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深淵太過危險。
    從寒蛇一族的族長口中，可以得知此處是古仙庭某位大人物的葬身之地。
    是否隻有這一個守墓妖族？
    是否還有其他出入口？
    是否會對下界的芸芸眾生產生威脅？
    無人知曉。
    而純陽子三人也知道，憑借他們的實力，全麵蕩清深淵之下的威脅是不可能的。
    所以……
    三人以身布陣。
    在坐化前的最後一刻，布下了一座封印大陣，封住了已知的兩個出入口。
    道道刺眼邪異的血芒籠罩在裂縫深淵的上空，看著就極其危險可怖。
    三位人族至強者，至此落幕。
    當消息傳回牡丹苑時，葉凡正在家中修煉。他是從柳依依口中得知的，而柳依依又是從沈嫿口中得知的。
    葉凡並沒有悲傷，隻覺得心頭沉甸甸的。
    因為青丘妖山的變故，三位老前輩從道蘊中醒來。這一醒，便已是絕路。
    可。
    他們沒有絲毫埋怨。
    他們平青丘戰妖祖入深淵，無愧於聖地老祖之名。
    哪怕彌留之際，都想著為門中弟子傳道授業。都在想著，要盡全力封住裂縫深淵這個不安穩的因素。
    葉凡起身。
    向不拒城的方向，深深一拜。
    柳依依神色複雜道：“三位老前輩真是令人敬佩，我以後也一定要做這樣的人！我願平東海，身沉心不改！”
    葉凡撇嘴道：“你？想當平東海的精衛？你別把下界的修仙風氣帶壞，就謝天謝地了。”
    因為佘月跟雪月兔於小小的緣故，柳依依在昆侖山脈的妖族勢力中，已經算是‘名聲大震’了。
    連帶著諸多人族道統，也都漸漸知道了一位姓柳的女修士橘裏橘氣的……
    如今。
    下界有兩大禍害。
    一個是殺人放火，瞪誰誰懷孕男女不忌的李長生。
    一個就是專門對女修士伸出邪惡之手的采花大盜柳無敵。
    本來吧。
    除了柳如煙，外界根本不知道柳無敵的大名。
    但柳依依想著，黑紅也是紅，惡名也是名。
    畢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跟離開佛門拿起屠刀，看似隻是變換了順序，但……大眾對此的道德評判標準卻是不同。
    前者，浪子回頭，人人都會稱讚。
    後者，墮入魔道，人人得而誅之。
    現在的一些詆毀跟惡意造謠，都會在日後隨著她的善行而一百八十度大拐彎。
    所以，柳依依便偷偷打了電話，讓佘月幫她宣傳下。
    佘月本來是拒絕的，可柳依依威脅她說，若是不幫忙就改日登門拜訪。
    佘月還沒怕，妖王於小小已經怕了。
    她這個靈府依附於玉女觀，府內的妖修個頂個的單純善良，可架不住柳依依謔謔……
    就這樣。
    長生觀柳無敵的大名，迅速在昆侖山脈周遭蔓延開來，並且有星星之火燎原的趨勢向整個下界擴散。
    哪怕是修士，也都有一顆八卦之心。
    “葉凡！”
    “你居然也詆毀我？”
    “我風評這麽差，都怪你！！！”
    柳依依氣炸了，想起這事兒她就生氣。
    不知道誰造謠她柳無敵，是三頭六臂十二條舌頭的墮落女修，不僅玷汙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就連八十歲的老太太都不放過，甚至還讓一個八十歲的白發老嫗因此懷了孕，誕下了一個七斤六兩的大胖丫頭……
    對此。
    大眾並沒有任何懷疑。
    誰讓柳無敵跟李長生都是長生觀的人呢？估摸著也是學了‘瞪誰誰懷孕’的邪惡術法。
    “……”
    葉凡懶得搭理柳依依，繼續修煉功法。
    “對了葉凡，柳如煙今早聯係了我，說……說想見見我。”
    “她要來東海？”
    “不，她讓我去合歡宗，說替你去確認前往上界的路，免得到時候找不到。”
    “！！！”
    葉凡瞳孔一縮。
    莫名有種瞌睡來了枕頭的驚喜感。
    但這驚喜隻是一瞬，葉凡便心有不安。
    真的有這麽巧嗎？
    葉凡的沉默，讓柳依依小心翼翼道：“葉凡，難道此行有詐？”
    “不好說。”
    “沒事兒！”
    柳依依拍著胸脯道：“我替你探探路，最多就是被發現身份，我從此就留在合歡宗了！”
    “……”
    葉凡無言。
    他總覺得柳依依是巴不得被發現，正好就留在合歡宗搞澀澀。
    葉凡問道：“柳如煙讓你以什麽身份進去？”
    “這幾天，合歡宗又招了一批新弟子，有幾個女弟子命薄身死，我正好頂替她們的身份。”
    真的隻是命薄嗎？
    真的隻是剛好有機會，讓柳依依以一個合適的身份混進去？
    “喂喂喂，葉凡你說話啊。”
    柳依依在葉凡眼前不斷晃手，似是擔心去不成：“這個家裏隻有我能犧牲！我姐，琳琳，葉芸姐，你舍得讓她們誰去？而且她們哪有我撩妹妹的天賦！”
    葉凡一聽，還真是這個道理。
    且不說舍不舍得讓柳盈盈她們親赴險境，即便去了，她們也做不到臨危不亂，扮演好入門新弟子的身份。
    思來想去。
    的確隻有柳依依跟東方鳶，是較為合適的人選。
    葉凡思索的時候，柳依依成竹在胸道：“你還在猶豫什麽呢，總不能你還想親自去吧？隻有我了！”
    葉凡一愣。
    柳依依也愣住：“不是，葉凡你說話啊，你這樣不說話……我有點害怕，你該不會真想去吧？”
    “也不是不行。”
    “啊？”
    柳依依美眸瞪大：“葉凡，你是認真的嗎？聽柳如煙說，合歡宗早就不招男弟子了。”
    “所以我得變成女弟子。”
    “……”
    柳依依噎住，少許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男扮女裝是吧！可你……也不像女裝後能以假亂真的樣子。”
    說著。
    似無意的挺胸，淺藍色睡衣蕩起了如同海浪的波紋。
    葉凡沉聲道：“我要易容進去。”
    “千顏變做不到吧……”
    柳依依遲疑開口，從梁運手上得到千顏變並使用數次後，葉凡就將此神通傳授給了柳依依她們。
    所以。
    柳依依清楚知道，葉凡做不到變成女子，因為隻有完整版的千顏變才可以做到這一點。
    而她們學的，都是殘篇。
    葉凡眼神閃爍：“千顏變不行，但——沈嫿或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