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翠琴走進辦公室，渾身帶著怨氣。
    “她為什麽過來？過來幹什麽？你不是說她們母女永遠不會出現在這裏嗎？還大言不慚爸爸爸爸的，工人都看著呢，你讓我的麵子往哪裏放！”
    譚正明在電話裏聽老娘說譚正芳是突然決定要去外麵打工，還說打她電話也不接，他就暗叫糟糕。
    他還不了解自己這個好吃懶做的妹妹，能躺著絕不會站著，怎麽可能會去打什麽工，連快要開學的女兒都丟下不管，明顯就是做賊心虛的做派。
    正忐忑不安窩著火，瞧見趙翠琴摔門進來，一副刻薄埋怨的嘴臉，不由就發了怒。
    “那是我親生的女兒，來給我送頓飯怎麽著你了！真當這裏全是你地盤了！”
    趙翠琴驚愕捂著肚子，不敢置信看著怒氣衝天的男人。
    “譚正明！你，你吼我！我給你生了兒子，現在肚子還懷著你譚家的種，你就為了那個死丫頭吼我？！”
    “別整天拿兒子拿肚子要挾我，我譚正明沒虧待過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下！”
    譚正明惦記著老家後院那筆錢，沒好氣丟下話，大步走出辦公室，留下氣急敗壞的趙翠琴。
    “譚正明！你王八蛋！”
    …
    廠房外的路口，孫文雲看著過往的車輛，腦海裏是剛才表姐惱怒的表情，心下冷嘲。
    她這表姐是越來越蠻橫了，看來，她以後得想辦法讓譚茗心多來幾次。
    “阿姨，您叫什麽名字呀？”
    孫文雲回神，微笑看著身邊漂亮的女孩，“我姓孫，孫文雲。”
    譚茗心點頭，“真好聽的名字，孫阿姨，你長得好美，脾氣又溫柔，難怪能做前台門麵呢。”
    女人嘛，沒有不喜歡聽這話的，特別是同性的讚譽。
    孫文雲笑開，“謝謝，你也長得很漂亮，現在上高中了吧，16還是17歲？”
    “17，上高三了，孫阿姨，我能留你的電話嗎，免得下次我來找爸爸，他又開會什麽的，我提前打電話問一下你比較好。”
    譚茗心知道，這孫文雲表麵是個小前台，可在譚正明那裏，等同軍師。
    譚正明私底下做的那些違法勾當，多半是孫文雲經手，可謂信任至極。
    “當然可以。”
    孫文雲說著號碼，轉頭無意瞥見譚正明氣衝衝出來，上了停在警衛亭旁邊的轎車。
    譚正明開著車出來，按下車窗。
    “茗心上車，我送你回去。”
    譚茗心非常受寵若驚的模樣，開心應了一聲開門上了後座。
    “孫阿姨，再見。”
    “呃，再見……”
    孫文雲看著車子開遠，眼神思索，轉身回到櫃台，見趙翠琴也氣衝衝下樓，雙眼通紅。
    “文雲，譚正明呢？”
    “唔，剛才開車送他女兒回家了。”
    “什麽？混蛋！”
    “……表姐，怎麽了？我瞧見姐夫臉色也不好，你跟他吵架了？”
    趙翠琴拉著她進了後麵的休息室，開始哭訴。
    “說什麽很快就離婚娶我，說什麽他老婆女兒木頭似的，都是騙我的！他剛才為了那個死丫頭，居然罵我！嗚嗚，混蛋……”
    孫文雲表情微冷，嘴裏還是說著好話。
    “表姐，那人家女兒來給爸爸送飯，你總不能讓他把人趕出去吧，你還懷著孕，別這麽大動肝火的。”
    趙翠琴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跟天塌下來一樣。
    “不行！這廠子也有我出的錢，他當初就答應過我，永遠不會讓那對母女來這裏的，可現在還不是來了，說離婚說了多少年，到現在也沒離，我再等下去都人老珠黃了！”
    孫文雲瞥著趙翠琴因為懷孕圓胖的腰身，因為孕激素長滿痘痘的臉，心底嘲諷一聲。
    若不是因為當初她出的那點錢，還有個兒子傍身，正明也不會養她那麽久，她還真以為正明會娶她。
    …
    雅樂小區樓下，譚茗心下了車，目送車子走遠，轉身走向附近的文具店。
    提著重死人的大袋子回到家，譚茗心用美工刀在幾個超厚的筆記本中間都挖了個洞，將十萬塊分開幾遝，用紙包好再裹上黑色塑料袋一一塞進洞裏，用膠水粘上幾頁紙纏了好幾圈，最後全部塞進書包。
    把垃圾裝好，又收拾幾件換洗衣服塞進去，譚茗心背上書包出了門，喊了輛車回到金裕小區。
    上樓把五個筆記本藏進床底的一堆舊書中，譚茗心拿了數學課本，去到表哥房間的書桌坐下，打開電腦點擊下載好的教學視頻。
    她偏科很嚴重，文科類的一直名列前茅，可惜總被理科類課程拖後腳。
    她不求能一口吃成個胖子，但實在是忘得差不多了，不苦修一下，回學校沒法交代。
    再有，如今她已正式和譚正明交手，不能分心，而且還有許多事要做，隻希望不影響她最後的高考成績就行。
    叩叩。
    “心心？”外頭傳來張季元的聲音。
    譚茗心從書本裏抬頭，看時間才發覺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都五點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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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季元剛下班，還一身的工作服，把兩個小盒子遞過來。
    “喏，你要的錄音筆，外形上有點微瑕被回收的，說好了啊，隻是你聽課自用，不能流傳出去的。”
    張季元大學主修計算機，公司是電子科技，有這些微瑕樣品。
    譚茗心驚喜點頭，“當然，謝謝表哥。”
    張季元瞥見書桌上的課本，訝異挑眉，“喲，咱們文科小天才怎麽肯靜悄悄看起數學課本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譚茗心扁嘴，“別笑話我，再不苦補一下數學，估計我連大學都考不上。”
    “哈，難道被老師說了？我以前跟你說了多少次要給你補習，總是躲懶，能讓你這麽聽話的，不會是……”
    “……嗯。”
    張季元失笑，“還真是劉章民，妹妹，哥哥替你默哀三分鍾，哈哈！”
    當年張季元也是劉章民的學生，可謂是差點少年禿頭。
    譚茗心把錄音筆放下，跟著他走出客廳，靈機一動。
    “表哥，你可是劉章民的得意學生，我找什麽網上課程啊，直接找你補習不就行了？”
    張季元走進廚房幫田桂蘭摘菜，傲嬌瞥了眼過去，“那得看你表現。”
    譚茗心搶過籃子，狗腿鞠躬，“表哥，您老去客廳坐著看電視，待小妹做好飯，親自給您布菜！”
    “做好吃點，不好吃不教。”
    “哎！保管合您老胃口！”
    田桂蘭笑眯眯看著兄妹倆耍寶，有些訝異看著熟練摘菜洗菜的外孫女。
    這丫頭可是從來不近廚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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