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不管麵臨什麽樣的情況，都離不開勾心鬥角，互相殘殺。
    一定要打到沒得打，才會暫時停止內鬥，齊心協力對抗外敵。
    等外敵的事情解決了，再繼續鬥。
    程野早就知道人心難測，也無意摻和人和人的鬥爭，隻是張清山要做的事與他的計劃大致相同，他才來趟這趟渾水。
    充滿神性氣息的程野出現時，隻有天台上的幾人愣了愣，樓下那些老一輩禦鬼者都沒太在意。
    顯然這些人早已經把程野的變數計劃在內。
    古城北方的人也終於到了。
    北方來的人多了些，一共五個，他們望著樓頂的程野齊齊下跪，一腦袋砸在地麵。
    正當幾個部長好奇是不是跟程野要壓歲錢的時候，古城北方的月光忽地滅了。
    “神仙啊！我這一生積德行善，他們為什麽殺我？”
    “佛菩薩，為什麽惡人沒有惡報？”
    “老天爺！你睜開眼看看啊！”
    “憑什麽我為魚肉，他為刀俎？”
    “你教我向善！又為何棄我不顧！”
    一聲聲泣血般的哭訴向程野襲來，秦楓王小燕幾人雖聽不見，卻也能感受到詭異的攻擊已至，紛紛抽身後退，遠離程野。
    不過他們四人心照不宣地退到了一起，互為倚仗。
    大佬打架，殃及池魚。
    他們四個雖不算弱，比起大佬還差一些，靠在一起無論生存能力還是攻擊力，都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局麵。
    “打侏儒還是幫程野？”
    楚健心裏掂量著哪方敵人好下手，卻惦記著問一問王小燕，程野表現非凡，能不能獨當一麵還不確定。
    “打侏儒那邊，北邊交給程野，戲台我們插不上手。”
    王小燕不敢去戲台那邊，對程野也有信心，索性依楚健的意思打南邊的奇形怪狀三人組。
    秦楓和孔連城自然也沒意見。
    柿子挑軟的捏，瞎子和拿鐮刀的老太婆動手還留了侏儒防備，肯定他們最好欺負。
    商議完畢，四人拽著97先前弄出來的頭發一路滑了下去。
    天上的月亮無差別壓製鬼域，再加上醫院的限製，他們又不是葉明軒和孟老七，跳下去是會摔死的。
    “汪！汪汪汪！”
    一隻大狗蹲在程野身邊，對著空氣齜牙咧嘴。
    相比人型，它更習慣自己本來的形體。
    “沒事沒事，乖啦，一些雜念而已。”
    程野撫摸著大狗的頭，眼神裏滿是寵溺。
    無數肉眼難見的身影圍著他不停叩拜，嘴裏念的全是不平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身影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程野不得不抱著狗坐上蓮台騰空而起，避其鋒芒。
    倘若他是此界神明，隻怕金身法相都被這些惡念破了，一身修為毀於一旦。
    也正因如此，他不能用外界的力量來幹預這個世界的劫難。
    樓下那團金光中，葉明軒依舊看著孟老七無聲哀嚎，仿佛外界的事與他無關，他隻專心折磨這個妄圖奪他鬼域的人。
    可孟老七失去厲鬼力量，是經不起他折磨的。
    沒多久就咽氣了。
    葉明軒這才興致缺缺地把他的屍體扔出去。
    金光縮回他的身體，連帶著從孟老七身上拆下來的鬼也收進了鬼域。
    抬頭望了望那輪明月，要說不眼紅是假的，隻是……
    看著被張老手中黑黝黝的短杖打的左支右擋的女人，葉明軒放棄了落井下石的想法。
    反正老頭活不久了，等他死了再拿也不遲。
    鬼戲台上熱鬧非凡，鑼鼓喧鳴，卻一個人影也沒有，連先前那戴鬥笠的人也不見了，一看就凶的很。
    葉明軒不想自討沒趣，側過頭往醫院看。
    醫院一半黑一半亮著燈，亮燈窗口依然站著一個女人的身影。
    再往樓頂看，葉明軒一下來了興致！
    好家夥！
    坐蓮台！
    哪來的野神仙？
    一道金光拔地而起，頂著月光的壓製衝上天台，又火速退到遠處。
    這麽多鬼在拜他？
    葉明軒望著無數半透明的身體忍不住心裏發毛，可對這蓮台還是一陣眼熱，忍不住喊話道
    “哥們兒，你那蓮台哪來的？這麽多鬼拜你，你把握的住嗎？要不行給我吧，我替你分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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