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出來！”
    隨著拘留室的鐵門被打開，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秦朗畏懼著往後縮了縮，眼神中透著恐懼，唯恐被轉移到拘留所去，那樣他就真的完蛋。
    這兩天，他的人生就猶如過山車。
    從人前風光的投資經理，到人人喊打的階下囚！
    隻用了兩天而已，卻感覺過了一輩子那麽長，煎熬，實在是折磨，快要瘋掉。
    “走快點吧，有人來保釋你了。”
    敬茶很好奇，還有人賴在這不肯走的？
    “保釋？”
    秦朗愣住，仿佛不敢置信般張大嘴，好半天才總算回過神來。
    心想投資基金已經開除他！
    談婚論嫁的女友，得知他即將麵臨牢獄之災，還要承擔巨額賠償後，當場拂袖而去。
    難道是父母從老家趕過來了？
    也不對啊，那麽多保釋金，他們怎麽出的起？
    就這樣帶著滿臉問號跟著走，直到某個房間前停下，敬茶敲了敲門，得到回應。
    才轉過頭對他說，“進去吧，有人要和你談談。”
    門開，一個陌生人和他握了握手，說了會話，隨即和送他的人一起離開。
    秦朗在門口徘徊一陣，最終硬著頭皮推門進去，“是你？！”
    話語中滿是震驚與不解，眼前這個男人，化成灰他都認識。
    “是我，坐吧。”
    李澤華將煙盒火機推過去，笑眯眯道，“很意外？”
    秦朗不自覺點了一隻，深深地吸上一口，又鬆了口氣，“確實，我過所有人，唯獨沒想過你會來保釋我。”
    又忍不住唏噓道，“換成我，不落井下石就好了。”
    李澤華聳聳肩，“或許這就是你我最大的區別！我這個人，一直對人才很看重，而你，勉強算一個。”
    “你想招攬我？”
    秦朗是聰明人，但仍舊感到很意外，“就因為我給他出的主意？”
    “當然！”
    李澤華看著眼前憔悴的男人，如果不是自己提前布局，他這兩手，還真能折騰點動靜。
    單憑逆境中不折不饒的精神，就能讓人高看一眼。
    何況他還是交大經濟管理係的高材生！
    秦朗怔住，他是真沒想到眼前人，有這麽大的格局，內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佩服之情。
    他艱難的哆嗦著，“能告訴我，這次我輸在什麽地方嗎？”
    “人心吧。”
    李澤華想了想，指著胸口，“人心都是肉長的，蛋糕做大了，做蛋糕的卻沒吃上。
    他拿五千，給別人五百，我就不同了，我直接給一萬；換成你，你怎麽選？！”
    秦朗想到之前發生的一幕幕，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隻能無奈的苦笑道，“那你覺得我，能值多少？”
    “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
    李澤華指了指他，“你應該問自己，我提供平台，伱來發揮，做到什麽地步，你決定！”
    “我自己決定嗎？”
    秦朗陷入沉思，任由手中香煙燃燒，煙霧籠罩之下，神色變幻莫測。
    最終，他想清楚了。
    狠狠抽完最後一口，將煙頭氣死地按在煙灰缸裏，用手指摁熄！
    哪怕十指連心，鑽心的疼痛也僅僅讓他深皺著眉頭，也愣是一聲不吭。
    他不想送一副軟弱無力，狼狽不堪的模樣給對麵的男人看。
    即使輸了，他也要堂堂正正的。
    隻是，不敢確定，“我能，自己決定嗎？”
    最終！
    他還是妥協認命！
    狠狠揉搓麵頰，清醒冷靜後，毫不猶豫的伸出手，“那就多謝李總以後賞口飯吃！”
    “一起努力吧。”李澤華同他握住。
    這一秒，兩個男人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等出了門，李澤華對王建明道，“辛苦王哥再跑一趟，幫他辦一下手續。”
    “簽個字就行。”
    王建明早有準備，掏出一份文件讓秦朗簽字。
    其實沒多大問題，因為李澤華已經出具諒解書，就算今天他不來，到48小時秦朗也要被放出去。
    所以流程走的很快，不多時三人就出了分局。
    刺眼的陽光，攔不住秦朗跳躍的心，“外麵的空氣真清新啊！”
    “行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呼吸新鮮空氣。”
    李澤華沒好氣打斷道，“還有人在等你呢？”
    “等我？”
    秦朗愣住，女朋友都分了，魔都哪還有人等他？
    帶著疑惑走到露天停車場，看到車上下來的人時，愣住。
    “老……老師？”
    來人正是李澤華的房東，交大經濟管理係教授吳良宇。
    沒有他的居中使勁撮合，李澤華也未必願意接納秦朗。
    吳良宇沒好氣的哼哼，“怎麽，終於想起來我是你老師了？
    前幾天見麵，可沒見你這麽叫過我。”
    “這不是沒臉見您嗎。”
    秦朗不自覺紅了臉，再回想當初自己的選擇。
    可謂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有時候捷徑真不是那麽好走的。
    攀附固然能得一時利益好處，但最終還得靠自己的努力。
    他努力過了，最終像垃圾一樣，被人家毫不猶豫的丟掉。
    他終於想通了，羞愧著上去想要攙扶老師，單純的想要表達感激和親近。
    卻被吳良宇毫不客氣的拒絕，“我還沒老到要人扶的地步。”
    嘴上罵，心裏卻沒埋怨過，轉頭就給李澤華道，“我這個不成器的學生，給您添麻煩了。”
    終歸還是沒能忘記，當初這個窮苦山區出來的質樸學生，渴望學習知識的努力，和對美好未來的憧憬。
    “哪能啊，還要感謝吳教授為我們公司，推薦一位大材呢！”
    李澤華深受感動，或許這才是最初的師生情，相互扶持感情深厚，而不是簡單的教授知識。
    又想秦朗才三十二歲，他讀碩士研究生時，應該是零零年左右，那會的風氣和後世不一樣。
    和老師關係好點也正常，碰上投緣的，情同父子的都有。
    王建明見情緒到位，趕忙招呼道，“李總，吳教授，這秦先生剛出來，肚子肯定餓了，要不我們先去吃飯？”
    秦朗一時有些錯愕，“老師，我……”
    吳良宇看他木愣模樣，沒好氣道，“還愣著幹什麽，上車。”
    “哎~”
    秦朗這才乖乖上車，坐在後座雙腿並攏，乖巧的好似小學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