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上次告別的時候是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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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的眼睛,還是和港灣大橋下的海水一樣藍,你的身姿依舊矯捷如翱翔的海鷗,你的……”
    “alex,我和你不熟。”荊興替冷著臉打斷了混血alpha誇張的讚美。
    alex絲毫不介意,張開雙臂向他走來:“我想你,我親愛的朋友。”
    荊興替默默躲開,拉著看熱鬧的阮星,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阮星看看alex,又看看荊興替。
    “金發碧眼啊,你前男友?”八卦是人類的天性,阮星震驚地呢喃,“我靠,風哥的競爭壓力真不小。”
    “不是,”荊興替冷著臉搖頭,“他是我的初中同學。”
    荊興替上初中的時候,白若風已經轉學走了,冷冷淡淡的小o沒什麽朋友,也不愛講話,唯獨有一個中文都說不利索的中澳混血——alex天天沒事兒找事兒和他聊天。
    荊興替那時候覺得alex純粹是想練習中文,後來事實證明的確如此。可惜alpha好不容易練溜了嘴皮子,又跟著家人飛回了南半球。
    “荊興替,你不想我嗎?”alex幾步就跟上了他們,自來熟地和阮星握了握手,“我跟你說,我原本以為回澳洲可以躲過應試教育的摧殘,結果回去才知道,在澳洲要想考八大聯校,我就得上私立高中,還是純alpha的高中,那實在是太無聊了!”
    “這是性別歧視啊!”阮星也是個自來熟,瞬間接下了話茬,“搞他丫的。”
    “搞……誰?”alex愣了愣,由於中文水平限製,愣是沒聽懂髒話。
    阮星擺手“唉”了聲,懶得解釋:“那你考沒考啊?”
    “考了啊。”alex頗為憂愁地撩起淡金色的頭發,“考上了,但是成績不好,估計上不了四星的大學,快被我爸打死了。”
    “那你現在怎麽辦?”
    “我雖然沒考上八大聯校,但是已經過了中國好幾所大學的筆試,這次就是專門回來參加麵試的。”alex得意地笑了笑,“想讓我回去吃vegemite,做夢吧!”
    “那個v……是個什麽玩意兒?”阮星聽得雲裏霧裏,湊到荊興替身邊嘀咕。
    荊興替低下頭,在手機上打出英文,然後搜出嗶度的解釋給阮星瞧。
    “哦……澳洲老幹媽啊。”阮星眯著眼睛草草看了幾眼,扭頭就跟alex稱兄道弟了起來。
    荊興替要坐的公交車還沒來,他倆已經從澳洲的私立高中沒有omega、味道淡出鳥,一直聊到周末去網吧打遊戲連坐,再一起去吃一b燒烤了。
    “來不來?”阮星說著還不忘荊興替,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揶揄,“你家風哥不在,放縱一下?”
    “我要複習。”他拒絕得很幹脆。
    alex一聽,又要開始吟詩般的感慨。
    “你不要準備麵試嗎?”荊興替趕在alpha開口前,搶先道,“中國的大學你上不了,就得回澳洲了。”
    alex立刻閉嘴,看來三年高中沒遇上omega的打擊實在不小。
    公交車來了又走,荊興替的車遲了幾分鍾,隻好幹站著聽alex廢話。
    “我爺爺是中國人,所以我爸就是個串,到我這兒是串上加串。”alex回國以後中文水平竟然沒退步,說得有模有樣,“我下周就要去帝都了,今天剛回原來的初中拿學籍資料。”
    “那祝你考試順利。”阮星在乎的還是八卦,“你和荊興替……”
    “我們是好朋友啊!”alex真誠地握住阮星的手,用力晃了晃,“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了。”
    阮星被國際友人一頂“好朋友”的大帽子砸得暈頭轉向,都沒看見荊興替跳上了公交車,直到車按著喇叭開走,才後知後覺地喊:“哎哥……哥!你還沒答應教我打架呢!”
    “打架?”alex一聽,瞬間興奮,“哦我的天哪,中國功夫!我也要學。”
    身後發生了什麽,荊興替懶得理會,他找了個空位抱著書包坐下,孤零零地倚著車窗,拿出手機看了看,發現白若風沒發來消息。
    也不知道哥哥的體測有沒有過。
    訓練了那麽久,應該沒有問題吧?
    荊興替心裏七上八下,差點坐過站。等回到家,他走進臥室又想起白若風打電話來,兩個人隔著手機做的事,臉驀地紅了。
    換了以前的他,是想都不敢想這樣的事情,可如今的他非但想了,還有了點感覺。
    與此同時的白若風也有感覺,但不是那什麽的感覺,而是想死的感覺。
    警校的體測內容除了常規的項目,最後竟然還要隨機分組進行對抗賽。
    白若風無所謂分組不分組,他從小經受的訓練多了去了,可隊友就沒他那麽幸運了,拿到槍時基本都蒙了。
    風哥崩潰地扶額:“會用嗎?不會用也沒關係,你們就當它是個鐵拐,往人家臉上砸就成。”
    “可……可子彈……”大概是嚇狠了,有人話都說不利索了。
    “放心吧,不是真子彈,”白若風把彈匣下下來,“染料,中彈就退出,明白了嗎?”
    “明……明白……”他身邊的隊友結結巴巴地回答。
    “就是打架。”白若風越發對自己的小隊充滿了懷疑,且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麽有資格參加內測的。
    白若風以為跟自己家庭條件差不多的參賽者都經受過訓練,可他也不想想,世界上有幾個人的爸爸像他爸爸這樣?
    繆子奇就不必說了,白易更是全天下隻此一個。現在這個年代,omega生育率提不上來的問題還沒辦法解決呢,家家對孩子都寶貝得不得了,誰還舍得從小沒日沒夜地操練?
    也就白若風一個可憐的小a,成天跩得跟個什麽似的,還不知道絕大部分同齡人都是在蜜罐裏泡大的。
    白若風把子彈又塞進彈匣裝回去,趴在掩體後,注視著站在看台上戴著墨鏡的白易,發出了一聲沒人能懂的崩潰的歎息。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場考試絕對是omega父親要求增加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白若風的直覺並沒有錯。在“犧牲”了三名隊友後,他終於拔下了代表勝利的小旗子,並且以個人擊倒敵人數目第一的好成績完成了比賽。
    癱倒在操場上的白若風苦逼兮兮地拿到了考試前被沒收的手機,喘著粗氣給荊興替打電話,第一句就是:“今晚哥哥還想弄你。”
    荊興替:“……”
    荊興替用水筆在作業本上戳了好黑一個點。
    “片片我跟你說,我爸太可怕了,他竟然在體測的最後加了個小組對抗賽。”白若風趁著白易管不到自己,瘋狂倒苦水,“你知道嗎?我分到的隊友連槍是什麽都不知道,給他們發武器還不如發木頭棒!”
    荊興替被逗樂了,悶悶地笑。
    “但是片片,哥哥還是贏了,”alpha在地上攤成一個大字,揚揚得意,“所以哥哥要獎勵。”
    “什麽獎勵?”
    “今晚我還想……”
    “不行。”荊興替斷然回絕,“太頻繁了,我累著呢。”
    白若風不甘心地繼續追問:“這樣就累,以後怎麽辦?”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荊興替不為所動。
    “可是哥哥憋得好難受。”剛成年的a,滿身精力無處發泄,恨不能天天壓著小o瘋狂doi,“你不幫哥哥,哥哥根本睡不著。”
    荊興替又在作業本上戳了個點。
    “你訓練結束了?”
    “沒呢,這兩天隻是初步測試。”白若風在地上躺夠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後麵的訓練才叫地獄級別,我爸親自操刀的測試內容,估計一周不到就有人嚷嚷著要退出。”
    荊興替笑著打趣:“那你可得堅持住。”
    “那當然啊。”白若風撓撓頭,“不退出隻是被我爸訓,退出那可就是被我爸打死了。”
    他還是笑。
    隻有在跟白若風聊天的時候,荊興替才笑得這麽開心。
    “片片,哥哥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和別的alpha講話?”白若風說完自己,開始酸溜溜地盤問小o,“不許講,你是我的omega。”
    “幼稚不幼稚?”
    “不幼稚。”
    “我總不可能完全不和alpha說話吧?”荊興替哭笑不得,想到今天剛遇見的alex,剛想解釋,白若風那邊就傳來了口哨聲。
    “操。”白若風從地上彈起來,“集合了,片片你等我訓練結束回去說。”
    “哥哥……”荊興替一句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隻剩下了忙音。
    他戀戀不舍地盯著屏幕,輕聲歎息,視線重新落在寫了一半的作業上。
    哪裏還做得下去?
    荊興替原本想,如果哥哥再堅持,那今晚就再在電話裏弄一回,可惜訓練不等人。
    往後幾天皆是如此,白若風的電話匆匆來,匆匆結束,通常說不到幾句話就要參加訓練。荊興替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盼著哥哥的電話來,隻可惜打不了多久就得掛。
    好在兩周過後,白若風就回來了。
    荊興替一大早就爬了起來,小縣城的雪從小a走的那天就斷斷續續地一直在下,道路泥濘,打車不好打,荊戈不太同意兒子去機場,但是範小田早早穿戴整齊,站在門前蹦蹦跳跳。
    “你幹什麽?”荊戈頭疼地幫範小田戴圍巾,“兒子胡鬧,你也跟著鬧?”
    “小青梅要回來了哎。”範小田抱著alpha的胳膊往前湊,“都是一家人了,當然要去接他。”
    “你當初知道兒子和小青梅談戀愛的時候不是一直哭嗎?”荊戈哭笑不得,“這會兒又是一家人了?”
    “嗯,”範小田搓搓手,歪頭看了看還在吃早飯的荊興替,“一家人一家人,快去開車啦。”
    荊戈無法,隻能攥著車鑰匙出了家門。
    荊興替吃完早飯,跟著爸爸們往機場趕。今天剛好是周末,機場高速上堵得厲害,他看起來很平靜,實際上不停地看著手機上的時間。
    “茶葉片子,茶葉片子!”和荊興替坐在一起的範小田忍不住晃晃兒子的手,“快告訴爸爸,你和小青梅發展到哪步啦?”
    荊興替本來想說什麽都做了,但是想到自家omega爸爸的承受能力,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剛……剛拉手。”
    開車的荊戈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他垂下眼簾,細聲細氣地補充:“上次告別的時候是初吻。”
    荊戈還是咳嗽。
    範小田信以為真,扒拉著兒子的手指頭嘀嘀咕咕:“初吻呀,真好。”
    “當初我和你爸爸的初吻……”omega歪頭想了會兒,開始嘿嘿笑。
    荊戈:“……”
    汽車終於駛入了機場的停車場,荊戈剛把車熄火,荊興替就從車上跳了下來,不顧爸爸們的驚叫聲,直接跑進了機場。
    說來也巧,白若風剛拿完行李,推著手推車走出來,還沒來得及給荊興替發消息,抬眼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風一樣刮過來。
    風哥抬手、托屁股、轉圈、打啵一氣嗬成,摟著自己的小omega拚命嗅。
    荊興替掉了幾滴淚,伸手摸摸白若風快成板寸的頭發,又在小a的臉頰上啵了一口。
    “片片,想沒想哥哥?”白若風把他放在地上。
    “想。”雖然每次打電話的時候小a都會問這個問題,但荊興替還是認真地回答,“我想哥哥。”
    “哥哥今晚親手幫你弄,”白若風說了幾句情話,耐不住了,沒看見正在往他們身邊跑的荊戈和範小田,“好好弄,絕對讓你舒服。”
    荊興替臉一紅,不輕不重地踩了小a一腳。
    “怎麽,不要哥哥弄?”白若風還沒說夠,當著荊戈的麵拍他的屁股,“哥哥這幾天幫自己弄的時候一直在想你。”
    被荊戈擋住的範小田沒看見白若風的動作,哼哧哼哧跑得直喘,跟兒子抱抱,又跟兒子的男朋友抱抱,沒看見荊戈黑著臉,拉著倆小朋友非要去吃機場邊上的kfo。
    荊戈陰沉著一張臉,盯著白若風和荊興替拉在一起的手,把自家湊熱鬧的o拽回來:“你沒看見?”
    “我看見了呀。”範小田樂嗬嗬的。
    荊戈怔住:“你看見還這麽開心?”
    “小青梅對我兒子好,我看見了呀。”範小田一臉天真,“你沒看見嗎?”
    荊戈一口氣噎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生生憋得笑出了聲:“敢情你什麽也沒看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