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個學生，原來是別的老師班上的。”
    “那個老師教不好，就說那個學生腦子笨還不好好學，家長就把學生轉到了母牛馬的班上。”
    “結果轉班以後，那個學生的成績進步很快，性格都開朗了不少。他的家長就投訴了原來那個老師，說他教學無方還人身攻擊。”
    “那個老師自知理虧，不敢再懟家長，就恨上母牛馬了，仗著自己是老板的親戚又是老員工，經常給母牛馬使絆子，還陰陽怪氣。”
    “最近還挖走了母牛馬班上的第一名，鬧得挺難看的。”
    山魈把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挖走了第一名有什麽影響嗎？”
    劉正問道。
    “補習班的學生要是能考上好學校，不僅學生家長那邊會有表示，補習班這邊也是會有獎勵的。”
    “這個戰績拿出去也能吸引更多的好生源，形成正向循環。”
    “當然了，這都是我親戚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反正有影響就對了。”
    山魈回道。
    “我明白了。知道那個老師的信息和地址嗎？”
    他又問道。
    “我的帽子修好了嗎？”
    山魈反問道。
    “我已經給織蛛了，修複還要一段時間。”
    劉正麵不改色地說道。
    “那你什麽時候給我帽子，我就什麽時候告訴你。”
    “好。”
    他掛斷了電話，撓了撓頭。
    “淦，又差點忘了。”
    他低聲罵了一句。
    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劉正畢竟還是個人腦，不可能全都記得住。
    不過他關於電話號碼的記憶都很清晰，甚至在腦子裏自動形成記憶宮殿。
    考慮到不能存電話號碼是適用於整個大都會的規則，他覺得這大概是大都會居民的固有天賦。
    “要是能再來一天假期就好了。”
    劉正歎了一口氣。
    再來一天假期，他就能把積攢的事情全都清掉。
    嗯，雖然也可能是變得更多。
    走進外賣通道，他把觸手抵在了牆壁上。
    “我已經找到了能配出原配方的藥師，並訂購了二十罐，今天應該就能到貨。”
    “不過這個畢竟是癮品，所以我自作主張讓它添加了會讓味道變得更難吃但不影響藥效的成分。如果你很反感，就往後退一點，我讓它取消。”
    劉正說道。
    他靜靜等待了幾秒鍾，外賣通道並沒有任何動作。
    “我對抑鬱症也有一些了解，除了藥物治療外，心理治療也是很重要的。”
    “如果有什麽能讓你開心的事，比如說想殺什麽人、吃什麽東西、炸什麽地方之類的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盡力去做。”
    劉正又說道。
    “啪嘰！”
    一團東西掉到了他的麵前。
    劉正彎腰摸索了一陣，撿起了一坨軟軟彈彈的東西，手感和果凍不能說是完全不同，也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不過，物品提示並沒有出現。
    “謝謝。”
    劉正道了聲謝，將東西揣進了兜裏，然後繼續向前走。
    “好香好香！”
    回到休息室，他一進門，牛馬就從草堆上彈了起來。
    “你小子，帶什麽好吃的回來了？”
    牛馬舔了舔厚嘴唇說道。
    “沒帶啥啊？”
    劉正茫然道。
    “不可能，我都聞到味兒了。藏哪兒了，快拿出來給我吃吃。”
    牛馬迫不及待地說道。
    “真沒帶，我訂的藥都還沒拿回來呢。”
    他聳了聳肩道。
    “放屁，就在你口袋裏，我已經聞出來了。”
    牛馬根本不相信他的說辭。
    “我口袋裏？你不會是說這個吧？”
    劉正從兜裏拿出了外賣通道給他的東西。
    一坨形狀不規則的半透明肉凍，裏麵還有一根小小的指骨。
    “對對對，就是這個。你居然弄到了一塊‘肉骨頭’。”
    牛馬連連點頭，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肉骨頭’是什麽？”
    他問道。
    “‘肉骨頭’是更高級的‘肉’，是量變也是質變。就你現在手上這塊‘肉骨頭’就能抵得上一百份‘肉’了。”
    牛馬說道。
    “這麽厲害？”
    劉正想也不想地掀開傳奇外賣箱，把“肉骨頭”放了進去，正好躲開了牛馬的撲擊。
    “喂，你小子不會想著吃獨食吧？你又沒有正經的修煉法門，吃下去也消化不了多少，純屬浪費，還不如給我吃。”
    牛馬麵色不善地說道。
    “我就沒打算吃。上次守墓人提醒了我，讓我多準備點肉，這個正好留著去盜墓的時候用，或者等拍賣會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換到好東西也行。”
    他說道。
    “這種好東西你拿去拍賣？你有病啊？”
    牛馬罵道。
    “能用得上的東西才是最好的，你要是能用別的物品跟我換，我把‘肉骨頭’給你也行。”
    “我不管，為了你我受了好幾回傷還沒好利索呢，你趕緊把‘肉骨頭’給我吃了補補。”
    牛馬見說不過就開始耍賴了。
    “巨佬不就是收‘肉’的嗎？你想吃‘肉骨頭’可以找它要嘛。”
    劉正無奈地說道。
    他大佬是牛馬，牛馬的大佬是奧因克，那奧因克自然就是巨佬了。
    “它攢的‘肉骨頭’是要上交的，不然你以為黑市憑什麽包庇它啊？”
    牛馬翻了個白眼。
    “當初老大可不隻是屠了半個餐廳那麽簡單，出去以後也是幹了不少大事的。”
    說完，它斜了劉正一眼。
    “當然，跟你小子肯定是沒法比了。”
    要是奧因克和劉正一樣能搞事，大概率活不到黑市找到它的那天。
    “低調低調，大佬你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劉正擺了擺觸手道。
    “我踏馬沒在誇你！”
    牛馬瞪了他一眼。
    “快點把‘肉骨頭’給我，不然以後的外賣都你自己去送。”
    “你真想要啊？”
    “廢話，不然我在這兒跟你逗悶子嗎？”
    牛馬沒好氣地說道。
    “好吧，那你拿去吧。”
    劉正從傳奇外賣箱裏拿出了“肉骨頭”，遞到牛馬嘴巴。
    “咦，你小子真給啊？”
    牛馬聳動著鼻子，狐疑道。
    “你是我大佬嘛，一塊‘肉骨頭’而已，真想吃就給你咯。”
    他聳了聳肩道。
    他倆的關係談不上牢不可破，但也不是一塊“肉骨頭”就能破裂的。
    就像牛馬給他紀念獎章一樣，生死關頭不用說都會給，但拿去泡妞說破天也不給。
    “我在老大那兒的份額早用完了，你可別想我去找它幫你拿‘肉’。”
    牛馬警惕道。
    “我知道，本來也沒指望過你嘛。”
    劉正點頭道。
    預支了一千份“肉”嘛，還是為了給他買出境的名額用掉的。
    “什麽意思？本大爺不配被你指望嗎？”
    這話牛馬就不愛聽了。
    “配配配，那我的‘肉’？”
    劉正試探著問道。
    “這次就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牛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吃掉了“肉骨頭”，然後移開了目光說道。
    “嗬嗬。”
    他翻了個白眼。
    “你小子也是犯糊塗了。‘肉’這玩意兒不是遠在天邊，盡在眼前？”
    牛馬說道。
    “哪兒？你嗎？”
    “當然不是我。好啊，我就知道你小子想竄本大爺的位。”
    牛馬大怒道。
    “別鬧了大佬，快說快說。”
    劉正跑了一天也有點累了，懶得陪它演對手戲了。
    “哼。誰給你的‘肉骨頭’，你就去找誰唄。連‘肉骨頭’都有，普通的‘肉’還不是一大堆。”
    牛馬說道。
    “有道理。行，到時候問問看。”
    正說話間，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
    “你去開門。”
    牛馬命令道。
    “哦。”
    劉正推開門，白羽雞一臉嚴肅地站在外麵。
    “嗯？你在吃‘肉骨頭’？”
    它銳利的目光直刺向牛馬。
    “喲嗬，這你都聞出來了，這鼻子比狗鼻子還靈了。”
    牛馬樂嗬嗬地說道。
    “又是這個人類弄來的？”
    白羽雞問道。
    “是他在本大爺的領導有方下弄來了。”
    牛馬糾正了它的說法。
    “真不知道你哪兒走的狗屎運，我要跟老板說，以後新員工廚房要有優先挑選權。”
    白羽雞頗為嫉妒地說道。
    “優先挑選權也不是你說有就有，要看部門績效的好嗎？這段時間論績效，你們廚房和客服部加在一起也不是我們外賣部的對手。”
    牛馬自信地說道。
    “他那些績效和送外賣有關係嗎？”
    “怎麽沒關係？他要不出去送外賣，能有機會搞事嗎？他不搞事，能有那麽多成績嗎？”
    牛馬振振有詞地說道。
    “我懶得跟你說。人類，你是不是在外麵賣肉了？”
    白羽雞又看著劉正說道。
    “這你都能看得出來？”
    這次輪到劉正驚訝了。
    “身為一個優秀的主廚，沒有什麽能逃得過我的眼睛。”
    白羽雞得意地說道。
    “好吧，我去買東西差點錢，沒辦法就隻能賣肉了。”
    “你的肉也屬於餐廳的財產，就算要賣也隻能賣給我。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白羽雞嚴厲地說道。
    “聽到了。”
    他模棱兩可地回道。
    “你買了什麽東西？”
    白羽雞又問道。
    “買了顆蛋。”
    劉正把龍蛋拿了出來。
    “龍蛋！”
    牛馬一口將“肉骨頭”吞進肚子裏，甩著口水就衝了過來。
    “人類，把龍蛋賣給我！”
    白羽雞也高聲叫道。
    “停！”
    劉正大喊了一聲，然後並沒有任何作用。
    “這是老板要的東西。”
    他立刻又喊道。
    這次效果立竿見影，牛馬和白羽雞都立刻停下了動作。
    “你小子不會是騙人的吧？”
    牛馬懷疑道。
    “大佬，你動動腦子，我敢在餐廳裏編老板的瞎話嗎？”
    劉正無語道。
    “那倒也是。你小子罵誰沒腦子呢？”
    牛馬朝他屁股踹了一腳。
    “意思是你在餐廳外麵就敢咯？”
    白羽雞陰惻惻地說道。
    “別說在餐廳外麵，就是在大都會外麵我也不敢。我對老板的忠心，天日可表。我對老板的尊敬，血月可照。我心澄澈如明鏡，所言所行皆為忠誠。”
    劉正突然一個立正，右手貼在心口，慷慨激昂地說道。
    “你小子，不去市政廳真是可惜了。”
    他突然來這一下給它們兩個都整不會了，半晌後牛馬才說道。
    “客服部的人真應該來外賣部找你進修一下拍馬屁的技術。”
    白羽雞也說道。
    “謝謝，謝謝誇獎。”
    劉正朝兩非人微微鞠躬。
    “我們沒在誇你。”
    白羽雞麵無表情地說道。
    “主廚老大的意思是，我表達對老板的忠心這件事情不對咯？”
    他說道。
    “我沒這麽說，你小子別亂說話。”
    白羽雞的羽毛一下子炸開。
    “那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
    劉正嘴上說著，心裏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想陰他？要論煽風點火、玩弄文字，一個廚子怎麽比得上他這個幹過記者的。
    “不給吃就收起來，別在這兒饞我們。”
    牛馬打斷了他們的語言交鋒。
    “哦，好的。”
    劉正從善如流。
    “拿破侖，你又來幹啥？”
    牛馬問道。
    “給這個人類送東西。”
    白羽雞摘下廚師帽，從裏麵掏出了一件cos服。
    “謝謝主廚老大。”
    劉正眉開眼笑地接了過來。
    “你別高興得太早，答應我的事情什麽時候做？”
    白羽雞質問道。
    “現在就可以。”
    他算了算說道。
    激光筆、三咫鏡、cos服，這次他的底牌比上次出境的時候還要豪華，收拾一個前特別行動小組的成員應該不成問題。
    “好，那我馬上下單。”
    白羽雞果斷道。
    “等一下，我先把渥太華請過來，讓它照著你的樣子先把cos服弄好。”
    劉正說完就給大白鵝打了電話。
    “老大哥，cos服到了，拿破侖主廚也在，麻煩您老拔冗過來一趟唄。”
    他恭敬地說道。
    “好啊。”
    大白鵝沒有多話，很快就出現在休息室的門口。
    “好久不見，渥太華。”
    白羽雞先打了招呼，不過語氣並不熱切。
    “好久不見，拿破侖主廚。”
    大白鵝也回了個招呼。
    “這算不算是三個部門主管開會？”
    劉正開了個玩笑說道。
    “你這小子又亂說話，不列顛部長才是客服部的主管。”
    大白鵝嗔怪道。
    “前主管也是主管嘛。不列顛部長代表的是客服部的現在，您代表的是客服部的過去，沒有既往哪兒來的開來呢？”
    他笑嘻嘻地說道。
    “你這小子不去市政廳真是可惜了，真應該讓客服部的小子們都來找你進修一下拍馬屁的技術。”
    大白鵝誇讚道。
    “這是我們的台詞！”
    牛馬和白羽雞異口同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