與牆麵摩擦的聲音也漸漸尖銳。
    “等等……”
    艙內終於傳來猶豫的聲音。
    ------------
    “精靈族真的,就隻剩一個了?”搖擺走上梯道,不解地向身邊的軍長問道,“那個叫奇……奇爾什麽的……”
    探長把煙頭掐滅在梯道旁的扶手上,滾燙的煙芯在老化的鐵素上燙出了一個紅亮的窟窿:“奇爾希!哎老實說,我活到這把年紀,還從來沒見過這種級別的美妞!小蜜蜂你說是吧?”
    無人回應。
    “小蜜蜂呢?”探長拍了拍漂移的肩膀。
    “這麽一說,我好像在飛船上就沒有見到他。十字線,他沒有和你一起登船麽?”
    “沒有啊,他不老早就在船艙裏等我們了嘛?”
    “不是吧?我們把他丟在地球了嗎?”探長摸了摸頭朝身後望去,再三確認有沒有那黃色的影子。正想著,輪子們便望見從艙門內走出來的prime和女精靈。走在他身邊她的顯得那樣小巧和內斂,倒不太像那個剛見到他們時就出言不遜的精靈族元首。
    “boss,大黃蜂還在地球呢!我們,呃,我們好像把他落在那裏了。”
    擎天柱沒有回應,而身旁的女精靈卻暗自放慢了腳步,在他身後沉下了雙眼。
    她那淡紫色光學鏡中,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安。
    地球-早前/羅斯海東部南極洲沿岸-塞伯坦聯絡團基地/21:34
    夏佐在暖室的屏幕上看著球賽。一天的忙活下來他早就累的精疲力盡了,加上這邊又沒有什麽可以補充高卡路裏的食物,看比賽的過程他隻能是痛並快樂著。牆壁上的電子溫度儀顯示的室外溫度和室內溫度分別是210k和287k。路易斯早就睡了,睡在沙發上,那是整個暖室最舒服的地方。平時那地方都是塔洛睡,男孩子一般睡在隔間的地毯上。不過現在塔洛還沒有回來,路易斯就可以先享受一下。
    夏佐忽然歡呼起來,他最喜歡的球隊在經過數不清的烏龍後最終還是衛冕了。歡呼聲吵醒了路易斯,路易斯揉揉眼,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時鍾:“夏佐,塔洛還沒回來嗎?
    “塔洛?!”夏佐反應過來,迅速關掉了電視套上了那件橙色的棉襖,然後狠狠推了倒頭繼續睡的路易斯一把,“我靠,她怎麽還沒回來!這丫頭再不回來就會凍死在外麵的啊!”
    路易斯好像才想起來塔洛是不能忍受低溫的,連忙撐著沙發站了起來。就在此時,計算機卻傳來了係統警告:
    “警報,警報,屏蔽信號失去作用,1號係統失去控製,2號係統崩潰,3號收到外源信息,信息來源:n——nasa。警報警報——”
    “讀取信息!”夏佐對電腦命令,暖室裏便響起了大洋另一端傳來的機械聲:
    “來自南極洲海域的未知組織,請注意,你們現在正處於美國衛星網絡的監控之中。請照著屏幕下方的電碼地址出示你們的身份。我方軍艦將於十分鍾後抵達羅斯海,請放下武器,我方不會首先采取武力措施。”
    “這怎麽可能呢?”路易斯驚呆了。夏佐雖然表情鎮定,可操控按鈕的手卻止不住的顫抖。他知道後果是什麽,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塔洛,隻有她知道怎麽辦。
    地球-南極洲-寒冬王庭廢墟/更早前
    那些屍骸上覆蓋著破碎的冰棱,每一副屍骨後都可以清楚看到精靈的翅膀。無言的精靈元首腳尖貼著地麵飛過這片無聲的廢墟,擎天柱則跟在她身後。
    更遠的地方,有瞪大了眼偷窺著的人群。
    “沒有和平與繁榮,等待我們的除了災難還是災難……”她說,聲音在冰窟中回蕩著來自遙遠星球的空靈,“來到地球之後,南極洲溫度驟降。一場殘酷的冷暴終於在某一天凍結了我們的能量液……我也不知道為何我能幸免於難,我以為我也已經死了。可是,好像隻是經曆了一場睡眠而已。”
    這大概是最不可思議的,原以為會見到更多的精靈們,卻不想早已隻剩下這個元首了。領導模塊破除了覆蓋在她身上的那層堅冰,賦予她二次生存的力量。她回眸用一副哀傷的眼神望著擎天柱的時候,就表明了自己已經無處可去。至於所謂的“複仇”,隻不過也是個笑話罷了。
    擎天柱便將她帶到了領袖衛隊麵前,向輪子們介紹道:“這位是奇爾希·艾露伊,精靈族的元首。”
    那是每雙見到她的光學鏡存在的時光裏難以遺忘的一次謀麵。
    ------------
    天幕號離開地球之後,夏佐和路易斯收到了來自美軍的警告。在冰天雪地裏他們並不知道已經有兩艘米利諾基特號高速艦駛入了羅斯海。同時在加州沿岸的軍事基地上,也已有電磁導軌炮部署完成。五角大樓分析組已然破獲了他們的信號密碼和操縱點的具體位置,隻是操縱人員的背景和軍備情況還不清楚而已。根據初步判斷,幕後組織的軍備情況應該不容小覷,所以軍隊不得不高度重視。
    強烈穿透燈光把夏佐和路易斯暴露在了白色荒原上。被裝備齊全的大兵們抓到的時候,他們還在呼喚著消失的塔洛。賽勒斯怎麽也不會料到,襲擊軍方通聯網絡的竟然會是這兩個小孩和他們擁有的未知技術。
    可汽車人已經回到了塞伯坦。
    塞伯坦-赤鐵堡-領袖之池/**:**
    一切都在複蘇,工廠、道路、建築,以及為大生產線服務的工程基座在一處接一處地萌生。而對於奇爾希·艾露伊,汽車人們一直抱有警惕狀態。她冷漠且神秘,似乎對整個塞伯坦都抱有敵意。
    不過,她的安靜的確使人放心許多。漂移、十字線、探長還有被無故丟在地球的大黃蜂,大概都對這位精靈元首的出場印象深刻。當老大說完那句“這位是奇爾希·艾露伊,精靈族的元首”的時候,這個奇怪且美麗的姑娘就已經把他們每個人都打量完了。她的一顰一笑就足夠令人沉醉,更何況那雙散發著柔和光澤的、潔白而純淨的翅膀。
    她先是瞄到了探長:“你們這麽缺人嗎?竟然連孕婦都收編。”
    在眾人莫名其妙、感到不適的目光中,她又瞄到了十字線:“塗裝還不錯,有些璨月時代礦工的風格了。”
    “什麽?!”十字線立刻沉下了臉。漂移隻能對他攤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