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葉冰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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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沒有回答,反問道:“你說過天歡受傷後修為難進,可對?”
藥聖有些摸不著頭腦,點了點頭:“對啊,當年天歡那丫頭仙脈盡數損傷,莫要說精進修為了,連仙壽都損了大半。”
“有什麽東西能夠瞞過您老的探查,讓您老得到截然相反的脈象嗎?”
冥夜這問題問的藥聖一愣,他細細地看了看冥夜空洞的眼眶,旋即,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道:“螣蛇之力?剜你眼睛的,竟是天歡?”
冥夜沉默了一瞬,點了點頭道:“是,她如今的修為很高,您老當年估計是被蒙蔽了。”
“不對。”藥聖一把抓住冥夜的手,用指尖沾了些許血漬細細地觀察了片刻後,沉聲道:“雙生血契……”
冥夜聽到血契二字,身體僵了一瞬,語氣苦澀:“很早之前天歡就在我體內種下了這份血契,可我看不透這血契究竟是怎麽回事,隻知道天歡剜目之前,催動了這血契,除了讓我疼痛難忍外,並未讓我失去戰力,我也並未察覺別的異常……”
冥夜說到這裏,仿佛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猛地抬起頭看著藥聖道:“血契不都是以控製為主嗎?我為何沒有感覺?”
藥聖神色凝重地看向冥夜:“你說對了,雙生血契並非尋常血契,它不是用來害人的,它是用來改命的,上古時期,通常將它稱作雙生共生契。”
七天時間一晃而過,神域如今最炙手可熱的話題,便是黑化後奪寶叛逃的天歡,仙娥們議論紛紛,不停地猜測天歡的蹤跡。
最廣為傳播的一版就是天歡和魔族勾連,早已經叛逃去了魔界。
弱水河畔,桑酒痛苦的捂著腹部跪坐在地上,語氣滿是怒火:“出來!你騙我!你到底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麽?為什麽他會變成這樣?”
仿佛是為了佐證桑酒的話,話音剛落下,她原本隻是微微隆起的腹部迅速的脹大,肚皮上冒出一個又一個的凸起,仿佛是孩子在她體內不停地翻滾。
魔神隱匿身形,懸浮於半空,欣賞夠了桑酒的慘狀,方緩緩顯出身影,語氣邪魅:“真是個天真的蠢貨,我是什麽?我是魔,你見過信守承諾的魔嗎?”
魔神說完後,不顧桑酒驚詫恐慌的神色,輕輕翻了翻手腕,桑酒係在腰間的骨鈴便懸空而起,一道詭異的紅線從骨鈴中伸出來,試探著想要觸碰桑酒的腹部。
桑酒驚慌地伸出手想要扯斷紅線,魔神不耐地輕嘖一聲,隨手一揮,桑酒便被定在了原地,使不出半分力氣。
桑酒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紅線穿透衣服和皮肉,直到徹底與她的孩子鏈接到一塊。
桑酒心頭的恨意不斷蔓延,這些日子遭遇的一切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被父兄舍棄,被冥夜舍棄,被魔神欺騙……
一幕又一幕,刺激著桑酒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終於她不再壓抑自己,脖頸處的魔紋再一次浮現,這一次,舍利子察覺到魔氣,在桑酒體內不斷嗡鳴,卻被魔神的力量死死壓製。
桑酒沒有注意原本連接在她腹部的紅線早已經轉移到她的眉頭。
若是此刻她抬頭看一眼,便能看到魔神紅線另一端早已被魔神握在手中,正源源不斷的將魔神體內的魔氣不斷地輸送到她的識海,而魔神望向她的眼裏滿是興奮與惡意。
很快,黑色的魔紋蔓延至桑酒的瞳孔,桑酒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一雙瞳孔已然化為血色,她眨了眨眼睛,嘴角掛著一抹邪氣的笑容,歪頭看著魔神,嘴裏輕緩地吐出兩個字“尊上。”
魔神從空中落在桑酒麵前,俯身用骨瘦分明的手掐住桑酒的下巴,語氣愉悅:“你好啊~我的,小傀儡!”
桑酒不適地皺了皺眉,覆蓋在腹部的手長出尖利的指甲,用力刺進皮肉,而後掏出還未長成的胎兒,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兒後,語氣愉悅:“我還以為冥夜真的那麽無情呢,沒想到他竟還記得為這孩子灌輸神力,瞧瞧,都快長成了。”
魔神撒開手,垂下眼向桑酒的手,已經長齊全的孩子懸浮在桑酒的手心上方,他閉著眼,十分安靜的睡著,周身散發著純粹的神力。
作為老對手,魔神一眼就看出這神力確實是屬於冥夜的,他略有些詫異:“本尊還以為冥夜會不管這個孩子,沒想到,他竟然還有一副慈父心腸,不過這倒是便宜了本尊。”
魔神說完,大手一揮,一尊散發著不祥之氣的三足鼎便出現在他麵前,他抬起手想將孩子送入三足鼎,卻不想,桑酒的手死死抱住了孩子,原本血色的瞳孔逐漸清明。
"你說過會幫我..."桑酒抱住孩子的手指節發白,神情痛苦的悶哼了幾聲後,才從喉間硬擠出一句話:"你說過會讓我的孩子活下來!"
魔神詫異地伸手探向桑酒的額頭,,仿佛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一般,語氣興奮地道:“你居然還有意識,有趣,太有趣了,一個小小的蚌精,居然能抵擋住本尊的傀儡之術。”
桑酒費盡全力才能保持片刻的清醒,壓根沒注意聽魔神的話,隻是不斷地重複魔神的許諾,一雙手死死護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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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弱水劇烈的顫動,一把三叉戟破空而來,狠狠地攻向魔神,魔神閃身避開,看著淩空而立的冥夜,一揮手將跪在地上的桑酒拽到身前,他掐住桑酒的脖頸,正準備說些什麽,卻察覺到了不對勁。
隻見十二神的身影浮現在冥夜身後,各個拿著武器嚴陣以待,魔神挑了挑眉,沒有戀戰,挾持著桑酒預備離開,魔神剛撕裂空間,桑酒突然用力將懷中的孩子擲向冥夜。
冥夜手忙腳亂的接住孩子,再抬眼就見魔神和桑酒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沒有人注意到,一直安靜睡著的孩子,在半空中微睜開了雙眼,血色的紅一閃而過,很快便重新闔上眼,乖巧的睡去,仿若從未醒來。
深淵深處的一間竹屋中,麵容蒼白的天歡正盤坐在靈石陣中,不斷湧入體內的靈力正快速的修複她之前的內傷。
直到靈石徹底失去光澤,化為灰燼後,天歡方緩緩睜開眼,她咳了兩聲後,看向門外道:“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
天歡說完後,竹屋的門被打開,在墨河禁地救下她的黑袍人走了進來。
黑袍人一進屋便解開了那件將他從頭遮到腳的黑色外袍,露出稷澤那張越發蒼白的臉。
天歡倒不覺得驚訝,挑眉問:“陣法大成了嗎?”
稷澤搖頭,語氣沉穩:“你明知道以我的修為,壓根沒法完成那法陣,否則,你也不會讓我送你到深淵了。”
“你倒是了解我,隻不過,你真的願意幫我嗎?要知道,那法陣若是成功,對於神族而言,可並非什麽好事。”天歡抿了抿唇,眼神試探地看向稷澤問。
稷澤毫不避諱地迎上天歡的目光,語帶笑意:“迄今為止,你已經試探了我五次了,我從你第一次試探我的時候,就明確向你表了態,我是你的盟友。”
天歡勾了勾唇角,望向稷澤的目光充滿愉悅:“那,我的盟友,你可知我下一步想做什麽?”
稷澤點頭:“我知,所以,我來助你。”
他說完後,右手翻轉,掌心漂浮著一顆流光溢彩的靈珠。
天歡眼也不眨地看著那顆靈珠,輕喃出聲:“混沌靈珠……”
魔界,桑酒跪坐在魔神腳下,魔神手握骨鈴,時不時的搖晃一下,饒有興致地看著桑酒隨著鈴聲而不斷顫抖的身體。
直到鈴聲第十三次響起,桑酒停止顫抖,緩緩抬起頭看向魔神,妖異的紅瞳中除了對魔神狂熱的崇拜,再無別的。
“尊上……”桑酒紅唇輕啟,語氣滿是恭敬地喚道。
魔神滿意地點了點頭,不懷好意的吩咐道:“回墨河去吧,去開啟一場獨屬於魔界的盛宴!”
與此同時,上清神域,藥聖居所內,冥夜有些頭疼地看著床榻上熟睡的孩子,語氣複雜:“您是說,這孩子會吞噬魔氣?”
藥聖點頭,語氣有些狂熱:“我原以為這孩子在腹中被魔種侵蝕過,縱然平安降生,也免不了入魔的結局,可沒想到,他竟煉化了桑酒體內的舍利子,硬生生將舍利子的淨化之力,融入了他的仙脈之中,將自己化作一件克製魔氣的神器。”
“怪不得桑酒在魔種入侵神識的情況下,還能有些許意識。”冥夜看著孩子,語氣有些恍然。
藥聖聽到這話,想到被魔神抓走的桑酒,有些感歎:“從前還以為那丫頭雖過於執拗,可心性並不壞,沒想到,她竟心甘情願與魔神做交易。”
“查到天歡的消息了嗎?”冥夜沉默了片刻後,轉換了話題。
藥聖搖了搖頭,苦大仇深地道:“還沒有。”
荒淵內,稷澤指尖在混沌靈珠表麵輕輕劃過,珠內流轉的雲紋突然凝成箭頭,指向深淵東南方向。
天歡望著東南方向翻湧的黑氣,一雙瞳孔瞬間變為豎瞳,語帶凝重地道:“上古法器果然在深淵,可看這樣子,鎮守法器的存在,隻怕沒那麽好對付。”
稷澤神情也凝重起來,遮蓋嚴實的雙眼泛起金色的光芒,穿透了輕薄的白布直直地向黑氣翻湧的地方投去。
“轟隆~”整個荒淵突然劇烈的顫動起來。
混沌靈珠仿佛察覺到什麽,迫切地飛向東南方,金色光暈在濃稠的黑氣中撕開一道裂口。
天歡和稷澤對視一眼,跟上混沌靈珠,往東南方向飛去。
剛到地方,天歡臉色便越發難看,螣蛇鱗片從耳後蔓延至脖頸,在靈珠照耀下泛著幽藍冷光。
"是上古凶獸的氣息。"她指尖掠過腰間玉玨,螣蛇族聖物突然發出尖銳嗡鳴,"九嬰殘魂。"
話音未落,九顆猙獰蛇首破開黑霧。每顆頭顱都燃燒著不同顏色的幽冥火,被鐵鏈貫穿的傷口裏淌出紫黑毒液,落地即成腐蝕深淵。稷澤白綢下的金瞳驟然收縮,時空之力在周身形成銀色旋渦。
"東南離位!"天歡化作流光衝向最右側蛇首,霜華劍斬落時帶起漫天冰晶。被斬斷的蛇頸噴出毒血,卻在半空凝結成冰——稷澤的時間停滯令毒液懸停在距她眉心三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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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嬰發出震天怒吼,剩餘八首同時噴吐烈焰。天歡咬破指尖在劍身畫出血色符咒,螣蛇虛影衝天而起,與幽冥火碰撞出刺目光爆。趁此間隙,稷澤將混沌靈珠按入地麵,金色陣紋如蛛網蔓延,終於照出深淵底部那尊青銅鼎。
"鎮魂鼎!"天歡瞳孔驟縮。鼎身纏繞的鎖鏈突然活過來般襲向二人,每道鎖鏈都浮現著扭曲人臉。稷澤扯下蒙眼白綢,金瞳流出血淚:"退後!"
時空在這一瞬凝固。天歡看到稷澤白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他顫抖的雙手結出古老法印,金色波紋蕩開時,鎖鏈上人臉發出淒厲尖叫。就是現在!她化作螣蛇真身纏住青銅鼎,額間神紋與鼎身銘文共鳴,深淵開始劇烈震顫。
與此同時,桑酒赤足踏過珊瑚叢,腰間骨鈴叮咚作響,魔紋在她眼尾綻開曼珠沙華,血色裙裾掃過之處,蚌殼紛紛炸裂。
巡邏的士兵還未舉起鋼叉,就被紅線貫穿眉心。
"阿酒?"墨河王走出寢宮,手中鎮水杵亮起柔光,"你怎麽..."
寒光閃過,墨河王舉起鎮水杵猛地攻向桑酒,桑酒躲也沒躲,任由鎮水杵在自己胸口砸開一塊大洞,鮮血濺在桑酒臉上。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魔氣覆蓋在她的傷口上,很快血洞便被愈合。
桑酒抬頭,有些惱怒地道:“你弄疼我了,該死!”
"快走!"桑佑將墨河王推入傳送陣,轉身迎上桑酒揮出的紅線。
他看見桑酒歪頭輕笑,仿佛回到兒時惡作劇得逞的模樣,下一秒胸口傳來冰涼觸感——骨鈴穿透護心鏡,將他的神魂攪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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