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南宮婉傷勢恢複不少。
    魂魄雖然尚未完全恢複，但已然可以短暫離開冰棺了。
    但……
    或是習慣也好，或是對外界的抗拒也罷，南宮婉覺得棺材裏挺好的。
    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還有好閨蜜，葉凡還會時不時來探望她，這種日子難道不是神仙日子嗎？
    即便重新修行，即便能夠問道成仙長生不死，那時的日子難道就會比今天更快樂嗎？
    “啪！”
    南宮婉用海藍色魚尾，拍了自己後腦勺一下。
    “南宮婉啊南宮婉，你在胡思亂想什麽！”
    “劇追了嗎？漫畫看了嗎？零食吃完了嗎？重要的事都沒做完，你居然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你是有點兒修行資質，但長生、成仙什麽的，這些跟你沒有一丁點兒關係！”
    “在這裏當個廢物，難道不好嗎？”
    似是肯定自己的想法，南宮婉又重重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總要有人當廢物，為什麽不能是我呢？”
    隻是鮫人公主的一張小臉突然煞白起來。
    她捂著後腦勺嗚咽一聲：“我力氣什麽時候這麽大了，疼疼疼，腦袋疼……”
    正在用神念默默觀察公主大殿的葉凡：“……”
    果然。
    鮫人公主當慣了宅女，選擇逃避現實！
    嗬。
    婉兒啊婉兒。
    你還是太天真了。
    你以為你真能逃的掉麽？
    一入修行路，半點不由己。
    粗茶淡飯的平凡日子，從你出生那日，從你開始吐納第一口靈氣開始，便再也回不去了。
    不過葉凡心善，沒有現在拆穿鮫人公主的小心思。
    等回到下界吧。
    等鮫人前輩南宮問秋神念蘇醒，葉凡第一個告狀。
    之前傷勢沒恢複那沒辦法，現在你說你不想修煉？
    我葉無玄在外打生打死，你在古玉裏這麽舒坦？必須得給鮫人公主上上壓力！
    ……
    離開古玉空間。
    養雷池的器靈還守護在一旁。
    隻是一雙眼睛神遊天外，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葉凡開口：“前輩，您此番現身，日後……”
    靈畢不甚在意道：“現身便現身了，與雷豹、李雲清二人將事情說明白，若能跟從以前一樣和平相處最好，若不能……那就跑路唄。”
    葉凡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靈畢又道：“對了，那天雷體我送了出去，被那雷豹收作了親傳弟子。”
    葉凡抱拳：“前輩大義！”
    靈畢平靜道：“純粹看在你的麵子上。”
    因為葉凡答應過靈畢，日後境界大成，會幫助它尋找東方仙帝，靈畢不想在這種小事上與葉凡起衝突。
    靈畢又問道：“你不去露個臉，掙來一份因果？那小子未來前途不可限量，保底是個天尊境。雖然現在癡了傻了瘋了，但調養個幾十年，會恢複的。”
    葉凡搖了搖頭：“有些過於刻意了，一切看緣分吧。”
    靈畢恨鐵不成鋼道：“你啊你，就是太心善了，難怪你們玉女觀總被人欺負！”
    葉凡隻是笑了笑。
    他內斂識海，看到原來隻有指甲長的法則小蛇，體型暴漲到了兩指長。
    並且軀體不再虛幻透明，而是漸漸凝聚成了半虛幻半真實的白色軀體，龍鱗清晰可見。
    頭頂更是出現兩道可愛的龍角，五爪四肢跟龍尾也成了型。
    葉凡心驚。
    上次看，小家夥還不是這個樣子，如今變化這麽大？
    雖然拿捏不準什麽情況，但葉凡也不敢問李雲清或者靈畢，所以將一切茫然壓在心底。
    葉凡決定見到師父時，當麵詳細請教。
    “嗡”
    傳音玉簡亮起，耳畔傳來一道讓葉凡魂牽夢縈的輕笑聲。
    “好徒兒，聽說你被七彩宗修士困住了？”
    “……”
    葉凡一愣，而後連忙傳音道：“師父，你來雷城了？”
    “沒有。”
    “那你怎麽知道的……”
    葉凡問完就知道多嘴了，顯然是東方鳶或者南宮婉傳的信兒！嗯，也有可能是師姐。
    許是猜到葉凡心中所想，蘇清歡解釋道：“仙界遺老在外界也是有勢力的，諸多情報匯總到一起。除了你這孽徒，還有幾個李長生？倒是沒想到，你竟抱上了李雲清的大腿，那可是大天尊，聽說還是百花閣的大美人兒……”
    葉凡無視掉師尊的後半句，心中驚異：“上界還有宗門、道統，投靠了曾經的仙界遺老？”
    不過想想也是。
    仙界崩潰，統禦四方仙域的仙庭雖然覆滅了，但底子還在。
    這就意味著，仙庭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肯定有野心大且不甘心給四大上宗當狗的修士，想要搏一份出路。
    通俗點說。
    就是反清複明……
    站隊仙界遺老的風險很大，但若是成了，收益也極高。
    “凡人跟修士，本質上是一樣的，曆史也一直在循環。”
    葉凡感慨完，又問道：“對了師父，你那有靈石嗎？”
    “要多少。”
    “兩三億就夠了。”
    “？”
    蘇清歡氣笑了：“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師父！”
    葉凡無奈道：“趙靈有一道前往下界的傳送通道，耗資一億靈石。城內命宗的店鋪掌櫃，通過特殊渠道能買到禁售的延壽丹藥，但價格……很貴，我得多備一些。”
    蘇清歡恍然大悟，但還是嗔惱道：“那你這孽徒也不能張口兩三億靈石啊！”
    “師父你不是帝女轉世身嗎？找仙界遺老們爆點兒靈石。”
    “……”
    這不說還好，一說到這兒，蘇清歡委屈到快哭了出來。
    “好徒兒，為師這次聯係你，本意是想找你借靈石的。”
    “啊？？？”
    “遺老們每次出手，都是消耗所剩不多的生命精元。想要再次自我封印活下去，耗資……頗大。”
    頗大兩個字。
    像是用盡了蘇清歡全身力氣。
    她有氣無力道：“否則，為師也不會冒險洗劫千機樓在中域的宗門，畢竟咱跟千機樓也無冤無仇……哦，現在有仇了，竟敢圍我徒兒，洗劫千機樓是對的！”
    葉凡驚了：“洗劫完還不夠？”
    “勉強填了八九分窟窿吧。”
    “還好，就剩一點兒了，師父努努力。”
    “哎。”
    蘇清歡幽幽道：“傻徒兒，窟窿有一百分大。”
    “……”
    葉凡立刻道：“這位道友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徒弟葉無玄，我是長生觀李長生。”
    蘇清歡銀牙緊咬：“你這逆徒！”
    葉凡隻當沒聽見。
    好消息，師父是身份尊貴的仙界帝女，背後站著一批境界恐怖的老不死，在上界性命無虞。
    壞消息，老不死每出手一次，都得讓師父傾家蕩產負債累累，被迫重操玉女觀老本行——化緣！
    “你缺靈石，我缺壽元。師父，咱倆真是天生一對。”
    “呸呸呸！”
    “天生絕配？”
    “孽徒，為師是在吐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