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瑜芳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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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芳假裝昏迷,被“乞丐”背起時,被對方占了些便宜,都沒吭聲,聞著對方身上發出的餿味,也沒有任何異樣,完全比照著席亮瑜的昏迷表現。
不知走了多久,景芳感覺光線逐漸變得昏暗,耳邊隻有零碎的腳步聲,扛著他們的“乞丐”沒有絲毫交談。
她和席亮瑜仍開——景芳不經意眨了下眼,看到他們被扔到一張鋪著爛棉絮的單人床上。
“乞丐”門離開房間,景芳聽到清脆的鎖門聲,才敢睜開眼。
與此同時,席亮瑜也睜開眼。
兩人對視。
景芳有些愧疚。
如果那時她沒有大意,不會連累他落到這般地步。
席亮瑜腦中則在思考。在t市沒人敢動景芳,那些冒充景瀾手下的人,到底受誰指示呢?另外,按照景瀾的手腕,得到消息,找到他們,需要多長時間?
席亮瑜很煩這種無能為力的感受。若是在米國,他有很多方法揪出幕後主使。但這裏是t市。t市被景瀾管轄得鐵板一塊。他很難插手。
房間中很靜,外麵又響起腳步聲。
兩人很默契地繼續裝睡。
開鎖聲,腳步聲,搬椅子的聲音……
一個男人輕笑,“別裝了。我知道你們都醒著。談談吧。”
景芳第一想法,是對方在詐她。不過是否裝睡,並不是很嚴重的問題,對方沒必要用這件事戲弄他們。幹脆睜開眼。
席亮瑜也有同樣的想法,問麵前這個清瘦的中年人,“你待我們來這裏,想要什麽?”
麵前這個這個人,領口帶著黑墨鏡,如果他願意,可以遮在眼睛上,沒人能認出他。但是他沒戴墨鏡。不知是太過於自信,還是為了表明某種誠意。
就目前來看,席亮瑜認為是後者。
中年男人自我介紹,“我的名字,你們應該都聽過。我叫程輝。”
席亮瑜聽過程輝的名字。托席亞非之便。
席亮瑜尋找白婧時,順便打聽席亞非的下落。後來得知席亞非在東南邊的老梟手中。而老梟的最大對手,就是程輝。傳言程輝原來是老梟的手下,後來反叛老梟,給老梟帶來不少麻煩。直到現在,東南邊最大的紛爭,就來源於二人的利益糾葛。
景芳也知道程輝。
她並不是生活在溫室中的花朵。她的身份,注定她看到的東西和別人不一樣。她的母親,父親,也從來沒想過隱瞞她任何陰暗麵。畢竟她的父母就是脫胎於那樣的世界。
各種底下交易,全球的暗勢力分布。景芳可謂一清二楚。
程輝的名字,經常和東南邊形式掛鉤。
而景瀾講到多年前的經濟紛爭,也把程輝掛在嘴上。
程輝自我介紹完,給這兩人一點時間反應。接著笑道:“雖然這種見麵形式並不友好。但請不要懷疑我的求和之心。我請兩位來這裏,還真有事要擺脫兩位。”
景芳很清楚,她現在身處對方手中,就是出於客場作戰,很不占優勢。如果真要談判,多數要輸,不如趁對方沒有撕破臉皮之時,提出對己方有利的要求。
“程先生,我朋友腿受傷了。你既然有心求和,是不是該做些表示?”
程輝的視線落在席亮瑜的變形的腿上,歎息一聲,“厲害,骨折都忍這麽長時間。”然後揮揮手,門外進來一個背著藥箱的男人。男人檢查席亮瑜的腿,直接綁上木板定型。
景芳問這個醫生樣的人,“腿嚴重嗎?”
醫生說:“這位先生的急救措施做得很好,基本上沒問題。隻是後期必須要定型。如果腿長歪了,還得掰折重新矯正。”
景芳驚慌地看向席亮瑜。
席亮瑜嘴角浮現一絲莫名的笑意,好像醫生說的人不是他。
景芳莫名有些怒氣,“醫生的話,你沒聽到嗎?”
席亮瑜說:“當然。沒聽到的人是你。醫生說,我急救措施做得很好。”
程輝的視線在兩人中來回遊走,一下子明白兩人之間暗潮湧動的情愫。輕咳一聲,“兩位,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關心。我關係的事情,兩位是否能給出我令我滿意的答案?”
景芳說:“直接說吧,你想要什麽?”
程輝嘿嘿一笑,揮手。
景芳手中有了一個造型像板磚的電話。
程輝說:“這是三十年前最流行的呼叫機。你現在用這玩意兒給呼叫你父親。”
景芳如約呼叫。
呼叫機,隻能呼叫,不能通信。
景瀾那邊顯示的,不過是一個電話號碼而已。
景芳第一次玩這東西,第一次見程輝,完全不知道程輝要玩什麽把戲。
程輝緊盯著景芳的動作,呼叫結束後,讓人收回景芳手中的呼叫機。
“今天遊戲結束,我的大小姐。”
程輝離開時,又回頭看了眼席亮瑜。眼中精光暗閃,視線和席亮瑜撞了個正著。末了,還得意地撇撇嘴角。
程輝這表情,對景芳來說,完全就是示威。
而席亮瑜卻十分驚訝。
程輝對著他撇嘴的表情,他真的很熟悉。
他混跡米國的酒吧,跟著人打場子時,就見到一個和程輝長得很像的人。隻不過那人是黃頭發,藍眼睛……
也許,那人是戴了假發,戴了美瞳呢?
席亮瑜默不作聲地目送程輝離開。
房間中隻剩他們兩人。
景芳扭身問席亮瑜,“你還好?”
席亮瑜還沉浸在剛才的思緒中,反應慢了半拍。
景芳自言自語說道:“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玩什麽把戲。”
事實證明,景芳的擔心是多餘的。
不過淩晨,他們就被景瀾的手下找到,救出。
景芳被簇擁著上車時,席亮瑜被人背著上了另一輛車。
景芳有心和席亮瑜乘坐同一輛車,被景瀾的助手阻止,“大公主,老板很擔心你。你的準未婚夫,也很擔心你。”
景芳聽到準未婚夫幾個字,恢複理智。
她這是怎麽了?
已經答應和別人定親,就因為短短幾日的相處,滿腦子都是別人。
景芳這次遇險,真的是有驚無險。
顧青青最後一個得知事情經過,拉著景芳左看右看,就怕景芳少了一塊肉。
景芳心事重重地敷衍顧青青,就回到自己房間。顧青青以為景芳剛收到驚嚇,需要安靜的環境,沒打擾她。
但之後兩天,景芳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中,引起顧青青注意。
顧青青敲景芳的房門,裏麵沒動靜。
顧青青當即想到很多可怕的可能性——萬一她在自己臥室自殺怎麽辦?雖然沒有動機,但就害怕意外!
顧青青在書房翻出景瀾的消音槍,打碎門鎖。闖進景芳的臥室。
景芳聽到動靜,扭頭。
顧青青看到臥室的場景,真是哭笑不得。
她擔心景芳出意外,畢竟景芳兩天兩夜沒出臥室,沒有吃的沒有喝的……而事實上,景芳房中有很多零食。零食的垃圾扔的滿地都是,床上還有薯片的碎屑。
顧青青看到淩亂的房間,完整的景芳,鬆了一口氣,語氣就有些差,“你搞什麽?”
景芳聳肩,“你……有事?”
顧青青踮起腳尖,坐在比較幹淨的床角,“小芳,你馬上就要訂婚了。遇到襲擊綁架,是不是是不是很影響狀態。”
景芳愣了一下,說道:“訂婚可以推延嗎?”
顧青青盯著景芳,問:“聽說,和你一起被綁架的,還有另一個人。”
“男人?”
“你認識的男人?”
“你有好感的男人?”
顧青青害怕惹景芳生氣,就用猜測的語氣套景芳的話。
景芳歎息一聲,“媽,我現在心裏很亂。我這兩天一直問自己,我到底想要什麽?馬上就要訂婚了。但我和那個男人,連一次約會都沒有。”
“不是他不約我。而是我根本無法忍受和他相處。即便一頓飯都無法忍受。”
“你們都說,感情是相處出來的。但我……”
顧青青笑了,“你呀,和媽媽一樣。”
景芳愣了一下,就聽顧青青說:“感情的事情,得聽心的選擇。你既然無法忍受現在的準未婚夫,就選擇退婚好了。隻是小芳,真讓你困擾的,讓你沒有勇氣的,並不是你的準未婚夫吧。”
景芳臉色一下子變了。
確實!讓她困擾的,不是那個臉譜化的男人,而是席亮瑜。
如果席亮瑜對她有些,她肯定能不顧一切和他走。但席亮瑜心中沒有她,她即便悔婚,或者嫁給別人,意義都是一樣的。
顧青青歎息一聲,“那天的情況,你爸爸和我說過。依媽媽看,那個男孩子並不完全對你無意。不如考驗一下他。”
景芳皺眉,“考驗,怎麽考驗?”
顧青青對景芳招手,“女孩子,不能太著急。一定要沉得住氣。”
景芳附耳過去,聽顧青青的主意。中途,反問,“這樣行嗎?”
顧青青嬉笑,“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不過那個男孩子也是有自尊的。我們不許傷害人家。得和他說清楚。”
席亮瑜被送到醫院,在骨科專業大夫的治療下,無奈住院治療。因為腿上綁著硬板,他行動不便,隻要下床行走,就得借助拐杖,或者輪椅。而他的日常起居,則由護工幫忙。
住院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一個人看望席亮瑜。
任何一個!
偶爾夜深人靜時,席亮瑜回想起小時候。他
他的生命很貧乏。喜歡他的人太少,而對他的喜歡,又帶著某種期望。人和人之間那種很純粹的愛護,比如父母對子女的愛護,在他身上根本沒有。
年輕的時候,他還會覺得自己可憐。後來他有能力有想法承擔生活給予的風雨,比如尋找白婧,那時候他已經把自己當成成人看待。
被人保護,被人喜歡,那些矯情的東西他不需要,不期待。
久而久之,他真的以為,自己不需要那些。
倘若人的心是一扇門。這門必然是隨著年齡而變化的——
十幾歲的人心,是敞開的門,外麵的人能輕易進來,裏麵的人能輕易出去;
二十多歲的人,是玻璃的門,裏麵外麵的人,隔著玻璃張望,隻要有一雙巧妙的手,就能推開門;
三十多歲的門,是防盜門,推不開,無法破壞,但是柔情的鑰匙能打開。
四十歲……
門會關得很緊。
席亮瑜忍不住想,他的心理年齡有多大。為什麽他不願意別人進來,自己也不願意出去?
但夜深人靜時,理智力量很弱很弱的時候,他又有種隱秘的期待,有那麽個人,能走進他的心房,讓他這顆漂泊的心生出皈依感。
席亮瑜一下子就想到景芳。
他應該是喜歡景芳的。不然不會專程去找她,不然不會在有危險的時候救她,不然不會在想到未來時,想到她。
但這種喜歡,其實沒有他以為的那樣深刻。最起碼……他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哪怕他看得出,景芳那姑娘,每次看到他時,眼睛都格外明亮!
她喜歡他,他卻懦弱地不敢再往前走。
席亮瑜長歎一聲。
出院那天,景瀾親自來接席亮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