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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槿的呼吸亂了幾分，堅定地說：“不，我不會依靠席欒。我會立起來的……但我為什麽要搞事？”
    顧青青放開穆槿，“算了，咋們性格不一樣。如果有人得罪我，我肯定會搞得那人家破人亡。所以很少有人敢惹我。”
    如果是一年前的穆槿，說不定會傻傻地問，別人不惹你，很了不起嗎？人平平淡淡地活著不就好了？
    現在，穆槿已經了解到，人善被人欺，這個社會就是一層層欺壓下來的。別人不敢惹你，也是一種本事。
    她現在就要練出這樣的本事。
    那就搞事吧。
    穆槿問：“怎麽搞事？”
    顧青青立起食指，“首選，讓傷害過你的人，受到懲罰。在懲罰那些人的過程中，你會慢慢有自己的底氣，大概就是……哦，別人不敢惹我，惹我的人下場都很慘……這樣的想法。”
    穆槿覺得這樣的人，就是古代的紈絝子弟，現代的二世祖，目中無人，最後落得坑爹的下場。
    顧青青又豎起中指，“接著，你就要分清楚，哪些人能招惹，哪些人不能招惹。不過按我對你的了解，你一般不會主動招惹別人。所以我對你這點還是很放心的。”
    再豎起無名指的時候，顧青青開始搖頭晃腦，“這一套流程走下來，你應該也就練就出一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即便你資質愚鈍，不會說話，但也學會了為人處世。這樣，你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會是吃虧的那個。”
    穆槿狠狠點頭，抱住顧青青，“你太聰明了，我都聽你的。”
    這天下午，穆槿就跟著顧青青來到棉花巷。
    棉花巷並不是一條小巷子，而是一片休閑娛樂區。因為要避風頭，前排的營業廳裝修風格十分高雅，後排是工作人員的員工宿舍。
    穆槿聽到員工宿舍這個詞，捂著嘴悶笑。
    顧青青深沉地說：“現在很多人都是自願做這一行，平常生活中都是人模人樣的……她們為了保護個人隱私，不會住進來。但即便這樣，員工宿舍還是很擁擠，而且還不隔音。我索性搬出去住。”
    兩人走過一道鐵門，下一段樓梯，沿著長長的走道往前走。
    走廊牆壁貼著猩紅色壁紙，天花板掛著昏暗的吊燈。每隔大概十米的距離，都會有一扇門。門邊有密碼器，密碼器亮著瑩綠的光。
    穆槿緊跟在顧青青身後，“我……感覺像是武俠小說中的地宮。”
    顧青青拉住穆槿，“我第一次來也害怕，走多了就好了。其實這就是員工通道。看，這就到了。”
    一陣轟鳴的噪音越來越清晰，穆槿遠遠看到一扇門寫著“空調機房”的字樣，就知道這裏還真“工作重點，閑人免進”的地方。
    走道盡頭，是一間員工專用的電梯房，顧青青輸入自己的密碼，電梯房開門。
    顧青青一邊往裏麵走，一邊打電話。電話結束後，顧青青說：“都安排好了，老王今天會過來看特殊表演，我們守株待兔，一定能把他抓住。”
    穆槿身處此地，也知道自己是來搞事的，但要怎麽搞事，她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就開始打退堂鼓。
    “青青，老王是席欒的人。我們動他的人，會不會被報複呀？”
    穆槿覺得自己真是膽小，天天害怕被人報複，明明沒做過壞事，卻要提心吊膽地生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可能真是顧青青分析的那樣，缺少安全感。
    安全感這東西，都是自己給自己的。在她的成長環境中，從來沒有成年人會保護她，奶奶年齡大了，教導她也是凡事忍讓。所以養成她懦弱的性格。
    但穆槿又很糾結。她如果一直懦弱下去，還會被各種人欺負。難道她要一直依靠席欒嗎？
    想到席欒對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以及醫院的那一巴掌，穆槿胸口發緊。
    她現在貧窮懦弱，尊嚴是她僅剩的為數不多的東西，難道她也要舍棄嗎？
    穆槿不知道該怎麽辦。
    顧青青無言地看著她，“一般而言，人有牽絆，就會有弱點。你一個人活著，應該無所畏懼才對……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我們現在就離開。隻是可惜了這個機會。要知道，很多人受到侮辱，隻能打落門牙咽到肚子裏，而你……”
    穆槿咬著牙，點頭，“你放心，我會立起來。”
    顧青青拍拍她肩膀，“嗯，我會堅定地在你身後，支持你。”
    電梯門開，穆槿就聽到一陣狂熱的尖叫吹噓聲，舉目遠眺，隻見舞台上一個人在追光燈下跳舞，揚手把衣服扔到場下……
    顧青青指向西北角方向，“老王在那邊。一會兒我朋友會把老王帶到包間，我們先過去等著。”
    穆槿看向西北方，隻看到黑壓壓的人頭。雖然沒找到老王，但她相信顧青青，很放心地跟著顧青青去包間。
    包間的門很厚重，顧青青雙手用力才推開。
    包間裏，隻亮著一盞壁燈，燈下有一個頎長的身影。
    顧青青開燈，身影有些許顫抖，“景少？”
    穆槿在顧青青身後，不由得看向顧青青。
    顧青青的側臉很怪異，臉色刹那間煞白，接著又恢複紅暈。
    穆槿覺得景少這個稱謂很耳熟，仔細回想，就想起去年園長帶她參加飯局，顧青青就是拿景少嚇退那一群處長。
    後來席欒親自出場，也提到了景少。
    由此可見，景少，應該是和席欒同等存在的人物吧……
    穆槿好奇景少是何許人物，側身往房間裏張望，卻被顧青青拽的後退兩步。顧青青說：“今天計劃有變。”
    穆槿愣愣地點頭，看著顧青青進了房間，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顧青青那句計劃有變，是因為景少出現，顧青青為了維持賢良的女性形象，不方便幫她搞事嗎？
    穆槿不免遺憾，同時鬆了一口氣——搞不成也好，反正她就不是搞事的料。等顧青青出來，她就和顧青青說明白，她還是老老實實當個老師就好了。
    很快，包間門再次打開，露出顧青青半張臉。顧青青說：“席欒也在裏麵。”
    穆槿大驚，席欒在的話，她更不能進去，當即擺手，指了指走廊另一邊，示意自己要走。
    顧青青苦著臉，“來不及了。我朋友把老王帶過來的時候，就把我們搞事的事情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