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鏡中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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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識被那深邃的黑暗牽引而去,向淩風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抽身而出,主動地去擁抱那麵鏡子然後踩進那鏡中世界,在這過程中,恍惚間向淩風好像聽到一旁大山說了句話,“記憶是靈魂上不會抹除的刻印。”
初入鏡中,像是經曆了千難萬險而來,思緒頓挫,當抬眼觀察時,向淩風發現自己站在一座荒涼的沉入夜色中裏墓園中,一座座墳墓整整齊齊地排列,每一座墓前都放置了一個無名碑。向淩風從墓園這頭走到那頭,可是就是在他即將到達那頭的時候,空間好似發生了反轉,時間好像發生了倒流,隻覺得自己又是第一次到來這個墓園。在反複地經曆中,他逐漸生成一種情緒,是接受死亡的無奈。於是他盡可能挑了一座最靠中心的墳墓,打開棺材自己躺了進去。
棺材中的空間比想象中的要寬敞得多,蓋上蓋板之後,在這狹窄的空間中,倒使內心生出一份安全感,這種安全感向淩風也不明白從何而來。不過既然有了就不再害怕接下來的死亡吧。
許久之後,向淩風在寧靜如死夜的氣氛中睡醒,他發現自己並沒有死去,或者說沒有辦法死去,重力顛倒,向淩風站在了棺材中。於是他好奇地推開蓋板,哪知那個蓋板不像預料中平倒下去,而是像一個木門一般從右向左打開。
他小心地走出門來,實木地板,複雜的吊頂燈,刷白的牆壁,各種各樣精美的家具,一一映入眼中。觀望起來,一切是如此熟悉卻又陌生,他坐在靠近自己餐桌旁,發現桌上還放著殘羹冷炙,他拿起一旁的筷子,抄起剩飯,狼吞虎咽了幾口。雖然飯菜早已經冷掉了,不過味道倒是還算可口,正當向淩風如此評價的時候,廚房那裏突然傳來幾聲叫嚷,這才知道這裏原來還有其他人。
向淩風仍坐在餐桌旁,也聽清那叫嚷聲中在說些什麽,是一對中年夫婦,因為什麽費用的事情爭吵個不休,偶然還伴有鍋碗破碎的聲音。向淩風隻覺得心煩透頂,不堪其擾,隻好起身又走到衛生間。洗手池處有一麵碩大的鏡子,向淩風站在鏡子前想要看看記憶中自己的樣子,果不其然,鏡子裏什麽也沒有。向淩風對著空氣苦笑一聲,他打開了洗手池中的水龍頭,把閥門開到最大,水流很快就注滿了池子。然後,向淩風把頭埋了進去,冰涼的水流衝涮著他的腦袋,那煩躁的情緒被安撫下去。
突然,他感覺自己被人提了出來,那人相當粗暴,把他拖到了地上還被施以拳腳。向淩風頭發濕亂,臉色憔悴,周圍圍了一圈陌生人,那群人臉上五顏六色,不斷地說著惡臭的言語。這時才發現,他早已不在家中,而是在學校的公共廁所內。在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屈辱,痛苦的感覺充斥了向淩風的神經,他急欲逃脫這種比死還難受的感覺,於是掙紮地走到窗前,他往窗外看去,眼下是綠色的草茵,眼前是蔚藍的天空和明媚的陽光,那一切看起來如此美好。這一刻他決定一躍而下,去擁抱美好,去無所畏懼地飛翔。
向淩風的身影倒在草茵裏,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的人的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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