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下室裏，97猛然睜開眼睛。
    溫暖幹爽的觸感從指尖傳來，提醒他已經回到了程野的床上。
    想起夢裏的叮囑，97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下床把房門打開。
    門外的寒意撲麵而來，饒是97身體素質不錯也打了個激靈。
    身後咯吱吱的下床聲響起，周澤夢遊似地一步步走向門外，在微弱的壁燈光芒中，身影逐漸淡去。
    “97，你醒了，程野情況怎麽樣？”
    壁燈下傳來李濱的聲音，是一部小型對講機。
    “沒事，幫我打開金庫，我要用兩個人頭大小，一雙鞋子大小的盒子。”
    97說完，舉著手電筒回到屋裏，小茶幾上擺著兩顆麵目猙獰的人頭，旁邊是一個小小的黑色骨灰盒。
    考慮到安全性，97抽出幾個摻了金絲的編織袋一一裝起來，才放心拎著出門。
    不遠處的黑暗中，門鎖咯咯轉動，在寂靜的地下室裏格外清晰。
    “好了，等下你有空上來簽字。”
    李濱看著從金庫抱著三個盒子出來，語氣輕鬆了不少，對守在身邊的王小燕點點頭，無常部的警戒線可以稍微下調一些了。
    五分鍾後，97回到地麵會議室，無常部排的上號的都到齊了，禦鬼者和非禦鬼者足足二三十人。
    雙方交流一下基本信息，王建軍臉上露出喜色，立刻安排人去通告無常部遇襲事件的後續。
    如此短的時間內追回被盜鬼物，並擊殺襲擊者，對無常部損失的威信有很大彌補。
    很快，一封無常部的後續通告發了出去。
    讓不少還在議論的人驚掉了下巴。
    這麽快？
    假的吧？
    一時間各大論壇沸騰了，無常部有這實力還當什麽分部，直接進帝都吧。
    但看到通告的x市市民信心大增，紛紛給無常部點讚。
    沒辦法，就算是假的他們也願意相信。
    除了相信，別無選擇。
    外界議論紛紛，無常部的會議室裏卻在討論另一件事。
    “……事情經過大概就是這樣，在我們之外，還有一些隱藏勢力，他們貌似很久之前就在接觸詭異的力量，我這次在夢裏經曆的兩家，白家在現實裏沒有關聯，而吳家在現實裏有跡可循。”
    97一邊說一邊接過工作人員複印的吳家古寨資料，快速過了一眼，挑出了吳濤的信息，圈出來展示給周圍看。
    “這就是帶走周澤的人。”
    一寸的半身照裏，青年身穿黑色正裝，精神氣十足。
    “我已經安排人打電話去確認了，確認後會上報總部，由他們接觸，可惜不在咱們勢力範圍，不然……”
    “我要喝他的血！”
    王小燕的話還沒說完，對麵一個膚色慘白的男人打斷了她的話。
    眾人看向這個男人，思索起吳家鬼血壓製厲鬼複蘇的可行性。
    會議室裏這些禦鬼者看似風光，實則各個都徘徊在生命倒計時的邊緣。
    長則月餘，短則數天。
    加入地府恢複社會秩序，除了自己的家人可以入住黃金屋，最重要的是，通過官方組織獲取與自己身上厲鬼對衝的鬼，再次進行駕馭。
    一來可以延長生命倒計時，二來增強自身實力。
    說話的男子叫宋建明，沒成為禦鬼者之前他是本地知名企業家，因為家中收藏的一件外國藏品，意外成了吸血鬼。
    這種外國鬼在中土很難找到對衝的鬼，國外一片混亂，秩序還不如中土，也沒法跨國交易厲鬼或鬼物。
    所以，宋建明可以說是會議室裏生命值最低的禦鬼者，其他人要麽已經成功二次駕馭，要麽正在全國適配，隻有他在等死。
    吳家的鬼血，讓他看到了一線生機。
    “我要喝他的血，無論付出什麽代價，幫我弄到他的血！”
    宋建明十分激動，研究所推測他隻剩三天左右的時間了，沒辦法再等了。
    說話間，他麵目猙獰，不由自主地露出尖牙，眼看就要當場化為厲鬼。
    非禦鬼者悄悄後退，而十幾位禦鬼者皺眉，他們最不願意麵對的就是這種情況。
    雖然宋建明不是他們麾下的小隊成員，但也不忍對他動手。
    “今天睡地板，明天當老板，聽懂掌聲！”
    大喇叭突兀地響起富有煽動性的聲音，會議室一掃壓抑的氣氛，眾人喜笑顏開，鼓掌聲不斷。
    就連快要失控的宋建明也鼓起掌，慢慢恢複了神智。
    “咳咳～”
    手持大喇叭的禦鬼者清了清嗓子，會議室的掌聲戛然而止。
    王建軍關掉大喇叭，看著一臉渴求的宋建明安撫道“宋總不要激動，我們這邊確認之後，會第一時間想辦法交換鬼血，用軍機空運過來。”
    “您對部裏的貢獻，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隻要有機會，不會不救您的，如果順利的話，一天時間，大概就能換到鬼血，給研究所半天時間，讓他們……”
    “不用研究！別浪費！我來當這個試驗品，直接拿我試！”
    宋建明趕緊拒絕，他一分鍾都不願意等，更何況是半天。
    如果鬼血在他麵前，他當場就喝下去。
    王建軍隻能連連點頭，表示ok，讓人兩個身穿防護服的人把他帶去就近的隔離室休息。
    “接下來，新帶回的那雙皮鞋會送去研究所，如果適配度高，將優先給予孫隊。”
    王建軍對一個光著腳渾身布滿青紫屍斑的女孩說道，女孩微微點頭，道了句謝，眼中跳動著說不出的喜悅。
    一道道豔羨的目光投在女孩身上，紛紛感慨她好命。
    那雙皮鞋具有小型鬼域——油坑，攻擊能力又剛好與她的能力對衝，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這次遇襲事件大體溝通完畢，後半場會議討論追查趙美麗的幕後黑手，以及犧牲員工的安置問題，對此不感興趣的小隊長可以離席。”
    王建軍話音落地，會議室的禦鬼者幾乎走完了，就連王小燕也起身離開去巡邏，隻剩幾個無法執行任務的小隊長旁聽。
    這種會議不值得禦鬼者浪費時間，平時都有專人把會議內容發給他們，有意見直接反映，直線對接。
    這次無常部遇襲事件，關乎無常部所有禦鬼者的尊嚴，所以不得不來開會。
    幸好，那位神經質的程部長還是值得信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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