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號。
    老史密斯到訪東方。
    下午3點，由以色國航空工業研發的銀河商務機，經停魔都之後，抵達十裏營臨時農用機場。
    餘陽瞅著這架造型獨特的飛行器，恍惚中有些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無它，過於科幻。
    其無論流線，還是外觀，又或者降落姿態，不僅秒殺了y8，甚至遠遠超過了老布的灣流商務機。
    這是這個時代的東西？
    旋即餘陽想到了高中曆史課本。
    東方屬於第三世界，人家卻是第一世界。
    或許人家看待咱，猶如另一個時空的咱看待非洲。
    “草！”
    餘陽很不爽，對著常福挑挑下巴，後者了然，轉身離開。
    稍許。
    銀河商務機停靠在臨時機場哨塔旁，開啟艙門，向下延伸出一台小型電動扶梯。
    隨後，一個頭戴黑色爵士帽，身穿黑色燕尾服，左手拎著拐棍的八字胡瘦老頭，出現在眾人麵前。
    雖然對方麵孔冷肅，不苟於言笑，但下機後，依舊表現的格外熱情。
    “親愛的餘，對於我們能夠見麵，我感到非常開心。”
    “節哀。”
    “？？？”
    “抱歉，沒能前往北美悼念小史密斯。”
    老史密斯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沒關係，已經過去了，我們要向前看。”
    “是的，我也這樣認為，史密斯先生，十裏營歡迎你！”
    “謝謝。”
    老史密斯沒了下機時的亢奮。
    稍許。
        “是貪欲遮住了她的雙眼。”
    “是啊，可惜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
    老史密斯聞言，明白餘陽這是在表明態度，“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請講。”
    “通用汽車以每年價值200億美刀的汽車零配件訂單，以及北美寶潔以每年價值300億美刀的化工半成品材料訂單，換取三元農業萃取提煉油墨和研製顏料的全套技術。”
    不等餘陽開口，老史密斯繼續道：“三元重工剛剛成立，應該非常需要訂單，你主導三元化工重組，那麽大的工廠若想運營起來，也非常需要訂單。”
    “你這是打算把我這個以農業立足本地的公司，推上另一個賽道？實話講，你這套路跟你夫人玩的一模一樣，等我拋棄本業，注重你得訂單，你再斷掉訂單，我拿什麽吃喝？”
    “伱可以不拋棄主業，甚至可以利用兩個訂單的收益，加強農業領域的投資，相信我，我沒有惡意，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到。”
    餘陽並不相信這番話，況且自家壓根沒有萃取提煉油墨和研磨顏料的技術，更無法量產發動機曲軸。
    隻能借助鐵匠鋪，打造少量屬於高精尖的簡單金屬構件。
    其略微思索，“兩個訂單，一個為了增強通用汽車在市場上的競爭力，一個為了增強北美寶潔在市場上的競爭力，難不成，老布也打算進軍這兩個領域？”
    “猜的沒錯，老布入股了福特汽車，並收購了英格蘭的聯合利華。”
    “聯合利華？”
    “嗯，它跟北美保潔屬於競爭關係，在東方擁有旁氏、力士、夏士蓮、奧妙、中華等品牌，並經營了冰淇淋等食品公司，而就在剛剛，老布又借助萬宏投資，收購了魔都的老蔡醬油、京華茶葉、魔都曼登林。”
    “好家夥，你們這是主業不搞，卻在副業領域拚的你死我活啊。”
    “經營大型企業就像培育一棵大樹，主幹是主業，根須是副業，如果斷掉所有根須，主幹肯定活不了。你在全行業圍堵過程中，不也是依靠副業活下來的嗎？”
    “有道理。”
    “如果老布把福特汽車帶到東方，再加上聯合利華，以及丸紅商社在東方的萬宏投資，我在東方的投資將會遭到全麵擠壓，所以我需要物美價廉的汽車零配件，也需要東方本土物美價廉的化工原料，如此，魔都通用和東方寶潔，才能對抗老布的資本。”
    “你們史密斯家族在東方的投資，應該不止表麵這些。”
    “是的，我還投資了東方的股市、期貨，以及持有多家大型銀行的股份，比如工行25%，交行13%，東方銀行14%，建行1%。”
    果然，史密斯家族在東方的資本實力，一點也不差。
    這麽說，老布搞得是實業和貿易，史密斯家族搞得是金融和化工。
    萬幸小史密斯的死，令雙方反目成仇。
    否則聯合在一起，在這個注重外匯的年代，自家早就沒了。
    “史密斯先生，油墨和顏料技術，我不會交給任何人，再就是，三元重工什麽都沒有，無法代工發動機曲軸，而三元化工雖然驗資重組，但依舊麵臨天文數字一般的債務，短時間內根本恢複不了生產。”
    “謝謝你的坦誠。”
    “不客氣，主要是我現在沒時間跟你糾纏，否則肯定答應這次交易，拿一批假冒技術，套取你的訂單。”
    老史密斯聳聳肩，“再送你一個消息，聯合防務的董事長，拉姆斯菲爾德，即將任職聯合利華在東方的負責人。”
    “來東方主持工作？祝你好運。”
    “……”
    老史密斯本打算用這個消息，給餘陽施加一些壓力。
    哪曾想，對方不僅不接，還把壓力拋了過來。
    …
    臨近傍晚，餘陽沒有設宴款待老史密斯。
    因為他的熊貓來了。
    其把對方和隨行人員安置在十裏營招待所，下車交代一番之後，便乘坐amg虎王返回磚窯辦公區。
    老史密斯等其離開，站在窗邊點燃煙鬥。
    他這次來東方，並不是為了跟餘陽談交易，更不是為了傳遞消息。
    而是避開老布的鋒芒。
    再就是瞧瞧餘三元。
    因為他非常懷疑，弄死自家兒子小史密斯的人，不是老布，是這個家夥。
    但通過此次接觸，他發現對方雖然聰明過人，且擁有大局觀、商業觀，卻沒有多深的城府。
    其實想想也是。
    一個高中畢業生，哪有什麽深不可測的心機和狠辣果決的手段。
    除非這個年輕的軀體裏，住著一個浸淫商業幾十年的靈魂。
    可能嗎？
    那豈不成了魔鬼。
    “走吧，去魔都。”
    隨行人員聞言，連忙招呼餘陽安排的車輛。
    然而。
    老史密斯的團隊返回機場，愕然發現遼闊的跑道上，空蕩蕩一片。
    “我的商務機呢？”
    隨行人員拿出通訊器，呼叫機組人員。
    聽到的卻是颯颯颯的盲音。
    “家主，商務機好像丟了。”
    “找餘陽。”
    片刻後。
    “家主，餘陽說，盡快報警，不然來不及了。”
    “……”
    ……
    時間回到三個小時前。
    長矛兵常福，扛著一顆巨型大西瓜，帶著翻譯人員，來到韓垓西臨時農用機場。
    招呼銀河商務機上的人員。
    “嘿，兄弟，下來解解渴？”
    “好大的西瓜！”
    “是的，味道非常棒。”
    商務機中的兩名駕駛員，以及一名乘務人員，不疑有他，紛紛圍上來。
    也就在這一刹那，常福和翻譯人員閃電出手……
    片刻後。
    一群壯漢興高采烈的從路溝裏湧上來，猶如螞蟻搬家，抬走了商務機。
    “他媽的，天天看別人這麽幹，心裏跟貓撓似的。”
    “今天終於體驗上了！”……
    另一邊。
    餘家村北側。
    老2號塑料大棚。
    從巴蜀運過來的滾滾，體型略小，並且隻有一隻。
    這讓餘陽很不滿意……不，是令老布很不滿意。
    但跟老董打過電話方才知曉，現在的滾滾，全族也不過一千三百隻，人工圈養更是少的可憐，不到一百隻。
    對此，餘陽隻能表示理解。
    隨後便把滾滾，連同剛剛用塑料大棚培育的鮮嫩竹子，一通送進馬廄。
    “全麵培育。”
    餘陽見識過腦殘馬、烏龜王八蛋，不想把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一隻寶貴大熊貓，整成奇葩，打算選否。
    但轉念一想，如果異種成功，會不會出現熊貓人？
    到時候傳授一些長矛、長棍、刀盾等技巧，再戴上鬥笠……
    好家夥，這個世界的畫風，越來越不正常了。
    所以餘陽果斷選擇了否。
    畢竟異種概率太低了。
    旋即餘陽又安排幾名農婦，一邊負責照看滾滾，一邊利用塑料大棚培育竹子。
    然後瞧一瞧，是滾滾吃得快，還是竹子長得快。
    等到傍晚。
    事實證明，滾滾吃傻眼了。
    呆愣片刻之後，像似受到了驚嚇，翻身一路狂滾，躲進馬廄。
    等過了許久，方才扒拉著門框，偷瞧瘋狂增長的竹子……
    ……
    次日一早。
    餘陽從馬廄裏翻身起床，晨練、吐納、洗澡、吃飯。
    隨後乘坐專用列車來到磚窯辦公區，打卡上班。
    其坐在辦公位，玩了會cs，老董打來電話。
    “小餘，把商務機還回去，這事影響不好。”
    “領導，我這是為了他好。”
    “嗯？”
    “畢竟誰也不想他在東方海域，被老布打下來。”
    “你收到了風聲？”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挑起的事端可不少，南聯使館、南部海域撞機，直到現在，第五艦隊依舊遊弋在東南海域，別看老史密斯的外甥是北美總管克林，但實際上，金融搞不過軍工商，至少目前搞不過。
    而老布的卡萊爾集團和聯合防務，主導了北美輕武備供應，對第五艦隊的影響，遠遠超過克林，如果老布想搞掉老史密斯的商務機，隻需授意一名護衛艦艦長，再明目張膽的發一枚導彈即可，然後事後宣稱誤判。”
    “你小子懂得還不少。”
    “得虧上了大學。”
    “……”
    老董沉思許久，“昨晚，拉姆斯菲爾德趕到魔都，任職聯合利華在東方的負責人，我不知道這對咱們有沒有影響。”
    “暫時沒有影響，老布收購聯合利華，是為了擠兌北美寶潔在東方的市場……再說，對咱有影響又怎樣，聽說魔都那邊每到臨近春節，總會丟失許多井蓋，說不定拉姆斯菲爾德會掉井裏上不來呢。”
    “也是。”
    老董對餘陽的話，深以為然。
    畢竟魔都確實經常丟失井蓋。
    不止下水道，還有化糞池、儲油罐、儲水罐什麽的。
    稍許。
    爺倆結束通話。
    緊接著，從三推抽調到三元重工的總工程師，敲敲門。
    “餘董。”
    “進。”
    “餘董，銀河商務機已經拆解完成。”
    “這麽快？”
    “相比y8運輸機，它的結構非常簡單，隻是在機翼設計、機身剛度、氣動特性等方麵，做得更精密一些。”
    “如果我們使用更好的材料，讓它的零部件精密度，再次提升一個台階，能不能改造成戰鬥機？”
    “餘董，戰鬥機之所以是戰鬥機，是因為它有火控雷達係統，再就是采用雙發隱身設計，並提高了爬升率。”
    “雙發動機不是問題，隱身咱也能搞，爬升率看中機身強度，同樣不難……這樣，去找老支書，把那門防空炮挖出來，試試能不能裝在商務機上。”
    “？？？”
    “去啊，你是總工，難不成還想讓我動手？”
    “咱沒有火控係統。”
    “人工操作！”
    “……”
    餘陽並不是想要搞出多麽奇葩，又或者多麽先進的武器。
    他隻是想在‘別人即將打咱’的時候，亮出自家的拳頭，告訴對方咱有還擊能力，並且打的比對方還要疼。
    而不是像老史密斯，錢多的沒地，在全球又擁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
    但當老布想殺他的時候，他隻能厚著臉皮躲到東方，甚至連以色國都不敢去。
    猶如一條……
    “喪家之犬！”
    餘陽嘴上這麽罵，心裏卻對老史密斯更加重視。
    畢竟人家是金融領域的代表人物之一。
    如果發動金融戰，恐怕又要來一次亞太經濟危機。
    隻不過，對方現在拿自家也沒什麽招。
    沉思中。
    辦公室的電視機，跳出東山西王男籃vs首鋼男籃的絮。
    隻見2米15的重裝步兵，肩膀頂著跑來蓋帽的兩名防守人員，猶如推土機一般，跨越五六米的距離，衝到藍下，然後張開手臂，撥開掛在身上的防守人員，輕輕的把籃球放進籃筐。
    +2！
    開局凶殘，結尾溫柔。
    並且得分後，還扯著胸口，亮出‘三推’的讚助標誌。
    “真是應情應景。”
    “問題是，你們這麽搞，西王願意嗎？”
    餘陽津津有味的看了會暴力籃球，廠務秘書走進來。
    “餘董，三元化工重組完成，相關業務要不要公開？”
    “我瞧瞧。”
    正常來講，新藥品上市，需要一兩年的審核期，尤其創新型藥品，若想上市，從批準到研發，再到1期實驗、2期實驗、3期實驗、4期臨床試驗等等，至少需要7年。
    但這是中草藥。
    根據藥品傳統使用情況，隻要證明特定情況下，該藥方沒有毒副作用，則不需要提交臨床實驗和臨床觀察資料。
    直接就可以進行傳統使用注冊，以及申請藥品經營許可證。
    如果行不通，還可以把枸杞、當歸、陳皮之類，注冊成調料、佐料、茶飲片。
    或者把枸杞榨汁、當歸榨汁、陳皮榨汁，注冊成飲料。
    然後申請食品許可、保健品的健字號許可、消毒用品的消字號許可，以及申請醫療器械備案。
    總的來說，得益於浮屠廟的藥典，自家第一批上市藥品，可謂海量。
    從感冒發燒的口服液，到口臭口苦的茶飲片，到活血化瘀方麵的膏藥、藥膏、湯汁，到嬰幼兒疾病緩解飲品，再到五髒六腑疾病的速效藥、特效藥、緩解藥……
    甚至還有一些驗證後的偏方、獨方。
    零零散散，高達上千種。
    最重要的是，這些全是中成藥。
    所以問題來了。
    是開藥店，還是做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