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五次呢？”

    係統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了一會兒後，他聲音稍微小了一點，說道：“這一次，你依舊是個女人。”

    “……”手在不知不覺間握成了拳頭，神威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來麵對這個可惡的係統。

    他咬牙切齒的看著並不存在卻又無處不在的係統，似笑非笑，“所以，我以人或者植物，亦或是男和女，都是可以被幹預的對嗎？”

    係統倒是很誠實，直接承認了，“因為通過前一次的穿越經曆來看，以女人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裏，一生結束後，你的滿意度是比較高的。”

    神威再次無語，就聽到係統說，“所以，綜合考慮之後，幹預了你的性別。”

    “那麽這一次，我又穿越到了誰的身上。”

    係統遲疑了一會兒，淡淡道：“一個外來的入侵者，不屬於這個世界，卻又實實在在的在這個世界裏活了幾十年，認真生活，彌補遺憾，有了自己的愛人，組建了自己的家庭，還有了孩子，直到年紀很大，自然的死去。”

    這是聽上去最像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不知道為什麽，神威忽然對這一世的身份有些向往又有些抵觸，他有些不自在的問：“我生活在哪裏？”

    係統毫不遲疑的回答：“木葉。”

    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活在木葉，還……還組建了家庭，還有孩子？

    光是聽到這炸裂的描述，神威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他是個男的，娶個女人給他生孩子，即便他不喜歡孩子也不會覺得違和。

    可他是個男人，現在告訴他，他變成了女人還給不知道是誰的木葉老登生了個孩子，這簡直生理排斥。

    “那個人是誰？”問完之後，神威立刻就反悔了，他大叫著擺手，一雙手被他擺出殘影，“不不不，係統，你別告訴我，我接受不了這樣驚人的事情，孩子什麽的光想想就……”

    而且，他現在就是木葉人，如果讓他知道在他上一次穿越中給一個熟人生了孩子，他……他大約會做出兩種反應，一是羞恥的無顏麵對，第二大概就是在這一次把上一次穿越時的孩子爹給嘎了。

    不管是哪一種做法，在神威看來都不如不知道，裝作沒這回事。

    發現神威很介意生孩子這件事，係統聽話的沒有將他第五次穿越的丈夫是誰告訴他，卻不知道該說它“體貼”還是“善解人意”，它告訴神威，“這個孩子的事情你不需要太過介意，畢竟在修羅道的時候，你生了兩個。”

    “……”

    神威：我TM！！！

    係統分不出眉眼高低，繼續補充：“啊對了，是一男一女，兒女雙全呢。”

    神威吃了屎一樣的看著聲源處，他不知道該如何跟係統繼續往下聊天。

    僵持了許久，到底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神威率先妥協了。

    他歎了一口氣，嘴巴撅的高高的，煩躁又不服氣，他語氣不善的問係統，“照你的說法，上一次穿越的時候，‘我’應該很滿足才是，不管怎麽聽都覺得那是一個普通人相對比較幸福的人生了，難道那個男人不愛‘她’？”

    係統糾正神威，“是你。”

    這樣的糾正讓神威瞬間炸毛，對著聲源處一頓輸出，“她是她，我是我，我沒有關於她的記憶！”

    這樣說完，他又覺得自己的假設不成立，自顧自的嘀咕著，“如果不愛的話，就算是組建了家庭有了孩子也不會覺得幸福吧……”

    現實世界裏，自己家不就是這樣嗎，爹媽間的愛情耗沒了之後，毫不猶豫的離婚，哪怕有一個共同的孩子，也能隨意找個可以寄宿的地方托付出去。

    如果說真的沒有愛還硬生生的湊合在一起的話，這一刻，神威忽然有點同情上一次穿越的自己。

    但是，係統再次否定了他的猜測。

    “沒有，不是因為這個，你的丈夫很愛你。”

    神威長歎一口氣，罵罵咧咧，“都說不是我了，我沒有半點關於那一次穿越的記憶。”

    當然，這也不是重點，神威沒再繼續糾結係統的話，繼續問：“這樣看似完美的一生，到底有什麽不滿意的，為什麽沒有將你所說的不滿和負麵情緒修正掉？”

    “不，”係統說：“修正掉了，但是你自己要求再有一次穿越的機會。”

    “……你確定？”

    “是的，編號006，我確定。”

    “那……為什麽？”

    “……”

    神威在靜靜的聆聽答案，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係統的回答。

    “抱歉，你沒有說原因。”

    神威少見的沒有嘲諷係統，他呆呆地坐在那兒，神情淡漠。

    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向哪裏，也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係統等了一會兒，見神威一直沒吭聲後才又說了一句，“這一世，你在人間道。”

    “人間道，人間道，嗬~”神威無力的笑了笑，覺得係統講述中的上一次穿越，確實很有人間普通人的感覺。

    “所以最後一次，隻剩下了天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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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神威諷刺的笑，“這也是你安排的嗎，最後一道為天道，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天道作為佛教中六道輪回的一道，代表神之境界，這大概也是佩恩之所以是痛苦和懲罰的意思卻聲稱自己為神的原因。

    天道多代表解脫和覺悟，想必也是想讓六道輪回了一遍的自己解脫吧。

    神威抱著膝蓋坐在原地，他現在已經對一切都釋然了，對父母的愛與恨，也在這十多年的人生中漸漸消散。

    以前特別執著於此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自己是沒人愛的，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單純的愛著他，於是就將這種想要愛的方法瞄準了親生父母親，這是最為理所應當的。

    可是人就像是蒲公英，長大了就會離開父母乘著風去到天涯海角，有人愛就好好相愛，沒人愛就好好愛自己，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應該將自己困在一個泥潭中深陷其中爬不出來。

    父母做的不一定對，但是能夠活成什麽樣子，還是自己說了算的。

    而且，他不是沒人愛，在離開了父母的天涯海角，他找到了愛著他的靈魂的那個人。

    “我……解脫了，是吧？”

    係統沒有立刻回答神威的自問，過了一小會兒後，係統才小心翼翼的說：“不，你現在還被束縛著。”

    “什麽？”神威有點不解。

    “如果說之前執著於父母親之愛的你身上有著束縛的話，現在，心係著另一個人的你，就是有了新的束縛。”

    神威知道係統說的是誰，他垂下頭去，眸光顫動。

    “是啊，放不下他，想跟他在一起，還有很多從沒有體驗過的事情想要跟他一起做，還有鬆江城山坡上他許諾給我的家，真正屬於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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