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你可有悔？”
    “妾隨大王，生死~無悔！”
    黑咕隆咚的戲台上，一唱一和兩聲戲腔響起，熄聲的各種樂器又跟著唱腔動了起來，好不容易滅掉的燈籠也閃動光芒。
    程野顧不得揉腿，一個跟頭跳上戲台，抬腳把拚命拽著幕布的少女踹下去，自己抓住幕布一把封上。
    戲台上燈火通明，各式樂器與唱戲聲相得益彰，可惜隔著幕布什麽都看不見。
    這場戲，閉著帷幕開唱了。
    張靈的身影從香灰中狼狽閃出，屁股隱隱作痛，又不好意思揉。
    “怎麽回事，程部長進去了會不會有危險？”
    拍照打小人的老婆子有些惶恐，她也是剛從請靈而來的孫為民那知道程野的身份。
    異世神明啊！
    說不定有辦法平息厲鬼帶來的災難，千萬不能被鬼戲台給弄死了。
    關心則亂的老婆子一時沒想到，要是程野能被鬼戲台殺死，即便活著，也解決不了問題。
    “應該沒事，他的來頭不小，爺爺不讓我主動接近他，說一切隨緣，刻意接近會很倒黴，倒黴著倒黴著，就死了。”
    張靈看得出這幾個同伴的意圖，索性也把爺爺交代的話明明白白說出來，省得以後出事。
    盡管如此，老婆子和另外兩名男子臉上還是抱有一絲期待。
    不管是不是這個世界的神，上去之後給自己這個世界的神帶個話總行吧？
    再謔謔下去，人的世界遲早變成鬼的世界。
    他們在總部，聽的看的也更長遠些，人類堅持不了幾年。
    除非全都變成禦鬼者……與鬼共存。
    但這不可能，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厲鬼襲擊不死的，這幾乎是百分之百的死亡率。
    張靈見三人一時沒轉過彎，也不想戳破他們的幻想。
    “剛才我見他挑的扁擔有兩口箱子，一口箱子打開是鬼戲台，另一口箱子打開南邊黑了，我們找找那扁擔和箱子，說不定是突破口。”
    “在戲台下麵，你看那隻狗，正圍著箱子轉呢。”
    說起箱子，打小人的老婆子指了指戲台旁，從戲台上出事變故，那扁擔和箱子就在那擺著了，原先跟著在外圍攻擊的大狗也跑到了箱子那。
    “你們看那邊！”
    光頭男人忽然拉住張靈，指了指戲台前的長條凳子，一道道黑色人影從凳子上站起身，往箱子那裏走。
    像是有什麽東西吸引著它們。
    圍著箱子打轉的大狗調頭呲牙，喉嚨裏蹦出一個個優美的音符，身下的影子裏升起一團頭發，糾纏盤繞，立成一個女人的樣子。
    緊接著呼啦啦的水聲響起，濃重的酒臭味撲鼻，一個臉色陰沉的男人從大狗影子裏拎著酒瓶站了起來。
    最後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孩子，仰著頭看那隻大狗，漆黑的瞳孔裏有著說不出的狠毒。
    大狗汪汪兩聲，像是下了什麽命令，這一家三口撲向走近點黑色人影。
    很快就撕裂了幾道人影，啪嗒嗒從黑影中掉出各種各樣的東西。
    有的是半截手指，有的是一片碎瓦。
    隨著大狗和它影子裏的一家三口發力，這些人影不斷被撕碎，掉落的東西雜七雜八什麽都有。
    無一例外，都泛著陰森的鬼氣，附著惡念。
    “這狗比我還厲害，到底是神明養的狗啊！”
    打小人的老婆子羨慕地嘀咕了一句，一個正朝著箱子走的黑影頓了頓，往老婆子那邊“看”了過去。
    老婆子瞬間渾身打哆嗦，身上的衣服都凝了一層霜。
    “好凶！”
    張靈低聲驚呼，光頭和另一個國字臉男人臉色凝重。
    有鬼盯上他們了！
    “神…明…在哪…”
    磕磕巴巴的語句像是索命一般，在四人耳邊詢問，一時間，幾人迅速分散。
    他們自以為分開後這鬼隻纏著一個人，另外三人再出手襄助，萬萬沒想到，他們回身望向各自時，他們的表情都沒有放鬆下來。
    “神…明…在哪…”
    嘶啞的問詢聲又一次在四人耳邊回蕩，這次，他們身上出現了腐朽的痕跡。
    打小人的老婆子一口氣沒上來，噗通摔倒，她的身體太老了，老到無法站立。
    連她體內駕馭的厲鬼都無法阻止這種衰老，以至於站都站不穩。
    互相跑開十幾米遠的幾人，無奈停住腳步。
    這是四個人一起被盯上的，跑也沒用。
    “帶它去戲台那裏！”
    張靈迅速做出了決定，箱子邊上的大狗是程部長的，應該不會攻擊自己人。
    所以他們隻需要從箱子後麵繞到戲台正麵，告訴那個找神明的鬼，神明在帷幕後就好。
    至於這隻鬼上了戲台會發生什麽，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異世神明……對付兩隻鬼，應該小菜一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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