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誰又不是個出爾反爾的壞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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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鐵堡-領袖之池-榮耀之塔/**:**
“prime——”
小精靈伸出雙手挽住了超級領袖的脖頸,昂起頭用嘴唇來迎合他故作謹慎的親吻。
她失敗了。
她原本想擺出一位元首的驕傲,拒絕他首鼠兩端的投誠……這當然無可厚非,畢竟他曾經那樣無情地踐踏了她的熱情,用比南極洲的海水還冰冷的寥寥數語,就能把她對他無底線的迷戀澆滅。
而現在他卻又這般眷顧起來,即便她搬出他以前的承諾,他也一點兒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這可是塞伯坦的超級領袖呀,不知有多少人為之傾心的存在。他那麽強大,又實在好看得不像話……他要做什麽就隨他嘍,反正怎麽看都是她賺到了。
她認輸。
在她妥協似的迎上雙唇來時,縱情的領袖立刻吻得更深,抱得更緊了。一種意亂情迷在直穿全身的電流中激烈萌發,跳動的火種也在微微地劈啪作響。她被他一把抱起,彌漫大腦的困意在淌遍機體的歡愉中一瞬間潰散。盡管他那寬厚又堅硬的胸腔軋得她隱隱作痛,她也隻是心甘情願地忍著。
飄窗上原本堆放不齊的卷軸和經筒被隨意地撂在一邊,和那幅摔下的掛畫、那枚滾落的領導模塊一樣,今晚他已顧不上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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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的落地晶璃窗外,赤鐵堡五光十色的夜景在忽而落下的濁雨中變得斑駁迷離。六邊形掛鍾同時也播放著璨月時代悠揚的金屬管弦樂,伴隨著喧嘩的雨聲掩去塞伯坦人渾重的心跳。
prime俯臥下去,凝注著懷中急促地喘息著的精靈。他的光學鏡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朦朧,像一片海水般奔流著濃厚的眷戀。
艾露伊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因為這樣的眼神而鬼迷心竅了,今晚或許也是一樣。
“留下來,好不好?”他說,再次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艾露伊有些詫異地蹙了蹙眉。prime這樣問,怎麽好像知道她一直有著離開領袖之池的打算?
不過,至尊陛下此刻的乞求如此誠懇,因而不管他究竟是不是知道了自己今日出入無盡希望商行的意圖,是不是知道她根本不想在這裏長留,她也隻是喘了口氣,輕聲嘟囔道:
“我就在這裏呢,領袖先生。”
在prime暫時鬆開的懷抱中,小珍珠仰頭相望,又輕輕地眨了眨漸趨困倦的光學鏡。她的聲音綿軟無力,一如她乖乖縮在他的臂彎中的雙翼一般。她的模樣十分溫順,一如從前那樣惹人憐愛。
prime甚至都沒有意識到,其實她根本沒有回答關於是否要留下的問題,僅是狡猾地描述了眼下的景象而已。
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相信她會如從前一樣乖巧,於是又忍不住捧起她的臉,在她的唇上輕輕咬了一下——天竟然會亮,而自己竟然是超級領袖,真是掃興。
赤鐵堡-中央角鬥場/**:**
淅淅瀝瀝的濁雨給古老失修的建築蒙上了一層枯朽的灰暗色調,長久無人的角鬥場此刻已積水嚴重。在飛濺的跑車駛過的地方,濺起的水花在前排的看台上染出一道道斑紋。
沒有觀眾的決鬥或許會比征召終試更有代表性,但縱火與霜影也算是赤鐵堡的知名人物。
玄極城的汽車人少年,穩重內斂,戰績顯赫;黎明之城的光鑄女武士,鋒芒畢露,榮譽無數。此二者之間的決鬥,也算是赤鐵堡街頭,尤其是年輕人之間熱火朝天的話題。
於是看台上已然有了星散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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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影離開醫療中心的第一件事,便是急不可耐地約縱火出來。
要麽決鬥,要麽絕交——這是霜影放下的狠話。雖然這兩樣好像其實也沒什麽區別,但縱火是徹底屈服了。
他接受了決鬥的邀約,因為他清楚霜影的脾氣。除了答應她,他別無選擇。她會盡全力應戰,也會要求他盡全力來接戰。縱火隻是擔心,霜影連引擎聲都充滿了躁怒和不甘,她恐怕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會視死若歸。
灰玫色的女汽車人在角鬥場地的中央變形,如同一座雕塑一般在雨中佇立。為了方便交手,她也開啟了肩部的探照燈。實際上光鑄長柄刃所迸發的刺眼光芒足夠映照出她的身軀,顯然,她在驅動近乎全部的能量來應對這場決鬥。
她已經被公眾質疑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隻不過因為早已得償所願加入了領袖衛隊而對這些流言蜚語置之度外。可當她誌得意滿地回故鄉參加光榮的先賢祭儀時,等待她的卻是執政官的訓斥與貶毀。
探長、十字線與漂移的質疑,甚至哪怕是超級領袖的質疑,都不如黎明之光壁壘的冷嘲熱諷讓她惱恨不已。她回想起在征召終試的決賽中與縱火交手的種種細節,惱恨便漸漸促生了對眼前這個如此羞辱她的汽車人少年的怨恨。
“拿出你真正的實力,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她冷冷地說。
望著眼前仍未變形的黑黃色跑車,霜影握緊了手中蛻化為最高階的長刃。自加入領袖衛隊以來,她已經消滅過許多敵人,卻從未啟用過這個級別的武器。
赤鐵堡-魂韻演武場/**:**
“請坐,prime稍後就到。”
指引著來自遠方的客人在頗具古風的圓形會議桌旁坐下之後,汽車人武士便禮貌地退步。
在龐大星球的繁忙運作中,能讓數十位城主會聚一堂的機會不多。高度信息化的後科技時代,超級領袖通常隻需要遠程處理赤鐵堡過問的政務。陸地橋可以隨時與各城邦取得聯係,超高速星艦也可以快速解決萬裏之外的突發情況。
隻有像今日一般的季節終末,城主們會自四麵八方相聚於氣候宜人、寧靜舒適的魂韻演武場。
這處坐落於某個對空層山頭的會客山莊,除了修習武學的幾位侍僧外,便再也沒有其它閑雜的塞伯坦人了。漂移隻負責一些基本的招呼,以及對這次會議做個簡單的記錄。與會者有不破之城的碎雷城主、翱翔天城的巴薩尼斯姆公爵、莫邪天城的沙暴城主、辛提亞的代理者飛煉、青丘城的署事炬眼、利刃城的菲拉茲可汗、玄極城的弧廓城主……當然還有黎明之城的執政官蒂寧。
這些平時各自為營的統治者們,聚在一起的時候往往也對某個問題各持己見。不過,他們彼此之間的暢聊也不完全都是爭辯,隻不過是有些上頭而已。
但是今天,在prime落座後,圓桌上難得少了許多的七嘴八舌。針對幾項有關安全與發展的議題,城主們都隻是心平氣和地交流。旁聽的漂移也甚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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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們該喝點什麽了。”
首先表示該將邪教問題放一放的是巴薩尼斯姆公爵。這位古老的中立者統治了翱翔天城幾個世紀,也一直對赤鐵堡的決策表示支持。他待人禮貌、謙和,手下的產業與墨諾拉太太也有密切的合作關係。當他發言的時候,其他城主們也都給他麵子。
他們望向主位上的超級領袖,默默地表達著讚同。
“請諸位自便。”prime說道。
“那大家不如嚐嚐我的珍品。”菲拉茲可汗的嗓音極其渾厚,仿佛一座山。
說完他便拍了拍手。在低沉的掌聲中,來自利刃城的侍從抬著一隻角緣鋒利的油桶,從驟然開啟的大門中走出。
每個座席前的桌麵都升起了暢飲所用的酒杯,prime的麵前也不例外。利刃城的侍從捧著壺尊預備為超級領袖斟酒,不過隻倒了一口的量,prime便伸手製止了。
“夠了。”prime淡淡地說。他不喜歡喝酒,隻有在需要飲酒的正式場合,才會情不由衷地小酌一口。
幾位城主將超級領袖低調的舉動看在眼裏。雖然prime以前也是這麽做的,可此刻會議桌上的氛圍顯然有所不同。
“這是用地下三百千碼的浮屠暗河的能量油釀的,請您多享用一些吧!”菲拉茲可汗熱情地笑道。利刃城的能量酒張狂熱烈,或許確實不合prime的口味,但菲拉茲也希望赤鐵堡的統治者能給他這個剛繼任不久的可汗一個麵子。
可汗的請求也讓會議桌上的其他城主們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每個塞伯坦人微渺的表情、看似自然的動作都意有所指一般。
prime一手扶著裝有烈酒的杯盞,平淡地微笑著搖頭。終究沒有誰再繼續勸酒了,直到沙暴城主忽然開口道:
“菲拉茲,陛下喜歡的不是你這一款。”
菲拉茲可汗轉頭望向眉眼頗為邪魅的沙暴。作為一名中立的霸天虎戰士,沙暴在處事方麵更多地服從本性與天職。隻見他從不知道什麽地方掏出了一個酒瓶來,瓶子雖不是完全透明,但在場的客人們都能看出裏頭的液體有著柔和的紫顏色。
“我順路買的,一個叫‘符號聯結’的牌子,名字也好聽,我想您一定會喜歡。”沙暴有些得意地摸了摸下巴,將開好的酒瓶放在會議桌的傳動帶上。
在場的所有人對沙暴的言外之意都心知肚明,畢竟有關超級領袖與鐵堡軍院女學生的緋聞早已傳的沸沸揚揚。
原本,領袖的私人生活是沒什麽好指手畫腳的。prime當然可以有伴侶,在當代塞伯坦的許多地方文化中,首領的伴侶甚至可以有不止一個。然而那位姑娘的身份卻不太妥當——所有人都以為她就是個女學生,而女學生與同齡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也讓位高權重的超級領袖因其風流韻事而飽受爭議。
縱觀漫長曆史,曆任最高統治者還沒有從學校裏找女朋友的先例。“橫刀奪愛”、“金屋藏嬌”……這樣的話寫出來實在是不好看。
傳動帶在酒瓶被送到prime麵前時停滯。望著眼前印著“柔紫色的明眸”字樣的瓶身,汽車人領袖微微皺了皺眉。
“我聽過這個牌子,確實是好酒,你怎麽就隻買一瓶?真不夠意思。”或許是為了緩解無言的尷尬,位於蒂寧鄰座的碎雷哈哈笑道。老城主的開懷大笑與一旁執政官的陰鬱臉色形成鮮明對比。
“符號聯結新出的那一款嘛,聽說銷量不錯。不過沙暴,你怎麽就知道prime一定會喜歡呢?”巴薩尼斯姆公爵也饒有興趣地問。
見幾個別有用心的家夥莫名聊起酒來,沒有插話的蒂寧也忍不住向主位上靜坐的領袖望去。
對於prime的個人情感生活,城主們想提卻又不敢提,隻能用這樣戲謔的方式含沙射影地說三道四。而一直保持沉默的蒂寧,火種裏卻也有著同樣的冀望——希望他能對此作個說明,最好是說明那些都隻是流言而已。
然而prime卻在少頃後彎起嘴角,雲淡風輕地笑道:
“不錯,我確實喜歡。”
說完,領袖將那瓶酒從傳送帶中拿出,接著轉過頭向一旁的漂移望了一眼。漂移也迅速領略到sensei那看似不經意的一瞥的含義,立刻上前將酒瓶接了過來。
“放在我的冰室裏好好收藏。”prime旁若無人似的對青灰色的汽車人武士囑咐道。
蒂寧隻覺得火種猛地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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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me的反應令沙暴啞然,也讓之後的會議在正軌中循規蹈矩地結束。一群政治家、軍事家們的確有許多議題需要商榷,也有許多文件需要落實,即便心有旁騖,也再無閑工夫對超級領袖的私事評頭論足了。
直到散會之後,城主們各自離去,漂移也禮敬有加地前往演武場的起降台送客,空曠而僻靜的會議室隻剩下黎明之城的執政官蒂寧仍坐在原位。
“你還有什麽事嗎,蒂寧?”prime起身問道。
“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蒂寧仍舊坐著,投來的目光篤定。
prime便點頭示意。
“那位‘艾露伊小姐’真是鐵堡軍院的學生麽?”
蒂寧提問的時候,嘴角邊還掛著苦笑。她的火種很亂,因而其實並沒有斟酌好具體該怎麽問才最合適。
prime顯然頓了一下,才淡淡地反問:“有什麽不妥嗎?”
“當然沒有,超級領袖無論看上什麽都是天經地義的。”蒂寧眸光如炬,鄭重其辭,“就算要寵幸一個女學生,也沒什麽不妥。”
prime無奈地輕聲歎氣:“如果沒有別的事……”
“可是,如果她不是一個汽車人,甚至……不是一個塞伯坦人,您就該慎重考慮這個問題了。”
蒂寧的話讓領袖緘默,說到嘴邊的話又戛然而止。他皺起眉頭,忽而嚴肅地望向她。似乎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他們都可以心照不宣。
“prime,”蒂寧歎了口氣繼續說,像是勸告,也像是請求,“她是一隻精靈,對吧?以先祖的意誌……精靈不該在塞伯坦出現的。”
“你讓卡斯托私下調查她,就為了和我說這個?”prime的眸光陰沉下來。在黎明之城,艾露伊施展了精靈獨特的愈療天賦。這本是一次善舉,卻沒想到引起了黎明之光壁壘的猜忌與提防。精靈現世的傳聞早已如暗流般湧入了塞伯坦的各大城邦,即便領袖之池、拋物線博士與墨諾拉都有心遮掩,k9和賽特的同黨也不會束手坐視。
蒂寧隻要派人稍加探查,就能查到有關艾露伊身世的蛛絲馬跡。她也真的這麽去做了,即便不知道精靈當年的背井離鄉究竟有什麽內情,對先祖無限的信奉與崇拜也足以讓她,還有許許多多的塞伯坦人擯斥艾露伊的存在。
“什麽叫‘就為了’?”蒂寧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不可思議的冷笑,全然不顧領袖陡然陰沉的眼神,“難道您要為了她忤逆天元嗎?讓探長送她回那個名叫‘地球’的星球吧!您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調查她的身世嗎?過不了多久,所有人都會知道,有一個上古時代就該絕跡的精靈回來了,而且還成為了他們瞻仰的領袖最親近的寵物——”
“蒂寧。”prime提高了音量,驀然的喝令使執政官噤聲。
蒂寧這才平靜下來。與超級領袖的深藍眸光對視了片刻,她似乎仍有不甘,隻是微微鞠躬,換了一副勸諫的語氣:“天元在上,請您三思吧。”
prime轉過身去,沒有表示任何的回應。直到漂移返回,女汽車人才告退離場。
漂移回來的時候,看到黎明之城的執政官在臨走時表情十分難看,而prime則背過身一言不發,像是兩人有過一番爭執。漂移多半能猜到些什麽,於是待蒂寧女士走後,他在匯報時語氣也多了幾分小心謹慎:
“sensei,荒原那邊已經在充能了。另外,剛才拋物線博士留言,說有事關‘1號協定’的要緊發現,請您到星古衛麵談。”
“告訴博士,我即刻就到。”prime頭也不回地說,語氣果然冷肅。
赤鐵堡-霡霂區-無盡希望商行/**:**
再次探訪這座超級大廈時,艾露伊換了一聲更保險的裝束——一套又寬大又輕便的藍黑色防雨鬥篷,兜帽蓋得嚴嚴實實的。兜帽外還扣著一副純黑色的護耳罩,將從拆孔中露出的兩隻耳朵掩住。雖然帽簷足以遮住半張臉,艾露伊還是不嫌累贅地戴上了一副橙紅色的護目鏡。
這套裝備能讓商行裏的電子警衛與生龍活虎的推銷員都看不清她的外表,在掩人耳目上很有效果。
“冷冰冰小姐,您感興趣的樓盤都在這兒了。您慢慢看,我還有別的客人要接待,有事情讓09呼叫我就好。”美貌的推銷員頗有紳士風度地請麵前隱匿在鬥篷裏的在樓盤大廳的貴賓沙發上坐下,一麵又諂笑著將手裏的瀏覽器遞上前來。
“好,謝謝你。”自稱叫“冷冰冰”的古怪客人接過瀏覽器,輕輕地應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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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鼓石叔叔趕走以後,艾露伊就從未放棄在赤鐵堡買一棟自己的房子的計劃——最好是在星古衛圖書館或者鐵堡檔案館附近,次要選擇是工匠區、環島公園、反抗軍營地或魂韻演武場周邊。當然,把推銷員展示的房價瀏覽了一遍後,她才發現自己真是想的挺美。
就是把她賣了,恐怕也買不起這些地方的一個清洗室吧!
當然,也有相對便宜的地段,比如塗加山的工地休息室、沸野原的“爐渣回收屋”、荒原的廢棄地下層礦洞等等。雖然便宜,但即便經過推銷資料的美化,那居住條件感覺還是不如霸天虎禁閉室。
當掉白臻石換取的資金,其中一部分已經被她用於購買訓練裝備和千奇百怪的工作設備了。剩下的雖然也算是一筆可觀的存款,但和赤鐵堡高昂的樓房價格相比實在是杯水車薪。
何況自己已經離開了鼓石商鋪,現在還是個無業遊民呢。
“冷冰冰小姐,您有心儀的房子了嗎?我們這兒還有兩套樓盤,都在對空層,您要不要再看看?”推銷員仿佛剛離開一會兒就回來了,依舊笑眯眯的樣子。
“不好意思,我,我要回去,再和家裏商量商量。”鬥篷籠罩的小姐說道,語氣顯然沒有剛來時那樣從容了。不過,她的聲音始終溫柔好聽,推銷員即便看出了她的窘迫,也沒有戳破什麽。
“好的小姐,期待您的再次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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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電梯離開超級大廈的時候,艾露伊深深地吸了口氣。快到下午訓練的時間了,她已經落下了太多功課,也從未像現在這樣想要加倍努力地變得更強大(與更富有)。
打開聯絡係統,霜影卻仍未回複她一早發出的那條訊息:“師父,下午準時嗎?”
艾露伊料想師父或許鞭傷未愈,因而隻打算自己訓練,隻需要她遠程說課就好,或者就是單純地直播給她看。然而精靈又怕直說會惹霜影生氣,畢竟師父實在是容易因為被看輕而破防,然後怒斥:“你是在看不起我嗎?!”因而艾露伊便想先等她回複。
雖然艾露伊自己也沒有從能量虛脫裏恢複好——昨晚折騰得實在有點太晚了,所謂熬夜笑哈哈,起床像自殺。
艾露伊正有些恍惚,想要服用一些搖擺送的補品,小醫師的通話呼叫就到了。
“奇爾希,你知道霜影去哪了麽?!”
汽車人小醫師顯得特別緊張和著急,詢問中帶著試探的味道。
“不知道,我也在找她……”艾露伊累呼呼地吐著字。
“哎呀,真是急死人了……我聽說她好像是在和人決鬥呢!你說怎麽辦?要不要告訴探長他們?”
“等等,你說什麽?決鬥?”
赤鐵堡-中央角鬥場/**:**
雨勢雖然減弱,但兩位汽車人精銳的決鬥卻仍未結束。
有許多圍觀的群眾都已經坐不住了,這糟糕的天氣著實不適合戶外觀賽。隻有幾個觀察家和記者還待在看台上,無聊地等待著結果。
純粹的體術十分仰賴天賦,畢竟一副強壯的機體就是近戰搏鬥最好的資本。但後天的訓練與體係的選擇也一樣的重要。
玄極城條件落後,可縱火卻通過極強的領悟與學習能力克服了客觀因素的不足。在意誌的操縱下,他那可以靈活地分解與組合的熱能輕刀時而以盾形格擋揮砍,時而以矛形發起突擊,時而又分裂如箭雨掩護他的躲閃,看得人瞠目結舌。
而霜影,她在揮舞長柄刃時展現的力量感也可謂驚人。縱火一躍而起,她便躍得更高。縱火那些眼花繚亂的飛刀幾乎快要全部被她擊碎。光鑄武器劃出的能量殘影使觸碰到的雨水在空中凝滯,形成了一道極具美感的水弧。
霜影似乎已穩操勝券。在最近的一招中,她抬手劈向了被擊退至擂台邊緣的汽車人少年。她的力度幾乎是致命的——而匆匆趕來的小精靈恰好就見到了這一幕。
“師父,你們別打了……”艾露伊喊道。可惜雨聲衝散了她的聲音,而激戰帶來的耳鳴效果也讓霜影聽不清粉耳朵的呼喚。
霜影如此決絕的戰鬥意誌似乎終於點燃了縱火的激亢,黑黃色的汽車人在絕境中選擇了反擊。迸射金光的刀刃懸於頭頂之時,縱火以臂甲格擋,又借著熱能輕刀的碎片騰躍而起,一拳擊打在霜影的右手腕部。
霜影一時不防,光鑄長柄刃從手中脫落,自己則因繳械而被武器迸發的能量波擊退了數十米遠。雨中濕滑的地麵也讓她向後多滑了幾步,萬幸沒有滑出角鬥台。
望著縱火被劈出一道深壑的手臂,吐了一口能量液的霜影笑了——興奮的笑,得償所願的笑。她太需要和眼前的對手這樣真情實感地搏鬥一場,讓榮耀在傷痕中滋長。現在,他們都沒有武器了,但還有最硬核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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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鑄武器擁有極高的能量級,能量波席卷了看台上的幾位觀眾,也包括匆匆趕來想要勸架的小珍珠。
這個無辜躺槍的可憐蟲剛飛過來就被重重甩開,撞到一座柱塔後摔落在地,沿著階道滾到了觀眾席的最前排。原本就虛弱的機體簡直是雪上加霜,那層本用來防雨的鬥篷也是前功盡棄了。她不但掉在滿是積水的地上,還在上麵滾了好幾圈。
而霜影和縱火又扭打在了一起。拳擊帶來的愉悅和爽快已全然讓女汽車人上頭。她也想抽出空隙讓粉耳朵走遠點兒,可和縱火過招她一刻也不想停下來。
如果是碳基的話,恐怕兩人都早已鼻青臉腫了。當然從機體狀態來看,戰損程度也夠讓保險公司出麵了。
直到一輛鳴著刺耳笛聲的灰綠色54式戰車衝入觀眾席,又一路俯衝至決鬥台,在迅捷的變形後顯現出一個強壯老練的老軍長的樣貌,霜影仍不願罷休。
姍姍來遲的探長一手握住灰玫色女汽車人的左手手腕,一手握住黑黃色汽車人的右手手腕,強行將兩者掰開。
霜影本想反抗,可任憑她怎麽使勁也無濟於事——在探長麵前,年輕人的生死決鬥就和小混混的街頭鬥毆沒什麽區別,甚至說是學生時代的廁所約架也不為過。老軍長毫不費力就能同時遏製住霜影和縱火的進一步行動,好像拎起兩根水管那麽簡單。
“鬧夠了沒有?!”探長吼道,怒而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