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姐夫,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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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槿在家的這兩天,席欒對她可謂不好不壞。說不好的話,每當穆槿想要什麽,席欒總能第一時間給她拿來。但若說不壞,席欒這兩天都沒給過她好臉。弄得穆槿以為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
    但穆槿很淡定——
    席欒是什麽!
    一個男人而已。
    她穆槿此生對男人再無多餘的希求。她隻想守著自己的孩子過日子。席欒的喜怒,和她沒半點關係。所以穆槿對席欒的冷臉幾乎可以稱之為無動於衷。
    兩天後,席欒去上班,離家之時,席欒幽幽地問穆槿:“你是不是要一輩子和我鬧矛盾?”
    穆槿沒回答。但她在心中冷笑——這個男人真是夠了。她所感到的巨大的痛苦悲傷,與他而言隻是一場小小的吵鬧。她在他眼中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無論做性質的事情,最後都會被定性為“博取家長的注意力”。
    穆槿送走席欒,就沒再多想席欒。她每天陪著小芳和小菲,從孩子身上獲得了巨大的樂趣。她記錄著孩子成長的任何一點印記:翻身,吐泡泡,眨眼睛,牙牙學語……
    她把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孩子身上,在做這些事情時,她真切地感受“母親”是世上最偉大的人。
    一眨眼就過去半年。
    這天,張媽突然和穆槿說:“夫人,先生已經有半月沒回家了。你就不著急嗎?”
    穆槿想了想,還真沒發現席欒竟然沒回家,當即笑道:“他不願意回家,我能有什麽辦法?”
    張媽說:“夫人,夫妻兩個,總得有個主動的人。先生一直都是主動的人。但您反映實在是太冷漠了。”
    “比如上次,先生給您帶回來一批衣服,您轉瞬就全推進儲物間,根本就沒穿過。我聽說那些衣服都是席欒一件件挑選的。”
    “再比如上上次,先生親手給你做了個生日蛋糕。先生不擅長烘焙,那個蛋糕是他跟著大師傅學做的。我聽說先生從選料,打發蛋液,攪拌,把握烘烤時間……這一步步都是先生在失敗中積累出的經驗。但您一口沒動,放了一晚上,第二天擔心過期直接給扔了。”
    “再比如上上上次,您……”
    穆槿歎息道:“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十惡不赦的人嗎?”
    張媽搖頭,“您怎麽會這樣想?我隻是擔心你們鬧矛盾時間長了,夫妻情分會淡。”
    穆槿笑道:“怎麽會?我們本來就不是夫妻。更不用談夫妻情分。我之所以這樣對他,並不是沒有理由的。你忘了他最開始怎麽對我的嗎?我連他的三分之一的都不到。”
    張媽皺眉,“莫非您還在記恨幾年前的事情?那些都過去那麽久了!”
    穆槿笑容更加明顯,“我不是記恨他。張媽,我其實很理解他當初對我做的事情。因為不愛我,所以做什麽都無所謂。現在我何嚐不是呢?”
    因為不愛,所以什麽都無所謂。
    穆槿話音剛落,張媽就愣了,結結巴巴地說:“先生?”
    穆槿回頭,眨了眨眼。
    這個傳說中半個多月沒回家的人,此時就站在她背後,聽她說閑話?而且還聽得津津有味。
    穆槿聳聳肩,絲毫沒有局促感,問他,“回來了?吃飯了嗎?我讓張媽給你準備。”
    席欒垂下眼瞼,“你陪我吃飯嗎?”
    穆槿搖頭,“兩個孩子快醒了,我上去看看。”
    席欒笑了笑,表情一如既往地溫和,“你去吧。我回來隻是為了告訴你,我這半個月,有些忙,公司轉型的項目全部提上日程,要應付相關部門檢查。”
    穆槿很敷衍地點點頭,轉身上樓。
    席欒目送她消失在樓梯口,眉頭一點點皺起。
    張媽躊躇地說:“先生,您別多想,夫人隻是……”
    席欒歎息搖頭,“我知道,她經常口是心非。我不會怪她。”
    他如此說著,心中卻有個強烈的聲音問他:真的隻是口是心非嗎?她的每個冷漠的舉動,真的隻是口是心非嗎?
    席欒突然覺得有些喘不上氣。
    他和穆槿,到底怎麽走到這一步的?
    在他記憶中,他們明明很好。
    怎麽生下孩子以後,他就變得不重要?她連看都不想看他?
    席欒甩甩頭,轉身就走。
    張媽在廚房中喊,“先生,飯馬上就好了。”
    席欒頭也不回,“不吃了。”
    張媽愣了愣,狠狠跺腳,“哎呀,怎麽就走了。”
    席欒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張媽的抱怨。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怨氣——是他鬧著要走嗎?分明就是這個地方容不下他!
    家沒個家的樣子,家人也不像家人。他回到這裏,就像個陌生人的客人。他不回來,也沒人關心他!
    席欒怒氣衝衝走出禦龍苑,冷不丁想到一個關鍵問題。他當初看上穆槿,完全是被她身上宜室宜家的特質吸引住了。這就是她身上的宜室宜家嗎?
    席欒覺得虧大發了。又不知道朝誰發火,隻能悶頭開車去公司。
    車速不小心超過80邁。
    席欒闖了幾個紅燈,交了罰款,心裏舒坦了很多,到公司後,心情已經完全平複下來。
    他和穆槿之間,一直存在著各種問題。現在他包容她,她總會有感動的一天,等他們都老了,她就會照顧他。
    這樣一啄一飲的因果,想起來還是很美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