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織蛛娘舉起了自己的前肢，指了指劉正的觸手，又指了指披風。
    “吱吱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劉正感覺它好像翻了個白眼。
    “你的意思是，你有那麽多手，我也有那麽多手，為什麽我就不能縫披風？”
    他猜測著織蛛娘的意思。
    “吱！”
    織蛛娘點了點頭。
    “那能一樣嗎？術業有專攻，雖然我不會縫衣服，但我按起摩那可是其疾如風，其徐如林的。”
    劉正驕傲地說道。
    “吱吱？”
    織蛛娘指了指他的傳奇外賣箱。
    意思很明顯，你丫不是個外賣員嗎？怎麽你的術業專攻是按摩啊？
    “你不懂，送外賣是個綜合性的工作。隻有掌握各種能夠打動客人的技能，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或者一動不動地收下外賣。”
    劉正一本正經地說道。
    “吱吱？”
    織蛛娘撓了撓頭，一副覺得哪裏哪有問題但又說不上來的樣子。
    “你就學吧，這裏麵全是學問。”
    他擺了擺手道。
    “吱吱。”
    織蛛娘懵懂點頭。
    “對了，我那件大衣和帽子呢？”
    劉正問道。
    “吱吱！”
    織蛛娘吐出了兩個絲包。
    它吸回蛛絲，裏麵正是修補完整的大衣和帽子。
    “很好。幹得漂亮。”
    他撿起大衣和帽子，順觸手摸了摸織蛛娘的頭以示鼓勵，結果把後者嚇得一下子縮了回去。
    “我有那麽可怕嗎？”
    劉正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織蛛娘有些無語。
    明明三文魚和吸血妹他們都很享受的。
    左右無事，他躺在草堆上看起了報紙。
    看著看著，他就睡了過去。
    等劉正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也就是他來到大都會的第十天。
    “真舒服啊。”
    他先是伸了個懶腰才睜開了眼睛，然後便看到牛馬正在草堆上酣睡。
    “咦？”
    劉正再看向自己，隻見傳奇外賣員馬甲上印著一個巨大的蹄印。
    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連忙拿出鋸齒屠刀照鏡子。
    果不其然，他的左右兩邊臉上也有兩個殘缺不全的蹄印，腮幫子腫得老高。
    “嘶~”
    這時，疼痛感才後知後覺地發作。
    劉正又是無語又是佩服。
    牛馬到底是怎麽做到在不弄醒他的情況下把他暴打了一頓，還挪了個位置的？
    “對了，馬鞭。”
    劉正看向牛馬的下半身，卻見它把屁股夾得緊緊的，根本看不見。
    “嘁，都是大老爺們兒，防誰呢？”
    他撇了撇嘴。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正好早上六點。
    想了想，他還是先給洋子打去了電話。
    既然得到了一天假期，那去十萬大山的事情就要提上日程了，前期的準備先做好，免得浪費時間。
    “怎麽了？”
    洋子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麽元氣滿滿。
    “這麽精神，我還以為你這會兒還在睡覺呢。”
    劉正笑道。
    “有些客人就喜歡早上來泡湯。”
    洋子解釋道。
    “那你睡覺時間怎麽辦？”
    “抽空睡唄，還能怎麽辦？”
    洋子無奈地說道。
    “真辛苦。要不我把你介紹到城裏來工作？想留在浴場街的話，去‘嘎嘎爽’浴場也行。”
    他提議道。
    “隻要是做這行的，哪裏都差不多，除非生意不好。你不用惦記我，隻要我姐夫還在，我最多累一點，別的也沒什麽。”
    洋子搖了搖頭道。
    她本身也不是喜歡依靠別人的性格，不然早就求她姐姐把她弄到城裏去工作了。
    “事後湯姥姥沒找你麻煩嗎？”
    “抽了十鞭子，吃了八條大爺給的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洋子回道。
    “那就好。八條大爺他們也都還好吧？”
    “都挺好的。對了，八條大爺說你要是還知道打電話回來，就讓我說它有事找你。”
    洋子想起來說道。
    “急事嗎？”
    “看著倒不像很急的樣子。”
    “那就讓他等等。對了，你姐姐有沒有跟你說你姐夫可能要調到別的部門的事情？”
    劉正問道。
    “說了，還說多虧了你幫忙。”
    洋子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她第一次看男人，結果眼光還不錯。
    “一家人嘛，應該的。不過邊境管理局還挺危險的，而且對百鬼行的影響力有限。你還是要早做準備。”
    他點了洋子一句。
    “如果我留在百鬼行，會不會對你有幫助？”
    洋子沉默了片刻問道。
    “會，但不多。”
    劉正實話實說。
    雖然讓洋子幫忙肯定更放心，但副部長、十三幺還有八條大爺也不是不能用。
    而且，除了石精之外，他暫時也沒有與百鬼行相關的事情。
    “比起讓你幫我通風報信之類的，還是讓你有更好的工作和生活對我幫助更大，因為這就是我待在大都會的意義。”
    劉正接著說道。
    如果不是在大都會結下的善緣未了，他早就跑路了，鬼才願意留在這個糞坑中的糞坑。
    “你對她們都這樣說嗎？”
    “不，這句話隻對你一個人說過。”
    他搖了搖頭。
    “不過，隻要是對我好的人，我都是這個態度。”
    還沒等洋子高興，劉正又說道。
    “.有的時候感覺你像個渣男，但有時候又感覺你是個笨蛋。”
    洋子吐槽道。
    “不衝突嘛。好了，接著說正事吧。你認識石精一族的客人嗎？”
    他問道。
    “不認識。石精一族的客人都比較沉默寡言，也不需要我們怎麽服務，和它們最熟的應該是按摩部的人。”
    洋子回道。
    “我猜也是。那你幫我聯係一下十三幺部長，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劉正說道。
    “嗯。你什麽時候回來？”
    洋子問道。
    “今明兩天應該就會回來了。”
    他想了想說道。
    “嗯。”
    洋子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幺雞說你找我？”
    十三幺大聲說道。
    “十三幺部長，幾天沒見，別來無恙啊？”
    劉正笑著問道。
    “我能有什麽恙，就一百鞭而已，還抽不死我。”
    十三幺大大咧咧地說道。
    “那當然，像您這樣的好漢，別說一百鞭了，就是一千鞭一萬鞭也破不了皮。”
    他奉承道。
    “嗯？你小子又想搞什麽事情？”
    十三幺立刻警惕起來。
    “剛才我是吹牛的，別說一萬鞭，就是五百鞭我都抗不下來。你要有什麽事找八條那老頭子去，他比我抗揍。”
    “哈哈。不搞事不搞事，就是想讓您給石精一族傳個話，我手裏有它們可能想要的東西，看能不能約個時間地點見一麵。”
    劉正忍住笑道。
    “你找它們幹什麽？”
    十三幺問道。
    “我有事要去一趟十萬大山，想讓它們給我當個向導。”
    他說道。
    “哦，那你確實找對人了。石精一族在十萬大山的年頭比那些蠻子還久，要不是它們不愛動彈，十萬大山也不會輪到那些蠻子做主。”
    十三幺說道。
    “是吧。那就麻煩十三幺部長幫我聯係一下吧。”
    “幫你聯係，我有什麽好處？”
    十三幺問得很直接。
    “您想要什麽好處，可以盡管提。”
    劉正大方地說道。
    “嗯，算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等以後有需要再說吧。”
    十三幺想了想說道。
    他一不缺錢二不缺人，在百鬼行的地位也很穩固，還真沒什麽需要求劉正的地方。
    “好。隻要我還在大都會一天，這個承諾就永遠作數。”
    劉正保證道。
    “還在大都會一天？你小子要去哪兒？上天啊還是下海啊？”
    十三幺揶揄道。
    “最近可能又要出境一趟。”
    他回道。
    “出境？還又？好家夥，你小子到底是什麽人啊？”
    十三幺震驚道。
    “主業是送外賣的，兼職那可就多了。部長要聽我慢慢講嗎？”
    劉正故意問道。
    “不不不，不用了。聽一個就少活十年，我才不上你的當。”
    十三幺猛猛搖頭。
    “哈哈，倒也沒那麽恐怖。那就拜托部長了。”
    “隻要是石精一族的都行？還是要指定是誰。”
    十三幺問道。
    “您是指石甜甜？”
    “沒錯。你小子竟然還記得她的名字，看來印象很深刻嘛。嘿嘿嘿。”
    十三幺發出銀蕩的笑聲。
    “我的XP可沒有部長您那麽廣泛。石甜甜好打交道嗎？地位高嗎？”
    劉正把話題導回正軌。
    “看情況了。不過你上次給她按得很滿意，還給你了消費，應該還是挺好打交道的。至於地位嘛，石精一族的雌性地位都挺高的。”
    十三幺說道。
    “那就她了，麻煩十三幺部長幫我聯係一下。”
    他果斷道。
    “行。不過我隻負責傳消息，可不幫你當說客啊。”
    十三幺強調道。
    “當然，不會讓部長你為難的。”
    “嗯，要不是看你小子還算靠譜，我也不可能答應幫你忙。”
    十三幺掛斷了電話。
    這次直到鬼手爬進來，都沒有來電鈴聲響起。
    給鬼手投喂了一條小魚幹，劉正撿起了外賣單。
    “餐品：超濃縮憨豆豆汁兒一杯”
    “地址：皇太後大道東17號”
    “訂餐人：諸葛靈”
    “時限：一個小時”
    “咦？”
    竟然是正常的單子。
    看來司雪是打算讓他自己決定休假的事件，那還挺良心的，不枉他拍的那麽多馬屁。
    不是休假的單子也挺好的，這樣他有充足的時間先把前置事項準備好。
    “大佬，我送外賣去了嗷。”
    劉正收起外賣單，打了聲招呼。
    牛馬一動不動，仿佛睡死了過去。
    “裝吧你就。”
    他翻了個白眼。
    要連這點警惕心都沒有，早就被送回廚房回爐了。
    出了休息室，劉正打開了餐車上的餐盒。
    一股發酵的臭味撲麵而來，將他衝了一個跟頭。
    “好家夥，這味兒可比現實裏的豆汁兒狠多了。”
    他捂著鼻子看向物品介紹。
    “名稱：超濃縮憨豆豆汁兒（一次性）”
    “類型：道具”
    “品質：精良”
    “效果一：使用後玩家的智力將大幅度下降，持續時間與玩家體質屬性負相關。”
    “效果二：在智力下降期間，僵屍或喪屍等死者對玩家的攻擊欲望極大幅度降低。”
    “備注：瘋狂戴夫農莊出品的神奇飲品，每天喝一杯，僵屍遠離你。”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喝完就沒有腦子給僵屍吃了是吧？”
    劉正吐槽道。
    這要是被強製配送的，那這個訂餐人也太慘了，不僅要被收“什一稅”，還要變成白癡。
    不過大都會慘的人太多了，不是熟人他也管不了那麽多。
    將餐品放進傳奇外賣箱，綠燈亮起。
    “很好。”
    他背起傳奇外賣箱，走出了外賣通道。
    “對了，忘記租車了。”
    雖然時間不緊張，但能省一點還是省一點，反正現在不差錢。
    “上校，租輛勞斯萊斯。”
    劉正打通了司機的電話。
    現實中這種頂級豪車他隻能在視頻裏看一看，現在倒是可以體驗一下。
    “租那玩意兒幹什麽，不好看也不好坐。”
    司機說道。
    “那您給推薦一款。”
    “卡宴S吧，動力強、底盤穩，駕駛感和乘坐感都不錯。”
    司機想了想說道。
    “行，那就聽您的。”
    劉正從善如流。
    “好，馬上到。”
    掛斷電話一分鍾不到，一輛藍色的SUV便開到了他的麵前。
    “側臉不錯，前臉看著有點呆啊。”
    劉正掃了一眼車身吐槽道。
    “開起來就不這麽覺得了。你要不滿意我就給你換一輛。”
    “那倒不用，我又不是開去泡妞去了。”
    他坐上駕駛位，發動引擎踩下油門。
    幾個絲滑過彎後他不得不承認，這輛車開起來確實很“聰明”。
    “早上好啊。”
    來到診所門口，劉正下場和獅身人麵獸打了個招呼。
    “昨天晚上我就來了，聽說你已經睡了就沒打擾你。今天感覺怎麽樣？”
    他一邊遞上小魚幹一邊問道。
    “要你管，別跟我說話。”
    獅身人麵獸沒好氣地說道。
    它在大都會混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受這麽重的傷。
    一想到自己是被幾條小魚幹騙去給這個人類拚命，獅身人麵獸就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大傻唄。
    “那小魚幹還要不要？”
    劉正問道。
    “要。”
    獅身人麵獸惡狠狠地吞下了小魚幹，還有他的一截觸手。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他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走進了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