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瑜芳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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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亮瑜走進婚紗店。
    景芳看到他,移開視線。
    她的準未婚夫感到陌生男人和景芳有隱晦的關係,當即起身,攔在景芳身後,正好擋住景芳看席亮瑜的視線。
    準未婚夫問景芳,“中午吃什麽?”
    景芳側頭,餘光看著鏡中——
    鏡中,她已經看不到席亮瑜。
    景芳說:“中午吃中餐吧。我突然想吃魚香肉絲。”
    準未婚夫摟住景芳的肩膀,說:“好。”
    景芳身體微動,從準未婚夫的懷中走開。
    男人麵色微變,眼中露出兩份苦澀。
    他們是戀人,馬上就要結婚,自己的女友卻無法接受擁抱,更遑論親吻,以及其他。不過他有信息,他對景芳好,景芳會懂他的良苦用心,總有一天會對他產生感情。無論親情還是愛情,都是感情,不是嗎?
    就在三人僵持在一眾微妙的氛圍中時,劇烈的脆響從身後傳來。
    幾乎就是同時,景芳看到窗戶上大塊玻璃碎了。
    她還不急驚訝,席亮瑜已經撲倒她麵前,壓著她倒在地上。
    接著,四麵八方傳來玻璃的脆響。
    脆響身中,景芳的準未婚夫尖叫。
    席亮瑜沉下眉眼,抱著景芳就地滾了一圈,看到街道上圍上來的穿著特警製服的人員,想都不想,背起景芳,肌肉緊繃,像獵豹一樣拔地而起,一下子竄到樓梯。
    子彈跟在席亮瑜身後,發出明亮的火星。
    景芳的準未婚夫從沒見過這種陣仗,眼前一花,暈倒。
    此時,景芳伏在席亮瑜背上,腦子完全無法思考。
    她不懂為什麽會有槍聲,她為什麽要逃,席亮瑜為什麽要救她……
    對呀,席亮瑜……怎麽會救她?
    他分明,一直對她很冷淡,充其量,就是把她當成親人。為什麽要回來,還背著她跑?
    景芳一肚子疑問,卻在這種緊急關頭,一句都問不出。
    她貼在席亮瑜結實的後背,感受他的體溫。
    很快,席亮瑜背著她到化妝間,把她推進衣櫃裏,離開時,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都是消音槍,自然不會有明顯的槍聲。但子彈打在地板牆上,還會發出聲音。
    景芳以前倒是玩過射擊,也玩過cs,但從沒體驗過真槍實彈。
    她從未感覺,死亡如此近。人活著如此無奈。
    尤其當聲音一點點密集,接近……
    狹小的衣櫃裏,光線從狹小的縫隙灑入,整個衣櫃十分幽暗。景芳咬著手指,眯眼從縫隙看外麵的世界。
    什麽都看不到。
    卻能聽到很輕腳步聲。空間中甚至都飄著淡淡的血腥味。
    來人是誰?
    景芳身邊連趁手的工具都沒有,打定注意,一旦那人打開衣櫃,她先發製人。
    來人好像一早知道衣櫃中有人——
    衣櫃打開,景芳出腳,來人側身躲閃,抓住她的腳,把她拽出來,反剪胳膊,壓在地上。
    景芳聽到骨頭嘎嘣一聲,忍不住悶哼出聲。
    來人聲音嘶啞,是那種生澀金屬相互摩擦的質感,聽得景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大公主,好久不見。”
    景芳臉貼在地上,根本看不清背後的人,“你是誰?我沒有認識你。”
    來人說:“景瀾的獨女,不好惹。如果可以,我們真不想得罪你們。但是沒辦法。條子追的緊。沒有你做人質,我們兄弟幾個,今天都得死。”
    “放心,人質不止你一個。店裏所有的服務生,那個弱雞,還有一個會武功的,都是我們的人質。”
    “大公主,遊戲……開始了……”
    景芳腦子飛快旋轉,和對方商量,“我爸在道上有些關係,你今天放了我,算是賣我一個麵子,我爸肯定會還這個人情。”
    那人擰著景芳胳膊,壓著她的腿,強迫她直起腰。景芳身體不得勁,又是痛苦的哀嚎。
    “大公主,你當我第一天出來混,沒聽到景少的名號?若是今天我們沒開搶也就算了。現在已經開搶,景少便不會再放過我們。”
    “大公主,不想吃苦頭,就別刷花樣。”
    那人用巧勁,把景芳拽起來,押著景芳往前走。
    景芳卻無法掙脫,隻能點頭,“好,我都聽你們的。”
    走出更衣間,那人把景芳推到牆上,景芳撞到腦袋,耳朵都在嗡嗡叫,那人已經取出黑色眼帶,單手押著景芳,給她戴上眼罩。
    之後,景芳被人反綁著,推著往前走。
    黑暗中,恐懼無限製放大。
    景芳猜測對方的身份——
    道上的人?
    道上的人,會說黑話,會成景瀾為景少,會估計景瀾的勢力。
    但也不一定。
    畢竟t市的地下勢力,被景瀾收拾的很幹淨。每個地盤的勢力盤根錯節,像蒼天大樹的樹根一樣,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不管是大混混,還是小混混,都有很多顧及。從來不敢動景芳半根汗毛。
    而真對景芳出手的人,就是無牽無掛,打算魚死網破的人。
    但道上的人,也講究和氣生財,輕易不把事情做絕。一旦要下狠手,絕對不會有餘地。
    景芳自問,最近她沒聽說啥逼著兔子咬人的事情!
    如果不是道上的人,還會說黑話,還能手持槍械……多半是從“島”裏麵逃出來的耗子。
    景芳思考時,被人猛地往前推,她踉蹌向前,腳步不知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身體往前杵倒。而她摔倒後,砸在一個肉墊上,鼻尖是熟悉的體息,景芳差點叫出聲。
    她和席亮瑜在一起!
    景芳想起剛才席亮瑜讓她藏進衣櫃的場景,心頭提了起來。
    席亮瑜轉身出去,是扔下她逃走,還是引開敵人?
    她真的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不過他如何做,她都沒立場指責他。畢竟隻是熟悉的陌生人。更何況熟人,在生死關頭也隻是想著自己罷了。
    景芳忍不住歎氣出聲。
    席亮瑜聽到景芳的聲音,故意用身體撞了撞她。
    若是景芳能看到,就知道,席亮瑜被人用膠帶封住嘴,雙手被人從後麵綁著,右腿膝蓋以下,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就在半小時前,席亮瑜把景芳藏進衣櫃,打算往相反方向跑,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但他低穀了多方的人數,也低穀了對方的手段。
    他剛出門,就被人槍指著。
    縱然他功夫深厚,也不是刀槍不清,他隻能舉起雙手,意為自己投降。但他旁邊突然有人拿著手腕粗的鋼筋,抽向他的腿。
    他一下子跪下。
    同時,有人掰著他的頭,手腕卡在他頸部,隻要用勁,就能擰斷他脖子。而他則在那人靠近時,搶過他手中槍,指向旁邊那個拿棍子的人。
    席亮瑜拿到先機,忍痛站起來。
    他的腿很不得勁,若是平常,根本站不起來。但危險關頭,人的潛力是無窮的。他隻要想到衣櫃裏的景芳,憋著一口氣,站起來,就看到身前有黑影閃過。他意識到不好,手腕疼痛,槍掉了。
    然後他聽到有人說:“當做人質,別再殺了。”
    所以這才有了他和景芳被蒙著臉,仍在一處的情況。
    若不是膠帶不夠,景芳的嘴上也該封住。
    所以現在兩人都蒙著臉,景芳還能說話。
    景芳感受到席亮瑜的身體語言,先是重重咳嗽——
    若是周圍有看守的人,而看守的人本來出於心裏極度緊張的情況下,肯定會斥責景芳。但周圍沒有聲音。
    景芳試探著問:“你有辦法逃走?”
    席亮瑜嚐試著移動身體,若不是那條殘破的腿,他肯定能支起身體,現在手肘使不上力,隻能擺動腰臀。
    景芳說:“我聽不到你的聲音。這樣,我說,如果你同意,你碰我一下,不同意,碰我兩下。這個提議,你同意嗎?”
    席亮瑜碰了她一下。
    景芳說:“你現在想我們互相解開繩子?”
    席亮瑜碰了她一下。
    景芳也小幅度調整身體,盡力讓自己的手摸到他的手。
    他們解不開自己的繩子,解開對方的繩子還是比較容易的。
    但景芳不管往左動,還是往右動,都碰不到席亮瑜的的手。她腦中完全想象不到,他們到底處於這麽樣的姿勢。
    景芳又說:“我剛才摔倒,砸在你身上,是砸在你腰上?”
    席亮瑜碰了她兩下。
    “胸上?”
    碰了一下。
    景芳在腦中構思他們兩人的位置。又說:“你的手被綁在後麵?”
    碰了一下。
    她目前在席亮瑜胸前,他的手隔著他身體,在他背後,難怪她無論怎樣動,都找不到他的手。
    景芳說:“現在,你向右轉90度,我向左轉90度。這樣我們就由麵對麵,轉成背對背。你聽懂我的意思嗎?”
    碰了一下,景芳聽到簌簌的布料摩擦聲,還能聽到微弱的悶哼聲。
    景芳心頭揪了一下,不知道他身上到底發生過怎樣的事,居然具有如此痛苦的聲音。
    景芳很快轉過90度,手摸索著抓住席亮瑜的手。這次成功了。
    兩人手指亂動,嚐試解開對方的繩子。
    逃犯突然跑到這裏,沒有趁手的工具,自然就拿店裏的布料或者繩子。這些材料本來就不結實,兩人解繩子的力度有很大,繩子很快解開。
    兩人解繩子時,外麵響起高音喇叭的談判聲。
    那些隻是背景音,景芳聽得不清楚,她隻專心手上的事情。但她的手率先得到解放。
    景芳脫開繩子,拽下眼罩,看到席亮瑜的腿,一下子震驚了。腿扭曲成那樣,他臉色也很蒼白,他一定很疼,難怪偶爾會哼出聲。
    景芳再不猶豫,把席亮瑜繩子解開,扯下他嘴上的膠帶。
    同時,席亮瑜拽下眼罩。
    景芳撞進他平和的視線裏,眼眶忍不住濕了。
    她很想問,你為什麽救我幫我?但她想到他離開衣櫃時那個噤聲的手勢,就隻剩下哽咽。
    席亮瑜嘴角微抿,算了笑了一下,對她有所安慰。
    接著,景放見他托起自己的傷腿,擺著骨關節,嘎嘣一下正位。
    骨頭錯位,正位都很疼。
    他額頭冒出冷汗。
    景芳狠狠抓著衣服,視線一直盯著他動作,差點忘了呼吸。
    席亮瑜單手摸到背後,摸出一把匕首,放在景芳說中。
    景芳當即瞪向他。
    他手中有匕首,而且她能感到,他背著她的動作很迅猛,他為什麽不自己逃?
    這一瞬間,景芳好像什麽都懂了。
    不管他說的做的再雲淡風輕,在生死關頭,他都記著她,她還有什麽可計較的。
    席亮瑜把匕首放在她手中時,指尖擦過她手心,她的體溫從手指傳到心上,讓他心頭有股灼痛的痛感。他忍不住看她,在她眼中看到溫暖柔軟的東西。
    這麽多年,他隻在兩個女人眼中看到這種情緒。
    一個是媽媽,她死了。
    再一個,就是她。
    大抵是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所以她感動了吧。
    席亮瑜笑笑,忽的扭轉頭,狠狠瞪向一邊。
    景芳似有所感,也扭頭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