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還沒起床嗎？”
    老媽的聲音響起，周日陽光透過窗簾，懶洋洋地灑在床上。
    這樣的日光，誰能忍住不賴床呢。
    “今天要去老家接妹妹，快點哦。”
    “嗯。”向淩風不情願地答應，磨蹭地起床，刷牙洗臉，穿上老媽準備的幹淨衣服。
    “啊~”向淩風直到坐上車的時候還在打著哈欠。
    “你啊，晚上少打點遊戲，對眼睛不好，你看你的眼睛，都腫成乒乓球了。”
    “嗯。”
    “暑假，雖然天氣熱沒什麽地方運動，但可以遊泳啊，你老媽年輕的身材全靠遊泳遊出來的。”
    “嗯。”
    “對了，接妹妹過來，你不準欺負她啊，你爸那個人我不說了，但妹妹你得好好照顧她。”
    “我都多大了，會欺負一個小孩子？”
    “你也沒長多大。”
    出了城市在鄉村小路上行駛，俯瞰而去的家用轎車，像是小道上的蟲子。
    “還有啊，雖然高考完了，暑假去了大學還是要把學習放第一位，戀愛嘛，要有眼光，你高二喜歡那個就不咋地，還好你倆分了。”
    向淩風放下手機，“你怎麽知道我高二談了一個？”
    “你覺得能瞞過我？”
    “…”
    “找女孩嘛，不用特別漂亮，要她喜歡你比你喜歡她多一點，這樣你才有心思忙事業，要是兩個人都戀愛腦，日子可過不長。”
    “知…”
    …
    一輛貨車從村口岔道口急衝出來，雖然刹車猛踩但也為時已晚。
    “呲！轟隆！”
    向淩風睜開眼的時候，車輛側翻在排水溝裏，母親頭部流血生死未明，自己的左臂卡在變形的車窗中。
    “救…救命。”向淩風聲嘶力竭地喊著，沒過多久，自己也失血過多快要昏迷。
    “哥哥？”
    絕望之際，一個小女孩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向淩風麵前。
    “娜娜？快，去找大人來。”
    “哥哥？你是快死了嗎？”
    娜娜手裏拿著棒棒糖，臉色異常地冷靜。向淩風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看到不為所動的娜娜，語氣不自覺地急切起來。
    “沒聽到嗎？！快去找大人來！”
    “…”
    “你說，哥哥，你死了，爸爸是不是就隻愛我一個人了？”
    “娜娜？”
    “爸爸每天都打我，說沒有我就好了，你和媽媽爸爸都沒有了，我會好嗎？”
    “娜娜，我和媽媽這次就是來接你和我們一起生活的，我們會照顧你，現在，先去找個大人好嗎？”
    看著不遠處昏迷的老媽，向淩風語氣盡可能地忍著。
    聞此 ，娜娜還是不為所動，她蹲下小小的身子，拿著棒棒糖蘸了蘸向淩風身下的血水。
    在向淩風驚恐的眼神中，娜娜舔舐起來。
    …
    “呼！”向淩風猛地睜開眼，汽車引擎聲音從未有過如此動聽。
    “我還活著！？”
    “你啊，晚上少打點遊戲，昨天晚上又熬夜了吧，一上車就睡覺。”
    “媽？”
    “啊？怎麽了？”
    向淩風收回有些慌亂的心神，“沒事，沒事了。”
    “隻是個夢。真是個奇怪的夢。”
    “暑假，雖然天氣熱沒什麽地方運動，但可以遊泳啊，你老媽年輕的身材全靠遊泳遊出來的。”老媽繼續說著，向淩風忽然心中一愣。
    “怎麽感覺這句話在哪聽過？”
    “對了，接妹妹過來，你不準欺負她啊，你爸那個人我不說了，但妹妹你得好好照顧她。”
    “娜娜？”向淩風放下手機，一個站在血水的小女孩模樣在腦海中想象。
    “還有啊，雖然高考完了，暑假結束去了大學還是要把學習放第一位，戀愛嘛，要有眼光，你高二喜歡那個就不咋地，還好你倆分了。”
    “媽？”
    “怎麽？想問我怎麽知道的嗎？”
    “停車！快停車！”
    “怎麽了？”老媽的玩笑語氣瞬間著急問了起來。
    “先停車！”
    轎車一個急刹，向淩風趕緊拉開車門下了車。
    “到底怎麽了？”
    向淩風看著前方十米左右的鄉村岔道，果然五秒鍾之後，一輛貨車從一邊呼嘯駛來。
    “砰！”
    貨車前麵左輪輪胎忽然炸裂，車身傾斜，擦著水泥路麵，一路翻轉，最後車頭幾乎是嵌入到排水溝裏。
    “啊！？”老媽忽然尖叫起來，然後瘋了一樣地跑向那側翻地貨車。
    “媽！”
    向淩風跟上，才發現貨車一側輪轂下，一個被壓扁的身影。
    “娜娜？！”驚恐的眼神再次出現在向淩風眼裏，他也趕忙跟上去，老媽已經崩潰落淚，可不知道為什麽，向淩風總感覺，娜娜那死不瞑目的眼神，是在對自己苦笑。
    貨車司機從駕駛位上跳了下來，大聲喊叫，“哪裏的娃哦，一個沒注意就從路邊邊竄出來嘍！”
    …
    向淩風倒吸一口冷氣，再次睜眼。
    “怎麽可能？！怎麽還是夢？”向淩風猛地放下手機，剛才的一幕幕在記憶中清晰可見，甚至自己的雙腿還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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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晚上少打點遊戲，一上車就睡覺，夢話還不停。”
    “媽，停車。”
    “怎麽了？”
    向淩風頭腦急速冷靜下來，兩種夢境的結局，像是兩條鐵鏈一樣拴在他的左右雙手。
    “我不是剛拿駕照嘛，讓我開一段唄。”向淩風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嗨，還以為你要幹嘛，這段路基本沒什麽車，你來吧。”
    轎車平穩刹住，向淩風推開後車門，坐上駕駛位。
    “雙手握穩方向盤哈，油門要先輕…”
    “小風！？”
    向淩風一腳油門，轎車就脫韁而去。
    “小風！”
    向淩風不等老媽上車，這一次，他決定獨自去往路口。
    岔道口在視線前方出現，向淩風猛打方向盤，拐進岔道，可意外的是，那輛貨車並沒有在意料中出現，小道旁的雜草隨風飄動，向淩風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鄉村小道太窄不好調頭，向淩風隻好熄火拉上手刹，徒步返回到老媽身邊。
    “你瘋掉了？！”老媽怒氣衝衝地一頓數落。
    “嘟嘟！”
    向淩風正思索著，身後小道貨車的鳴笛聲忽然響起，可他們的轎車還停在路上。
    向淩風看著貨車越來越近，疑慮卻越來越重。
    “怎麽不減速？他沒看到我們家的車嗎？”
    “往後走，小風。”老媽拉著向淩風退回到岔道這邊。
    “那個司機在幹嘛？睡著了？”
    兩人心裏越揪越緊，可還是無力地看著貨車撞上他們地轎車，金屬摩擦地麵濺起一串火花，側翻在排水溝裏。
    “媽媽！媽媽！”
    老媽剛剛撥通了報警電話，一聲幼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娜娜？”
    “娜娜！”
    向淩風有些防備，但看到娜娜的純真笑容，還是和老媽一起迎了上去。
    “娜娜？你怎麽在這裏，多危險呐。”老媽一把把娜娜抱了起來。
    “爸爸說你們今天回來，我就來村口等你們。”
    老媽有些後怕地看著不遠處側翻的貨車，心中在想，“這要是貨車到這個岔口翻了，娜娜可就…”
    向淩風吐出一口氣，心中才放鬆。
    “對了哥哥，給你吃棒棒糖。”
    向淩風下意識伸手去接，可那個紅色棒棒糖入眼，是那麽刺眼。
    向淩風不禁後背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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