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嗯，倒也合理。”
    劉正點了點頭。
    除了公墓，別的地方也很難有能讓愚者這種大佬惦記的棺材了。
    法國梧桐除外。
    “外賣員先生這是答應了？”
    愚者問道。
    “答應了。”
    反正他本來就要去盜墓，到時候直接讓守墓人把要盜的墓換成愚者指定的那個，一石二鳥豈不美哉？
    “那好，我現在就去把她們放出來。”
    愚者點了點頭。
    “愚者大佬這麽信任我？”
    劉正驚訝道。
    “文字和舞姿都是不會騙人的。”
    愚者高深莫測地說道。
    “當然了，如果外賣員先生真地騙了我，那我點個外賣和你麵談也不是難事。”
    它頓了頓說道。
    “那倒也是。”
    劉正點了點頭。
    對於大都會的強者來說，點外賣的代價並不是不能承受的。
    “所以第二件事呢？”
    愚者問道。
    “第二件事是我認識了一個作者，它想拜您為師。”
    他把觸手怪的事說了一下。
    “拜師就算了，我自己也還在摸索的階段。”
    愚者不出意料地拒絕了。
    “不過我可以和它一起喝杯下午茶，交流一下經驗。”
    它旋即又道。
    “那就太好了，感謝愚者大佬的支持。”
    劉正真誠地說道。
    “小事而已，我相信外賣員先生是不會浪費我的善意的。”
    愚者的語氣依然溫和，但劉正卻似乎感到無邊無際的灰霧正朝他彌漫而來。
    “當然，我從不浪費每一分善意，也不會縱容每一分惡意。用我們那兒的話來說，這就叫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他說道。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真是個好句子，我可以拿來用嗎？”
    愚者驚喜地問道。
    “當然，這本來也是前人的話，我不過是轉述罷了。”
    劉正大方地說道。
    “感謝。那麽第三件事呢？”
    愚者又問道。
    “第三件事嘛，上次相遇匆忙，我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次我準備了一件不錯的禮物，想要送給您作為友誼的見證。”
    他很有自信地說道。
    三花貓和獅身人麵獸都完全抵擋不了毛線球的魔力，他相信愚者也不會例外。
    “哦？那我確實有些期待了。這樣吧，我一會兒點份外賣，到時候把那位觸手怪先生也叫上，我們一起喝杯下午茶如何？”
    愚者想了想說道。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劉正自然不會拒絕。
    “好，那我就在原堡恭候大駕了。”
    愚者掛斷了電話。
    “艸！”
    他剛準備收起電話，卻被牛馬的叫聲嚇了一跳。
    “怎麽了，大佬？”
    他看了過去。
    “這他媽到底什麽核桃這麽硬？給老子角都硌壞了。”
    牛馬摸了摸自己的角，心疼地說道。
    “我看看。”
    劉正走近看了看，牛馬的右角上崩出了一道小裂痕。
    “確實夠硬的。”
    他對這顆核桃的戰鬥力表示了認可。
    牛馬的戰鬥力至少一大半都在這對角上，當初給孔雀送了趟外賣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皮，但角都沒有斷光。
    現在居然被一顆核桃弄裂了，可想而知這顆核桃到底有多硬。
    “不是我說你，你非得跟它較這個勁幹什麽呢？”
    劉正無語道。
    “老子是誰，堂堂外賣部部長，血腥餐廳三屆優秀員工，老子就不信有我開不了的東西！”
    牛馬一臉的倔強。
    “行行行，等我把啤酒瓶拿出來你再試總可以了吧？”
    他無奈地說道。
    再這麽較勁下去，牛馬和核桃誰先裂開不好說，反正休息室估計得重新裝修了。
    “哼，那我就暫時放它一牛馬。你給老子等著！”
    牛馬看著核桃越想越氣，一蹄子踢了過去。
    核桃化作一團黑影砸到了牆上，然後又反彈了回來。
    劉正下意識地一縮頭，正好躲過了彈過來的核桃。
    “砰！”
    核桃砸在了櫃子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他定睛一看，核桃直接嵌進了鐵皮裏。
    他走過去用剔骨刀把核桃撬了出來，後者依然毫發無損。
    “這他媽到底是什麽核桃啊？”
    劉正不禁發出了和牛馬一樣的疑問。
    “你問我我問誰去？”
    牛馬翻了個白眼。
    “那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從我爹的肚子裏弄出來的。”
    牛馬回道。
    “哈？所以冠軍牛馬不是角鬥死的，而是被一顆核桃撐死的？”
    他瞪大了眼睛。
    “怎麽可能？我爹那麽牛逼，怎麽可能被一顆核桃撐死？”
    牛馬下意識地反駁道，然後又看了眼嵌在櫃門裏的核桃。
    “嗯，應該，大概，或許不可能吧？”
    它的語氣漸漸發虛。
    “大佬，這顆核桃借我唄？”
    劉正轉了轉眼珠子說道。
    “不行。這玩意兒四舍五入也算是我爹留給我的唯一的遺物，怎麽可能拿給你去拍賣？”
    牛馬果斷拒絕。
    “你爹的遺體都給我吃了，何況是個遺物。”
    他在心裏吐槽道。
    當然，他沒敢說出來，否則牛馬一定會把他踩成觸手醬。
    “難道你不想知道核桃裏麵到底是什麽嗎？萬一裏麵是你爹留給你的遺言之類的呢？”
    劉正有端猜想。
    “咦？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牛馬頭一次覺得他說的話這麽有道理。
    “把核桃丟地上，然後躲到角落裏去。我要開大了！”
    它張開嘴，青銅牛首緩緩鑽了出來。
    原本溫馨平靜的休息室裏瞬間充滿了金戈鐵馬的殺氣。
    “停停停。”
    劉正連忙叫停。
    “你這麽硬來，待會兒核桃倒是開了，裏麵的東西估計也毀了。”
    “那你說咋辦？”
    牛馬吞回了青銅牛首，沒好氣地說道。
    “你把它給我，我來想想辦法。”
    他說道。
    “我都不行，你小子就行了？”
    牛馬有些不爽地說道。
    “我也不行，但我認識那麽多人，總有人行吧？”
    劉正聳了聳肩道。
    “嗯行吧。”
    牛馬思索片刻，勉為其難地說道。
    “打不開就原封不動地給我還回來，不然老子讓你一輩子出不去休息室。”
    它威脅道，語氣難得的認真。
    “知道了知道了，我還能圖你個核桃不成？”
    他擺了擺觸手道。
    “你小子什麽時候不是連吃帶拿的？”
    牛馬吐槽了一句，然後回到了草堆上趴下。
    劉正沒理會它，舉起核桃端詳。
    除了盤得確實很潤以外，沒看出來有什麽特別的，物品介紹也沒有彈出來。
    不過這也正常。
    就算這真是個物品，牛馬也不可能給他，除非情況非常緊急。
    “拿破侖老大，您要的魚弄來了。”
    劉正給白羽雞打去了電話。
    “齊了嗎？”
    白羽雞問道。
    “數量是齊的，但有些品種沒有了，漁夫用了相近的品種補齊。”
    他回道。
    “相近的品種？”
    “這個沒辦法，上次下水道動了台手術，下水道的魚死了一大半，新的魚苗還在長呢。”
    劉正解釋道。
    “什麽手術？”
    白羽雞問道。
    “痔瘡手術。”
    “.行吧，我讓三文魚過來收貨。”
    “您能讓三文魚接一下電話嗎？”
    他趕在對方掛斷電話之前說道。
    “搞快點。”
    “劉正，你找我什麽事情喵？”
    很快，三文魚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要去一隻黑貓家裏喝下午茶，除了小魚幹你那裏還有什麽貓貓喜歡吃的東西嗎？”
    劉正問道。
    雖然已經有小魚幹加毛線球的夢幻組合了，但他還是想再增加一些籌碼，直接一次性給好感度刷滿。
    “哇，可以帶我去嗎？”
    三花貓羨慕地問道。
    “當然可以啊，隻要你能出門。”
    劉正說道。
    三花貓又可愛又乖巧又能打，誰不喜歡帶這麽一隻貓貓出去玩呢？
    “老大，我可以出去嗎？”
    三花貓詢問白羽雞。
    “你出去幹嘛？上次和那兩隻貓還沒玩夠？”
    “它們呆呆的又菜菜的，不好玩喵。老大，我想出去玩嘛，求求你了喵~”
    三花貓換成了撒嬌的語氣。
    “行了行了，別喵了。”
    白羽雞的語氣有些無奈。
    “出去玩可以，要消耗你上次出境的獎勵。”
    “好的喵~”
    三花貓馬上就答應了。
    它根本不打算離開餐廳，也沒有什麽升職加薪的興趣，出境獎勵對它意義不大。
    “回來的時候再帶點吃的喝的回來，廚房人手一份。”
    頓了頓，白羽雞又說道。
    “我沒有錢喵，劉正你可以幫我買嗎？”
    三花貓大聲問道。
    “可以可以。”
    劉正點頭如搗蒜。
    “那你們去外麵交接吧，最多一個小時。”
    白羽雞說道。
    就算是外賣員也不能隨便出去，何況是廚房的員工，想要出去必須有正當的理由。
    而去下水道進魚就是個常用且好用的理由。
    當然，自從和漁夫關係惡化後這種福利就沒有了。
    “好嘞。那等我有單子了再聯係您。”
    劉正掛斷了電話。
    去下水道進魚是廚房的福利，不是外賣部的福利。
    “三文魚啊。”
    牛馬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來到了他的身後。
    “大佬，你要是非要這麽神出鬼沒的話，下次能來我前麵嗎？這樣我很沒有安全感。”
    劉正虛著眼道。
    “想得美，讓你在我身後我更沒有安全感。”
    牛馬白了他一眼。
    “你說有沒有可能，我是說有沒有可能啊，你把那隻貓拐到我們外賣部來？”
    它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劉正問道。
    “那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打得過拿破侖嗎？”
    劉正問道。
    “哼，那不是吹，隻要我豁出命去，那隻雞也不一定能打得過我。”
    牛馬昂首道。
    “為了找個新員工豁出命去，大佬您你還真是一心為公啊。問題是，你不是快要跑路了嗎？”
    他指出了問題。
    “你以為我是為自己招的嗎？”
    牛馬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以你的表現加上我的推薦，等我離職以後你成為代理部長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到時候餐廳肯定要補充一到兩個人手，想要壓服新人，你小子還得靠自己的實力。”
    “但如果那隻貓來了，以你們倆的關係，它就是你實力的一部分。到時候你們兩個一個主外，一個主內，不管誰來了都翻不過天去。”
    “懂嗎你？”
    牛馬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
    “厲害厲害，沒想到大佬你還有這種謀劃。”
    劉正佩服道。
    “哼哼，別以為你小子是魅魔就了不起。你再左右逢源，終究是沒當過領導，這些事兒你還有的學呢。”
    牛馬得意地說道。
    “是是是，大佬計謀深遠、布局高深，讓小弟我高山仰止、歎為觀止。”
    “不過拿破侖老大和咱們關係不錯，挖它的牆角是不是不太合適？而且，三文魚自己也未必願意來外賣部，此事我看還是要從長計議。”
    送上一串馬屁後，劉正委婉地說道。
    牛馬的計謀倒是沒錯，但關鍵是他哪兒來的深遠。
    到時候牛馬走了，他也跑路了，那三花貓不就坐蠟了。
    先不提它有沒有獨掌大權的本事，它也沒有那個心啊。
    坑別人也就算了，坑貓貓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不行不行。
    “嗯，你說的也是。反正這是你自己的事，你看著辦吧。”
    牛馬點頭道。
    “好嘞。”
    打消了自家大佬的靈機一動，劉正鬆了口氣。
    因為信息不對稱的原因，導致雙方很多時候都無法理解對方的行為。
    弄得好那就是打信息差獲利，弄得不好那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對了，忘了通知觸手怪了。”
    劉正給觸手怪打去了電話。
    “你聯係上愚者大佬了嗎？”
    觸手怪急不可耐地問道。
    “聯係上了，它沒答應收你為徒，但願意和你交流一下寫作經驗。”
    他說道。
    “啊？好吧，那也行。”
    觸手怪有些失望，但還是接受了現實。
    “還有，它邀請我去它家喝下午茶，讓我帶上你一起。”
    劉正說道。
    “哦。哦？我的天呐！”
    觸手怪反應過來之後發出了一聲尖叫。
    “什麽時候去啊？”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之後它問道。
    “過一會兒吧。”
    他看了眼時間說道。
    “啊啊啊啊啊！！！！！”
    觸手怪聞言發出一陣尖銳爆鳴。
    “為什麽這麽快？怎麽辦，怎麽辦？”
    “你要不先冷靜一下？”
    劉正試探著說道。
    “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你的女神讓你去她家裏喝茶你也能冷靜嗎？”
    觸手怪反問道。
    “呃，你不是公的嗎？”
    “那有什麽關係，見偶像可比見女神還要刺激多了。如果愚者大佬願意的話，我不介意在下麵。”
    觸手怪毫不猶豫地說道。
    “嗯行吧”
    劉正再次確認，他和這幫大都會居民的三觀之間存在無法填平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