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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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堂裏,吊唁的人都回去了,隻有斑和泉奈還執拗的跪在那兒。
    愛哭鬼泉奈從母親過世的那天就開始哭,幾天過去,現在他的眼睛又紅又腫,幹澀的像是撒了一把沙子在裏麵,沒有多餘的眼淚再去流淌。
    十二歲的他開始明白,流淚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就算是這雙眼睛哭瞎了,溫柔慈愛的母親也不會回來,不會再把他摟在懷裏一下又一下的順毛,也不會說,我的泉奈怎麽這麽可愛。
    一切的美好都成了泡影。
    斑這些天一直都很沉默,他沒哭,一滴眼淚都沒掉,始終堅持著長子的風範和禮儀。
    泉奈曾經有那麽幾秒鍾覺得哥哥很冷血,可他又深知哥哥不是那種冷血的人。
    田島早就讓他們快去訓練場,不久後又要跟千手打,半點都不能懈怠。
    但這一次,斑忤逆了田島的意思,他就像是沒聽到一樣,跪在母親的遺像前一動不動,執拗又倔強。
    田島見無法說動他,也知道這個兒子的個性,獨自生了一會兒氣後便離開了。
    靈堂裏除了兩兄弟之外再無其他人,陽光照不到這裏,顯得有些陰暗。
    “泉奈,”斑叫他,一開口,缺水的嗓音很是沙啞,“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休息好了就去訓練場。”
    “那哥哥你呢?”
    “我?”斑愣了愣,“我再待一會兒也會去。”
    泉奈一向聽哥哥的話,哥哥讓他怎麽做,他便怎麽做,雖說想陪哥哥一起,可哥哥讓他回去,他倒是也聽話。
    泉奈也走了,這裏就隻有斑一個人。
    靈堂空蕩,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樣。
    直到此時,他才抬起頭看著相框裏微笑著的母親。
    “對不起,母親……”他哽咽著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直到一年前,母親才終於知道了神威的去處,她跟父親田島大吵了一架,從此就臥床不起。
    斑自有記憶以來從沒見過溫柔的母親發那麽大的火,她像是丟失了幼獅的母獅一樣,整個人都瘋癲了。
    她抓著父親的衣襟質問他,問他為什麽要把她養了那麽多年的那體弱多病的孩子送走。
    她反複念叨著,“為什麽是他,為什麽要這樣,你明知道他的狀況,你明知道質子的下場……”
    田島麵對妻子的指控根本無法還口,他對得起宇智波的老老少少,卻唯獨對不起摯友夫婦,對不起神威和妻子。
    這四個人,他哪一個都對不起。
    “等我死了,你讓我如何麵對信彥和紅蓮?”
    妻子的拳頭並不重,打在田島身上卻很疼,後來他才明白,不是身體的疼痛,是心靈上的疼痛。
    他們找各種理由想要瞞過妻子,甚至還用上了變身術,但紙是包不住火的,就看什麽時候燒破這層外衣。
    歇斯底裏的發泄對上一言不發的悶葫蘆,零落最終敗下陣來。
    田島從未在對方眼中看到那樣的神情,絕望在那樣的眼神麵前都成了小兒科。
    手抵在田島胸口,她忽然笑了出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就是倔強的不肯掉落。
    “我不應該放任他當什麽忍者,我應該像以前那樣將他帶在身邊,都是我的錯。”
    這次,田島真的急了,他抓著零落的手腕,一遍遍的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沒錯,別胡思亂想,神威他會沒事的,我答應你。”
    著急了真是什麽謊話都能張口就來,妻子搖頭,“你是族長,萬事必然是要先為一族考慮,你沒錯,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從那一天起,零落再沒有跟田島說過一句話。
    恩愛的夫妻變成了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人,這種感覺令人迷惑。
    斑一想到母親這一年來每天都在悔恨和愧疚中度過,他就覺得這份錯誤裏也有自己一份。
    如果他足夠強,強到不需要煞費苦心的謀劃,不需要忌憚別的家族的力量,或者說,能夠掌握話語權,將父親的決斷一票否決。
    也就不會讓幾個人同時受傷。
    他單手撐著地麵,另一隻手捂在胸口,難過想要死掉。
    他與神威自小一起長大,同吃過一碗飯,也被母親摟著同睡過一個被窩,還曾出生入死過。
    神威對他來說跟其他的兄弟並沒有什麽不同,並沒有因為無血緣關係就生疏或者有私心。
    他將他當兄弟看待,無數次想問,話到嘴邊卻又不敢知道他在那邊究竟過的好不好。
    牙齒死死地咬著嘴唇,即便淚流滿麵也不發出任何聲音。
    他曾跟柱間說,他的夢想就是守護還活著的那兩個兄弟。
    可現在,他究竟做了什麽?
    夢想根本就沒有實現,他還成了父親的幫凶。
    “神威,”斑一聲聲叫著神威的名字,“神威你現在好嗎?”
    不好,一點兒都不好。
    胃終於承受不住長久以來的糟蹋,神威捂著肚子在被褥裏疼的冷汗直流。
    早上,大叔來送飯的時候,他就跟對方說他需要治療胃疼的藥,不能再拖了,對方答應的很好,估計轉頭就不當一回事的給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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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了午後,也沒人送來給他。
    他突然想到了忍刀七人眾中的林檎雨由利,那個被稱作霧隱天才忍者的女人就是生病死掉的吧?
    說到底忍者也是人,不管多麽強大的忍者,隻要是沾了病,無論怎麽死都不稀奇。
    而他,會是被胃疼折磨死的嗎?
    密集的疼痛非常消耗體力,神威挺過了一次次的疼痛後,汗濕讓他渾身像是水洗過一般。
    時隔這麽久,他再一次看到了從自己口中吐出來的紅色。
    胃部絞痛一陣陣襲來,伴隨而來的還有嘔吐和鮮血。
    他沒有力氣出門求救,仿佛看到死神在朝他招手,隻是,為什麽死神會這樣年輕,也不穿黑色的袍子,就連鐮刀都沒拿。
    “神威,神威?”死神焦急的喊他的名字,抓著他的肩膀死命的搖晃。
    神威渙散的眼神逐漸聚焦,他必須要十分努力才能將眼前的人辨認清楚。
    對方的神色既焦急又恐懼,那些擔心半點不摻假。
    “日向……飛鳥……”他看了很久,才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你怎麽啦,食物中毒了嗎?”看到旁邊的嘔吐物,以及嘔吐物中的血,日向飛鳥的第一反應就是食物中毒,從沒有胃疼過的他,意識中根本沒有這個選項。
    縱使神威一直以來都給人一種羸弱的感覺,但是,臉色卻從未難看成這樣過,慘白中還帶著點蠟黃,就是沒有一絲血色,汗濕的發絲一縷一縷的黏在他的額頭和臉頰上,如此狼狽不堪哪還有半點溫潤如玉的公子模樣。
    雙手死死地抵在胃上,神威半死不活地低喃“可能……可能要死了。”
    日向飛鳥快被他氣死了,顧不上髒,他將神威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裏,避免他被自己的嘔吐物嗆死,“還能開玩笑,說明你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渾身抖若篩糠的神威揚起臉來看著他,少年雙眉緊蹙,臉色冷淡,可眉宇間的著急卻明顯出賣了他的內心。
    這是個好孩子啊,神威想。
    騰出一隻手抓著日向飛鳥的衣襟,神威將臉埋進去。
    求人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沒有臉麵,這樣遮起來,自尊心要好過很多。
    跟一個不願意也不敢跟自己親近的人求救,這算不算是一種恥辱。
    可即便這是恥辱,神威也管不了那麽多,他所受的苦難還沒有加倍返還,他所有的期盼還沒有得到兌現,他對這個世界還有留戀。
    恨意難消,也是一種執念和留戀。
    疼的嗓音發顫,他抓緊了手裏的衣衫。
    “好孩子,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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