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交涉的武器果然不如武器的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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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艸!”
    漁夫突然罵出了聲。
    “喂,好端端的怎麽罵人呢?”
    劉正不滿道。
    “換你來試試,你知道被降臨有多難受嗎?”
    漁夫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這種福氣還是你們這些大佬享受吧,我可承擔不起。”
    他聳了聳肩道。
    下水道是大大佬,漁夫是中大佬,牛馬是小大佬,反正都是大佬。
    至於最高議長?那是巨佬。
    “哼。趕緊滾蛋,我要去躺會兒。媽的,認識你小子才幾天,遭的罪比之前幾十年還多。”
    漁夫罵罵咧咧地說道。
    “你怎麽不說你辦的事也比之前幾十年還多呢?”
    劉正翻了個白眼。
    “你滾不滾,再不滾我就把你叉出去了。”
    漁夫的右手變成了魚叉,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滾就滾。”
    他氣勢洶洶地說道。
    當然,滾是不可能真滾的,司雪來還差不多。
    “對了,殺哥幹嘛去了?”
    劉正隨口問道。
    “溜達去了,說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入海口。”
    漁夫說道。
    “他不會想逃到海外去吧?”
    “有可能。指望你小子取消他通緝令,那得等到啥時候。再說了,他也不是那種願意麻煩朋友的人。”
    漁夫回道。
    “你們兩個混得挺熟啊。”
    他挑了挑眉頭。
    “這裏就我們兩個活人,不熟才是奇怪了。”
    漁夫無語道。
    “不是說還有很多在地麵混不下去,逃到下水道的人嗎?”
    “在下水道待久了,人也不是人了。況且,就算保留了神智又怎麽樣,可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和我交流的。”
    漁夫傲然道。
    “是是是,您老人家是誰啊,下水道扛把子,大都會的漁業大亨。”
    劉正的馬屁張口就來。
    “知道就好。”
    “那殺哥不會真能找到入海口吧?”
    他關心地問道。
    “我都找不到,他能找得到就有鬼了。就算他真找到了,估計也出不去。”
    漁夫說道。
    “那那個人魚公主是怎麽溜進來的?”
    “寬進嚴出不懂嗎?市政廳每年都要花上大把人力物力去境外遷入人口,有人主動來豐富大都會的人口結構,它們何樂而不為。”
    漁夫回道。
    “好吧。”
    劉正想起了深淵之外的黑色人形,還有傳送門裏伸出來的觸手。
    市政廳貌似也不是什麽移民都歡迎嘛。
    “走了。”
    他擺了擺觸手,回到了地麵。
    “有什麽情況嗎?”
    劉正走回法國梧桐身旁問道。
    “剛剛感覺到有人在偷窺,不過離得很遠,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幫黑甲人。”
    尼羅河醫生說道。
    “沒靠近就不用管了。那你們先盯著,我去接個人下班再回來。”
    他說道。
    “男的女的?”
    尼羅河醫生問道。
    “漁夫他女兒。”
    劉正回道。
    “哼。”
    鍋口湯子哼了一聲,他就當沒聽見。
    “你小子是真會指使人,自己去約會,讓我們在這兒守著是吧?”
    尼羅河醫生有些不滿。
    自從逃出了血腥餐廳,他走到哪裏不受人尊重,在街道裏也算是頭麵人物,就算是交情深厚,也不能這麽整吧?
    “不是,你們誤會了。”
    劉正把漁夫和禿驢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和漁夫也算是老相識了,總不能看著他絕後吧。”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雖然海女是女的,但這種非人種族應該不會重男輕女。
    就算漁夫是個老封建,那大不了找個贅婿嘛。
    “在我們這種長生種眼裏,你們也就是在路上打了個照麵差不多。”
    尼羅河醫生嗬嗬一笑。
    “有誌不在年高,相識不在短長。我們兩個是過命的交情,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劉正義正詞嚴地說道。
    “那你們的輩分可夠亂了。”
    “不跟你們閑扯了,我得走了。”
    他擺了擺觸手,直接開溜。
    這幫家夥非人裏吐不出人話,再待下去還不知道怎麽編排他。
    “我覺得那棵樹醒來以後,應該不會很喜歡身邊那堆嗡嗡叫的玩意兒。”
    等劉正上車後,司機吐槽道。
    “能活就不錯了,它一天天把根伸到下水道找食吃,有什麽資格嫌棄人家蒼蠅人?”
    “再說了,它不過就是個公共財產,人家蒼蠅人還是市政廳的雇員呢。”
    雖然是臨時工。
    “我感覺你好像是在說相親。”
    司機說道。
    “你還知道相親呢?”
    他驚訝道。
    “我隻是死了上百年而已,又不是死了上千年。而且,越是那些老古董,越喜歡用相親這種形式。”
    司機回道。
    “好像也是,畢竟要講個門當戶對嘛。”
    劉正點頭道。
    “現在去哪兒?”
    “先不急,你先看看這玩意兒。”
    他拿出了手搖式空襲警報器。
    “嗯?”
    司機拿過警報器,眼中閃過一絲激動。
    “你從哪兒弄來的?”
    他問道。
    “紅幽靈給我的。”
    劉正回道。
    “嗬,它連這種東西都留著,真是念舊的老東西?”
    司機嘴上這麽說,自己的臉上卻也露出懷念的表情。
    “這個不會是你們的東西吧?”
    他問道。
    “不,恰恰相反,這個曾經是用來防禦我們的東西。”
    司機搖了搖頭。
    “好吧,我還尋思那你肯定有能抵擋空襲的東西呢。”
    劉正失望道。
    “怎麽,紅幽靈沒給你配套的東西嗎?”
    “沒有,它說它有個簡易工事,但要有工程學或建築學的技能才能使用。”
    他搖了搖頭道。
    “哈,那幫野蠻人懂什麽工程學和建築學?”
    司機嘲弄道。
    “這個意思,上校你很懂咯?”
    “那當然,我不止精通工程學和建築學,我還精通數學、化學、物理學,以及一切能對戰爭派上用場的學科。”
    司機自豪地說道。
    “那文學、哲學和曆史學呢?”
    劉正問道。
    “.你要是想下車,現在就可以下了。”
    司機麵無表情地說道。
    “啊哈哈,當我沒問。反正紅幽靈搞不定,我就想著上校你應該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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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那當然,在空襲和反空襲這方麵,我們才是最專業的。”
    司機挺直了腰板。
    “就知道上校你是這個。”
    劉正豎起了大拇指。
    “你也不用拍我的馬屁。我們和紅幽靈是老對手了,各自擅長什麽不擅長什麽都一清二楚。”
    說是這麽說,但司機的嘴角還是翹了起來。
    “至於方法,你應該也猜得到。”
    他說道。
    “難道是,獵犬?”
    劉正馬上說出了答案。
    “沒錯。坦克本身就是移動工事。”
    司機點頭道。
    “獵犬不是保養去了嗎?”
    “一點小剮蹭而已,也不是不能加急。不過嘛”
    司機拖長了聲音。
    “明白,明白。”
    劉正連忙取出厚厚一疊鈔票。
    “嗯,你在這方麵確實很有天賦。”
    司機接過鈔票誇獎道。
    “人情世故嘛。隻有我們這些弱者才需要講究這個,像上校你們的這樣的強者,隻需要靠實力說話就行了。”
    他聳了聳肩道。
    “你錯了,就算是到了高層次依然需要人情,沒有人情的秩序是短命的。如果我當初有你這樣的能力,最後也就不會隻是個上校了。”
    司機歎息了一聲。
    上校雖然聽著也很酷,但又怎麽能比得上將官呢?
    “官做小一點也不一定是壞處,這樣盯著你的人也少。隻要位置好,小官當得比大官舒服多了。”
    劉正這句話並不完全是安慰。
    在當記者的過程中,他也接觸過不少官員,自然也觀察過他們的生存狀態。
    當然,具體的情況就不方便展開說了。
    “你確實是天生適合吃這碗飯的,要是帝國還在,我一定會推薦你進軍事學院,然後把你拉進參謀部。”
    司機說道。
    “那還是算了吧,比起當將軍,我還是更喜歡當個外賣員。”
    劉正真心實意地說道。
    並不是說他不喜歡更高的社會地位,隻是單純不喜歡領導別人,就像他不喜歡被別人領導一樣。
    說話之間,貨車便開回了餐廳門口。
    劉正下車,司機則把貨車開回去換車。
    很快,司機就開著坦克“獵犬”回來了。
    “這是啥?”
    他指著坦克表麵厚厚的蠟質層問道。
    他記得原來可沒有這些東西。
    “哦,這是用煉金術熬製的蠟油,在功能上等同於反應裝甲。”
    司機鑽出來回道。
    見劉正似乎還不理解,他便多解釋了幾句。
    對於坦克來說,裝甲自然是重中之重。
    可以說,裝甲不夠厚都不配叫做坦克。
    但是,裝甲的厚度終究是有限的,就算坦克本身的動力跟得上,路麵的承重力也跟不上。
    雖然大都會應該有反重力之類的黑科技,但這同樣也會侵占動力和火力的空間。
    如果再進一步強化動力和火力,那就是水多了加麵,麵多了加水,最後成了什麽都不是的怪物。
    而現實中對此的應對就是研發出了反應裝甲,其實也就是在坦克的裝甲上安裝惰性炸藥。
    這些惰性炸藥對小一點的衝擊不會作出反應,但如果收到反坦克導彈和反坦克動能彈,還有聚能破甲彈等可以擊穿坦克主裝甲的武器攻擊時,它們就會向外爆炸,從而有效地降低這些攻擊的破壞效果。
    當然,這種反應裝甲也有很多缺點,比如隻能使用一次、容易誤傷己方步兵、還是會對己方裝甲板造成傷害等。
    “這樣的反應裝甲我們也有,不過那都是給製式坦克和裝甲車加裝的便宜貨。而對於獵犬這樣的高級坦克,我們就會使用這種蠟油塗層。”
    司機說道。
    “所以它和反應裝甲的區別是啥呢?”
    劉正很配合地捧哏。
    “首先,這種蠟油是微弱的自我意識的,它們能隔著很遠的距離就判斷出攻擊的部位和強度,從而對自身的分布做出調整。”
    也就是說,不會出現某個部位被連續攻擊,導致被局部突破的情況。
    “其次,它的爆炸是魔法攻擊,可以識別敵我,避免造成誤傷。對了,你們有幾個人?”
    司機問道。
    “應該是三個人,但也有可能是四個人。”
    劉正想了想說道。
    畢竟吸血妹也有可能非要跟著湊熱鬧。
    “那我再多給你一個,到時候記得還給我。”
    司機從內袋裏拿出了五個肩章。
    &nm寬的封邊的裝飾線,裏麵則是四角星的徽記。
    其中四個肩章都是一顆四角星,有一個肩章則是兩顆四角星。
    “這是啥級別啊?”
    劉正好奇地問道。
    “一顆星的是軍士長,也叫做中士。兩顆星的是上等軍士長,也叫做上士。”
    司機介紹道。
    “那我要當上士。”
    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反正是過家家嘛,那他肯定要當官大的那個。
    “隨便你自己分配,反正這個肩章隻有敵我識別的功能。”
    司機無所謂地說道。
    坐上坦克,劉正很快來到了“紅魔女”桌遊館的附近。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硬著頭皮下了車,走到了門口。
    “向您請安,尊敬的魔女大人。”
    劉正鞠躬行禮。
    本來在仰著頭看月亮的魔女低下頭,一雙微微發紅的青銅眼珠和他對視。
    “我是來接您的員工下班的。”
    他小聲說道。
    劉正話音剛落,天空中便飄過來一朵烏雲。
    血色的月光穿過烏雲,化作一道凝成實質的血色閃電,懸停在他的頭頂正中央,仿佛正準備給他做開顱手術。
    正當劉正準備交涉的時候,他放在傳奇外賣箱的聖像畫自己頂開蓋子飛了出來。
    畫中人伸出一隻手捏碎了血色閃電,一隻手則合上了經典,作勢就要朝魔女扔出。
    “自己人,大佬,都是自己人。”
    劉正趕緊擋在了聖像畫前麵,然後回頭對魔女喊道。
    “不好意思,魔女大人,這是有位大人物送給我防身用的,我也沒辦法控製它。”
    魔女深深地看了一眼聖像畫,又狠狠地盯了幾眼劉正,便恢複成了抬頭看月亮的姿勢,天空中的烏雲也煙消雲散。
    沒有了她的刺激,聖像畫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呼。還好還好。”
    劉正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這要是聖像畫和雕像打起來,不過結果怎麽樣對他來說都不是好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交涉的武器果然不如武器的交涉。
    要是沒有聖像畫,他估計又得和魔女簽訂什麽不平等條約。
    “我到了,你們出來了。”
    以防出現意外,劉正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撥打了夜鶯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