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再借我點東西唄。”
    劉正換上一副笑臉。
    “你這變臉比變態還快。不借。”
    牛馬斷然拒絕。
    “大佬您也聽見了，這是老板交代下來的活，我也沒辦法啊。”
    他訴苦道。
    “老板交代給你的活，跟我有啥關係。”
    牛馬不為所動。
    “外賣部就咱們兩個人，我要是辦砸了差事，你能好到哪裏去？不說別的，我要是被罰得送不了外賣，你可就得自己去送了。”
    劉正說著其中的利害關係。
    自從他來了以後，除了被他連累的那幾回以外，牛馬的工作量是直線下降的。
    別說他那些熟人主動點的單，就是強製配送的單子也基本輪不到牛馬去送。
    牛馬每天基本上就是待在休息室裏屯膘，甚至什麽都不用幹就有外快拿，日子過得比領導還領導。
    不然白羽雞為什麽那麽羨慕嫉妒恨呢？
    “沒了，真沒了，剩下的那都是我準備當做傳家寶的。”
    牛馬嚷嚷道。
    “你都還沒孩子呢，傳家什麽寶？趕緊的，你不借我可就把那個核桃換出去了嗷。”
    “本來就給你了，換就換唄。”
    牛馬裝出不在意的樣子。
    “那你就永遠不知道核桃裏麵是什麽咯~”
    他拖長了聲音說道。
    “你小子威脅我？”
    牛馬一瞪眼。
    “誰威脅你了，我隻是在陳述事實。你總不能指望我把你的好奇心放在老板的任務前麵吧？”
    劉正說道。
    “少拿老板來壓我。我幫老板做事的時候，你小子還沒生出來呢。”
    牛馬冷笑道。
    “我就是說說而已，你的頭要這麽容易低，到處就不會看養殖場外麵的天了。”
    他笑了笑說道。
    劉正現在對牛馬威逼利誘很多時候已經不是為了效果，隻是單純為了拌嘴罷了。
    “你知道個屁，我那是落枕了脖子彎不下去。”
    牛馬白了他一眼。
    “嘿嘿。”
    劉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是真是假，隻有牛馬自己心裏清楚。
    不管惡龍殺死了多少勇士，也殺不死那個曾經想要屠龍的自己。
    “就隻有這個了，你最好別給我換出去。如果換出去了，你就必須拿讓我滿意的物品來還，別想拿錢或者我用不上的東西糊弄。”
    正當他以為薅牛馬毛失敗的時候，牛馬卻突然開口。
    接著，它從嘴裏吐出了一塊金屬片。
    金屬片垂直落地，輕而易舉地插進了硬如鋼鐵的地麵中。
    一股凶邪之氣從其上散發出來，讓劉正汗毛一豎，下意識地取出鏽刀和屠刀握在手中。
    “慫什麽，不過是塊破銅爛鐵而已。你那麽多大人物都見過了，還怕這麽一塊死物？”
    牛馬嘲諷道。
    “那是因為那些大人物並沒有真地想弄死我，這塊破銅爛鐵就說不定了。”
    劉正反駁道。
    作為同樣喜歡吞噬血肉的黑山羊幼崽混血，他從這塊金屬片上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
    不過他也確實是身經百戰了，一開始的應激之後便恢複了正常。
    劉正撿起金屬片，鋒利的氣息直接切開了他的觸手，鮮血流到金屬片上立刻被其吞噬。
    “更多，我還要更多！給我你的血肉，成為我的奴隸！”
    一道殘破但凶厲的意誌沿著血液侵入他的腦海。
    “什麽玩意兒也當我的主人，問過往我身上蓋章的那些大佬們的意見了嗎？”
    劉正冷笑道。
    他舉起觸手，無數臉龐般的花紋浮出表麵。
    這是“嘎嘎爽”浴場的玉蛐蛐封印在他體內的殺氣和怨念，此刻受到殺戮之兵的刺激便自動出現。
    劉正揮動鏽刀，向金屬片做出揮砍的動作。
    而腦海之中，人類版的他也握著龍鱗刀看向那道不請自來的意誌。
    “嘎吱！”
    嘶啞難聽如同牙齒互磨般的聲音響起，那道意誌被劉正擊退，金屬片上籠罩的凶煞氣息也暫時蟄伏了起來。
    “區區一個死物也想吃我？要不是我最近腸胃不好，現在就把你嚼碎了再拉出去。”
    他驕傲地說道。
    “你裝逼之前能把你的鼻血擦了嗎？”
    一邊的牛馬吐槽道。
    “誒？啊哈哈，不好意思，最近有點上火。”
    劉正用衣袖擦幹了鼻血還有不知道什麽液體的混合物。
    他看向金屬片，發現這原來是塊刀尖，斷口光滑無比，應該是被另一把神兵利器斬斷的。
    刀片之中還嵌入了一條骨頭，從形狀來看應該是脊骨。
    “名稱：虎魄的碎片”
    “類型：雜物”
    “品質：完美”
    “效果：可以用於鍛造裝備或修煉殺道。”
    “備注：黃帝！你欠我的，拿什麽還！”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牛逼啊。”
    劉正由衷地說道。
    隻是一個刀尖就是完美品質，這要是完整版的虎魄至少也得是傳奇以上了。
    就知道牛馬這些年坑蒙拐騙，手裏肯定有好貨。
    “哼，知道就好。要不是我估摸著這輩子也不可能集齊所有的碎片，你就是給我一千萬我都不可能把這個借給你。”
    牛馬冷哼了一聲。
    它有青銅牛首在手，如果再得到虎魄，實力不說能吊打奧因克，至少吊打白羽雞和不列顛是一點問題也沒有了。
    “是不是每個大佬的手裏都有這種永遠集不齊的部件啊？”
    劉正不禁感歎道。
    “這不是廢話嗎？活得夠久，實力夠嗆，總得弄到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們食草動物的囤積癖已經夠低，你們這些食肉動物才是撿到根骨頭都要試試能不能拚個骨架出來。”
    牛馬吐槽道。
    “準確的來說，我是雜食動物？”
    他糾正道。
    再說了，牛馬算個屁的食草動物，吃肉吃得比他還歡。
    “可以修煉殺道是什麽意思？”
    劉正又問道。
    “你小子剛剛不是吃過虧了嗎？”
    牛馬回道。
    “這把刀的材質本身就極為凶邪，它的主人更是個絕世殺神，所以裏麵蘊含著極其精粹的殺氣。隻要你知道借刀兵凶煞修煉殺道的法門，又能承受得了負荷，殺道修為自然是一日千裏。”
    “這麽厲害，那大佬你怎麽沒用？”
    “我得到這玩意兒的時候實力已經很強了，就這麽一塊刀尖，練不出什麽名堂就廢了。萬一到時候我集齊了全部碎片，結果因為廢了這一塊拚不出來虎魄，那才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牛馬哼了一聲道。
    “這詞兒是這麽用的嗎？”
    他麵色古怪。
    算了，不能對牛馬的妻授二手成語有過高的要求。
    “那我能用嗎？”
    劉正有些期待。
    就他這點實力，應該對虎魄碎片造不成什麽影響吧？
    “能用啊。”
    “那大佬你教教我怎麽用吧。”
    劉正厚著臉皮說道。
    “教不了。我自己都不會。”
    牛馬搖了搖頭。
    “那你剛剛還說你會把虎魄碎片用廢？”
    “我說的會，是我自己會。我說的不會，是我不懂怎麽會的。就像你問我要怎麽擊碎一塊鋼板，我隻能告訴你一蹄子踹過去就行了。我教你了，你學會了嗎？”
    牛馬解釋之餘還不忘記嘲諷一下他。
    “好吧。”
    劉正歎了口氣。
    那看來不管是想解決身上的殺氣封印，還是想借虎魄碎片修煉殺道，他都得先完成武士一發的委托，從他那裏得到那名刀匠的下落。
    嗯，下回去公墓再問問守墓人，之前也是事情太多，都搞忘記了。
    劉正其實也不相信自己能集齊虎魄碎片，所以拿來提升自己實力要實際得多。
    什麽？你說虎魄碎片是牛馬的不是他的？
    以劉正對牛馬的了解，隻要它願意拿出來的東西，那都是有價格的。
    “對了大佬，現在我有老板的任務在身，是不是沒單子也可以出餐廳了？”
    劉正靈機一動。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就憑你小子的本事，晚上沒單子出餐廳，我怕你都走不出這條街。”
    牛馬說道。
    “這不是有大佬你在嘛。”
    他笑嘻嘻地說道。
    “拿了我的東西還想讓我給你當保鏢？想得美。”
    牛馬都懶得找借口拒絕。
    “這是老板的私活，你參與其中也可以刷刷好感度嘛，畢竟你以後還要跟餐廳做生意呢。”
    “而且，這種拍賣會難得，要是到時候有你看上的東西，我也可以幫你拍下來嘛。”
    劉正循循善誘。
    “嗯”
    牛馬聞言沉吟。
    “再給你一萬辛苦費。”
    他拿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媽的，我現在都不知道我是在給餐廳工作，還是給你小子打工了。”
    話雖這麽說，牛馬還是站了起來。
    “走走走，趕緊的，我還要回來睡養精覺呢。”
    它嚷嚷道。
    “養精覺是什麽鬼？”
    “尼羅河沒跟你說？充足的睡眠對於保證精子活性非常重要。”
    牛馬說道。
    “沒有。”
    劉正虛著眼道。
    尼羅河醫生跟他說這個幹什麽，就算他真的和塞莎結婚了，那木乃伊也不能生孩子啊。
    不然尼羅河醫生自己早就開枝散葉的，就算他自己不想，拉神也會逼著他繁衍族群。
    “哼，看來你小子人緣也沒那麽好嘛。”
    牛馬自覺扳回一城，露出得意的笑容。
    “是是是，我哪兒能跟大佬你比啊。”
    劉正一邊敷衍，一邊給鍋口湯子打去了電話。
    現在可以直接出餐廳還有牛馬當保鏢，也就用不著她點外賣了，可以留著下次再用。
    打完電話，一人一牛馬出了休息室，走進了外賣通道。
    “咦？外賣通道怎麽變得這麽短了？”
    牛馬發出了和劉正一樣的疑問。
    “哦，我幫它弄了點東西，現在關係不錯。”
    他解釋道。
    “.一個通道你都不放過，下次你不會告訴我休息室也變成你後宮了吧？”
    牛馬像見了鬼一樣地說道。
    “應該不會吧。”
    劉正也不是很確定地說道。
    說起來，他也不知道外賣通道到底怎麽回事。
    到底是餐廳的一部分呢？還是獨立的個體。
    “我看不好說，你小子是真邪乎。”
    牛馬看向他的眼神中竟有一絲畏懼，也不知道是畏懼什麽。
    出了通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血月斜掛高空，如同一個盛滿了鮮血的臉盆。
    “我怎麽感覺它好像永遠都是滿月啊？”
    劉正看著血月問道。
    “你見過它別的樣子嗎？”
    牛馬反問道。
    “呃，那倒沒有。”
    他老實回道，
    畢竟他也就看了這幾天的血月而已。
    “那你還問？”
    牛馬翻了個白眼，
    “我在外麵看到的月亮是殘缺的，就像被咬了一口一樣。”
    劉正比劃道，
    “是嗎？那是什麽顏色的？”
    牛馬好奇地問道。
    “蒼白的。”
    “那應該挺好看。反正我們這個月亮一開始就是這個樣子了，隻有位置會變化，樣子基本上不會變。嗯，也不好說。”
    牛馬好像想到了什麽。
    “怎麽了？”
    這回輪到他好奇了。
    “好奇心那麽重，你想當冒險者啊？小心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說說嘛，我知道的秘密夠多了，也不差這一個。”
    劉正表示無所謂。
    “我差！”
    牛馬瞪眼道。
    “不說就不說嘛，那麽激動幹什麽？”
    他撇了撇嘴道。
    “那還不是讓你小子給氣的。趕緊走，你不怕黑我還怕呢。”
    牛馬輕踹了一腳劉正的屁股。
    兩人先是來到了診所，卻發現不僅大門緊閉，連獅身人麵獸也不在外麵守著。
    “不會出事了吧？”
    兩人都是心中一驚。
    “醫生，醫生，你在家嗎？”
    劉正立刻上前拍門。
    “劉正？”
    片刻後，門內傳來了尼羅河醫生的聲音。
    “是我。”
    他鬆了口氣，趕緊回道。
    “這麽晚了你來幹什麽？”
    尼羅河醫生有些疑惑。
    “拍賣會提前到今天晚上了，我還領了個額外的任務，所以想找您在借點超凡物品。而且，我還從守墓人那裏接了個找火的活，也要請您幫忙。”
    “對了，我大佬牛馬也一起來了。”
    劉正說道。
    “你們等一下。”
    聽完他的話，尼羅河醫生卻沒有立刻開門。
    雖然他的話基本都對得上，但晚上出沒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尼羅河醫生也不得不多做防範。
    “待會兒別亂動啊，隻要你們沒有惡意，就不會傷害你們。”
    尼羅河醫生叮囑道。
    “好的。”
    劉正點了點頭，牛馬也沒什麽意見。
    很快，一道灼熱的陽光從貓眼裏射了出來。
    這道光線先是射向劉正，然後毫無阻礙地從他身體裏穿過。
    接著光線又射向牛馬，也是沒有什麽異常。
    “進來吧。”
    檢測完畢，尼羅河醫生打開了大門，把他們迎進了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