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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欒掛斷電話後，穆槿問他，“景少為什麽給你打電話？”
    席欒說：“你難道看不出來，景少和顧青青之間，有微妙的矛盾。”
    穆槿仔細回憶那兩個人相處的場景——景少的視線始終落在顧青青身上。但顧青青在意的東西很多，比如小芳，比如穆槿，再比如席欒……
    穆槿眉頭微皺，“你昨天和景少交談，就是為顧青青的事情？”
    席欒當即笑了。他麵前這個小女人，年齡漸長，但性格一如既往的單純，甚至比以前更甚。可能是被他保護得好，或者是她經常和孩子打交道，所以越活越單純。
    此時，席欒摸摸穆槿的臉頰，很耐心地解釋，“顧青青如何，和我沒關係，我沒必要為了別人的女人解釋。我是為了小芳。”
    “我同意重新給小芳上戶口，與之交換，讓他們把小芳送到你的幼兒園。反正小芳總是要送幼兒園的。送到你這裏還更放心些。”
    穆槿愣愣地點頭，不做多想。
    席欒垂下眼瞼，腦中閃過昨天他和景少的聊天場景——
    席欒說：“東南邊的形勢，已經刻不容緩。這種時候出手，幫助老梟，或者滅掉老梟。”
    景少說：“滅掉老梟，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但滅掉他之後呢？東南邊小勢力多，若是沒有老梟掣肘，恐怕那些小勢力會滲透進t市。”
    景少頓了頓，又說：“席總，你不用套我的話。我知道你和老梟的交易。既然老梟救了穆老師，而穆老師又是我女兒的老師，也算我欠一個人情。這次幫助老梟，也不算什麽。”
    席欒涼涼的說：“你何止因為穆槿欠老梟的人情？若是沒有老梟插手，顧青青此時就是一個亡魂。”
    景少狠狠瞪了他一眼，諷刺道：“確實如此。如果沒有老梟插手穆老師的病情，穆老師此時已經因為做實驗傷了身體，恐怕會生不如死。”
    他們兩個人，都是半斤八兩，誰也不用傷害嘲諷誰。
    接著沉默了大概半分鍾，席欒說：“這次行動過後，仍舊恢複以前的狀態。”
    以前的狀態，兩人表麵不和，偶爾會合作對抗外麵的勢力。他們都與老梟勢不兩立。
    席欒不知道景少對老梟的想法，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老梟對穆槿有意思。他怎麽能容忍覬覦自己女人的男人？
    席欒想著，仔細打量穆槿。
    穆槿並不算是國色天香的大美女，也不是小家碧玉的精致美人。她屬於那種耐看的。越看越有味道。而且笑起來很陽光。
    席欒想，這是氣質使然。
    三十歲前，人的美醜靠父母。三十歲後，人的美醜靠自己。現在的穆槿，氣質平和，書卷氣很濃，而且見人總帶著三分笑意，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莫非老梟就是被穆槿這樣子吸引了？
    席欒仔細分析，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
    穆槿感受到席欒的視線，驚訝地問他，“你看我做什麽？”
    席欒說：“你年齡一大把了。怎麽還能勾引男人呀！”
    女人很在乎年齡。所以穆槿自動忽視後半句話，掐著席欒手臂問，“你說說看，什麽叫年齡一大把？”分明你比我還大。你不怎麽不說自己年齡大？
    席欒說：“假如一個人活六十歲，你都三十歲了！人生路都走過一半了！”
    穆槿大叫，“才一半！才一半！你能不能以積極樂觀的角度看待問題？”
    席欒驚呼一聲，一下子跳起來，引得穆槿追著他跑，一邊跑一邊往他身上砸軟枕，還故意裝出害怕的樣子，是不是尖叫兩聲。
    穆槿追著他繞客廳跑了兩圈，實在跑不動了，扶著沙發椅背休息。
    席欒笑嘻嘻地問她，“領導，消氣沒？”
    穆槿哪裏不知道席欒的真實意圖，隻是懶得理他。此時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用遙控器看電視。
    視頻中正好是娛樂頻道，播報著她和席欒的盛世婚禮。
    他們的婚禮上，幾乎沒有太多客人。隻有他們兩個，在花瓣雨中，香水噴泉中翩翩起舞。當時穆槿覺得很浪漫，但很累。此時從局外人的角度看，她都恍然，視頻中那個女人，真的是她嗎？
    穆槿看自己，都忍不住看癡了。
    席欒從後麵繞著她脖子，俯身抱住她，在她耳邊問，“不滿意嗎？”
    穆槿實話實說，“我都不知道，我原來這麽有錢，能舉辦一場夢中的婚禮。”
    穆槿勤儉節約慣了，尤其辦了慈善事業後，更是要把一分錢當成兩分錢用。不是她沒錢，而是她更珍惜寶貴的物資資源。她覺得用那些錢舉辦婚禮，還不如給孩子們半個幼兒圖書館，或者是遊戲館。
    席欒用額頭蹭著她臉頰，說道：“是不是嫌我浪費錢？其實沒關係的。反正我們的錢，這輩子都用不完。我總得花錢讓自己高興些。”
    “穆槿，你花錢高興的方式，是舉辦慈善機構。而我花錢高興的方式，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是讓你高興。僅此而已。”
    穆槿握住他的手，“我懂。”她又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怎麽舍得辜負席欒的一番苦心？
    “你為了策劃這個婚禮，辛苦了。爺爺也辛苦了。”
    席爺爺自從婚禮之後，又過回養病的日子。這次他終於見到席欒舉辦婚禮，而且席欒娶了讓他放心的孫媳婦。他真的再無憂慮了。
    席欒歎息一聲，說道：“爺爺這次幫我們策劃婚禮，真的是耗光他最後一點精力了。若是有爺爺能保守調養身體，還能堅持幾年。但我怕……”
    穆槿當即急了，“你什麽意思？”
    席欒說：“婚禮結束後，我發現爺爺查詢自行車環遊全國的消息。”
    “自行車環遊全國？”穆槿驚呼，“爺爺要參加這個活動？”
    騎自行車本來就很累，更何況環遊全國？而且路上的住宿條件也不好，若是爺爺病了，又沒有隨行的醫生，沒有合適的醫院。
    穆槿搖頭，“不行，我得和爺爺說。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