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淩繭身邊的係統……比起參與她的選擇，更多的時候他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按常理來說……作為一個見證者才是係統的責任……
    淩繭並沒有看到漫畫的結尾，係統便是唯一知道原先咒術世界結局的存在。
    係統曾經對這個結局的評價是“不好不壞”。
    因為原本的結局——咒術世界所有人生死各半。
    即便是活著……他們的身體也各有殘缺。
    ……原劇情早已死去大家已然無法挽回——野薔薇、夜蛾校長、七海建人……
    ……成為宿儺受肉的伏黑惠勉強救了回來……
    ……高專的二年級們無法回到從前…各個殘破不堪……
    ……五條悟又一次複活也為之付出了代價，那雙倒映著天空的眸子隻剩下一側的光亮……
    ……家入硝子仍然在不停地處理咒術師們的屍體……
    ……羂索的死亡……詛咒之王的封印……
    而原先的主角——虎杖悠仁如漫畫初始所言……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
    ……
    對於係統來說，他隻想完成自己的職責而已……淩繭隻要達成一個與之前略微不同的結局就可以。
    【但係統記得，她當時好像是這麽說的：“我的結局不確定，但總之……這裏的人，該有一個好結局。”】
    於是後來……他便看著笨拙的宿主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按照淩繭的承諾，她改變了許多，同時也把自己的前路推向了未知……
    若是按照原本的漫畫走向，淩繭隻要按照“劇本”走下去，也能走向一個結局稍有不同的殘缺世界。
    ……看過大部分漫畫知曉會發生什麽的淩繭不會出事……隻要按照“劇本”，淩繭能非常安全地過完這一生。
    但隻有係統知道：她救下的每一個人，麵對的每一次戰鬥……
    從某種角度來看，仿佛都是在獻祭自己……
    這也是為什麽係統“被迫”與淩繭一起經曆了許多個猝不及防的原因。
    如同“等價交換”的道理，本該由原生命體承擔的死亡被改變了……
    “死亡”這個代價與其說是消失，更像是轉嫁與替代……
    敵人的目標從原先的個體轉移到了淩繭的身上——
    在淩繭身死的那一天……係統親眼見證了一場最為慘烈且無法改變的死亡。
    ……
    【係統平靜地想著：該是告別的時候了，對於淩繭來說現在這樣也不賴。】
    ……咒術世界的死亡並不是淩繭的終點，現在的她還可以回到現實……
    他曾告訴過淩繭——她現實中的生死無法確定。
    正是因為……現實中的淩繭被車撞得瀕死……
    淩繭在咒術世界待的時間越長，現實世界的她就會逐漸走向死亡。
    而她回到現實世界隻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打出咒術世界的結局；另一個則是身死而歸。
    前者大致意味著她隻能一輩子待在咒術世界，因為她現實中的身體根本不可能堅持那麽久。
    後者則代表著回歸從前。
    係統記得，當時淩繭的靈魂站在他麵前問道：“我死後……咒術世界的結局又是什麽樣的？”
    係統淡淡地回答道：“結局很好，所有人基本都活了下來。”
    ……
    僅有係統知曉——
    因為淩繭救下了伏黑津美紀，她陰差陽錯地成為了咒術師，津美紀救助了戰場上的許多人……包括很多高專的一年級和不適合戰鬥的後援術師。
    萬始終沒能附身於她……伏黑惠也就沒有失去他最想守護的姐姐。
    因為淩繭救下了夏油傑，在最後的那場戰鬥，多了一個特級的助力……七海、野薔薇也被成功救了下來。
    因為淩繭死前給咒靈方造成了不可逆的重創……最後的戰鬥眾人利用了咒靈方的缺陷，取得了驚險的終局勝利。
    ……就連成為受肉的佐藤將太也被救了回來……
    ……每一次積累的蝴蝶效應……都讓他們走向了生的結局……
    “除了——”係統猶豫過要不要騙她，但他看著她的黑亮眼眸……最終還是說出了實情：“除了五條悟。”
    ……或許“淩繭的死”也是其中一個連鎖蝶變吧……而這個“微小”的影響，讓最強咒術師走向了死的結局……
    最強咒術師同樣拯救了很多人——隻不過他拯救不了已死的你……拯救不了向死的自己……
    ……
    ……而這同樣是淩繭難以接受的死亡……
    “我要回去。”
    【“我不會——讓他有事。”】
    【……即便付出百倍、千倍、萬倍的代價……】
    【因為拯救他人而迎來死亡，又因為想拯救他而迎來“新生”。】
    ……
    ————————
    ……
    ……夜間的淩晨兩點……
    淩繭迷糊地睜開了眼睛……腦袋有點痛……
    亂糟糟的幾個名詞一直在腦子裏打轉——無下限、反轉術式…之類的。
    她揉著眼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腦殼兒。
    “！”
    “啪！”
    似乎徹底清醒了過來，淩繭憤怒地一巴掌拍向被褥。
    “變態白毛！居然對老娘下蒙汗藥！”淩繭趕忙上下檢查自己的睡衣。
    “呼……”
    她長舒了一口氣……看來變態白毛還算有人性，沒有趁機下手……
    “家主夫人，您終於醒了。”
    “噗！”
    老管家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恭敬，但他叫出的稱呼實在要命！老淩繭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管家大叔！你叫的什麽玩意兒？！”淩繭皺著鼻子咳了幾聲。
    而後隨意地抬頭向四周看去……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你們這是要幹嘛？！”
    這是在一間……地下室？！不不不！那有好幾排牌位！這是個祠堂？！
    一間寬大的地下祠堂？！
    除了四麵牆就隻有正前方的一扇門，每一麵牆都擺放著一排有序的細長燭台。
    而淩繭這才注意到她的床鋪在地下室的中央，同時也是一個發光陣法的中間！
    老管家和虎杖他們幾個在陣法紋路外麵坐了一圈。
    “你們搞什麽妖術？”不明真相的老淩繭感覺自己怕不是被當成了什麽祭品。
    “夏油大人的部下在五條家外院鎮守。”老管家耐心地解釋道：“家主大人的命令，我將帶著這幾位優秀的年輕咒術師在祠堂貼身保護您。”
    “啊？”
    淩繭不解地左右看了看嚴陣以待的各位：這不是讓她更懵了嘛？為什麽要保護自己？！
    “發生什麽事了？”
    淩繭從被窩裏鑽了出來，正想往前走幾步，結果一腦袋撞上了空氣牆。
    她又想起了之前想咬白毛的手……也是被空氣牆擋了下來……
    淩某不禁產生了疑惑：該不會搞玄學的都可以隨便“建牆”吧？
    突然間腦子裏又冒出了那三個字——無下限。
    淩繭眯著眼碎碎念：“無下限……無下限……神誰沒有下限？！該不會是變態白毛吧？”
    好像也沒錯……對自己這樣一個青春小姑娘天天說那種黃暴的話！
    正當淩繭又迷惑又抱怨之時——
    “有東西來了！”伏黑惠突然喊了一句。
    這地下室本來不太亮，這麽一嗓子把淩繭嚇了一跳。
    “又是什麽東西來了？！”淩某感覺自己很忙……自從醒了以後就很忙……一直在問問題。
    “敵人。”野薔薇拿出了釘錘：“這個咒力有點熟悉……是酒會的那隻特級咒靈？！”
    淩繭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她隻是驚恐地看著野薔薇掏出的稻草人和釘子……
    好家夥！你居然紮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