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咱家那些肉都可以賣出去了？”老太太又拿了幾個蘋果過來，將之放在了爐子口上。
    滾燙的爐片將蘋果皮瞬間烘烤至炸開，一股子濃鬱的清香味道飄散出來。
    不過，即便如此，也沒有人盯著蘋果，就連二蛋這個小孩，也沒有露出饞的表情。
    光是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家人不缺吃的。
    相比較林凡之前去的那幾個生產隊，大冬天的他們能填飽肚子那就不錯了，至於水果，肉這些東西，家裏麵根本就沒有。
    家裏養的母雞下的蛋都不舍得吃，還想著換錢。
    這裏呢，肉幹，蘋果。
    還有這爐子，四合院裏的各家倒也有爐子，燒炭的，但是他們不舍得大白天就燒，最多是晚上睡覺之前燒上，讓屋子裏充滿暖和氣。
    這裏呢，白天就燒的這麽足，不過再看看外麵院子擺放著的木頭，別說燒一個冬天了，就是燒到夏天也足夠了。
    四九城有四九城的好，這裏有這裏的好。
    老頭抽完了煙，隨手將煙把扔到了爐子裏麵。
    林凡連忙拿出來大前門。
    老頭接過來一根，不過並沒有抽，反倒是夾在耳朵上，將旁邊的小木盒子拿出來。
    “能抽嗎？”
    林凡一瞧，盒子裏麵裝的煙絲，上麵放著煙卷紙。
    “能！”
    林凡熟練的拿了一張煙卷紙，捏了一小撮煙絲放在裏麵，卷成了煙卷，舌頭一舔末尾，用唾液黏上去。
    將煙卷頭一撕，就著爐子的火，抽了兩口。
    嗆鼻的煙味冒出來，一下子充滿了他的口腔和鼻子。
    林凡沒忍住，咳嗦了一下。
    老頭有些意外，“沒想到你這麽年輕，抽煙倒是挺熟練，城裏麵的人抽不慣這葉子煙。”
    林凡嘿嘿笑了笑，“我爺爺喜歡抽，經常看他抽煙，就偷偷摸摸的抽了幾次。”
    “難怪卷煙的動作就跟個老煙槍一樣呢。”老頭恍然。
    林凡又抽了一口，算是勉強適應了過來。
    其實，他還真沒說謊，不過並非這個時候的爺爺，而是後世他的爺爺。
    爺爺就喜歡抽煙絲，別的煙他都不抽，正因為他抽煙喝酒，帶著林凡的父親，大爺都跟著抽煙喝酒，然後又影響到了下一代。
    林凡的幾個哥抽起煙來，一天兩包，他自己也就一天一包。
    聽說他哥打了一頓孩子，就是因為小孩年紀小不學好，偷偷抽煙。
    也正是因為林凡這個抽煙的舉動，倒是讓老頭跟他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倆人聊了不少，大部分都是老頭問，林凡回答。
    “說了這麽久，也餓了吧，你先吃個蘋果墊墊肚子，我去弄點飯吃。”老太太起身。
    林凡不太好意思麻煩他們，不過還是被強行按在了凳子上。
    張有慶好奇問道“四九城怎麽樣啊，是不是真的特別好？”
    林凡知道他這麽問，也是想知道姐姐在那裏的生活會是什麽樣子。
    他斟酌了一番，說道“四九城很大，也比較繁華”
    隨著林凡的描述，一個城市大概的模樣出現。
    “不過！”林凡話頭一轉，“別看四九城這麽好，但是生活在裏麵的人就不一樣了，有些人衣食無憂，吃的喝的樣樣都是精品，有的人呢，每天早晚上下班，賺錢養活一家人。
    還有的人，每天辛辛苦苦也隻不過勉強養活自己罷了。”
    “哼，果然不論什麽時候，人都是分三六九等。”
    一邊的老頭冷哼著，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張有慶解釋，“不是說你啊，我爺爺年輕的時候參加過義和團，經曆的事情比較多，所以看不起這些人。”
    林凡一驚，沒想到還是個老英雄。
    他正色說道“您是受人尊敬的老英雄，雖然說四九城這個樣子，但是我相信以後肯定能夠改變。”
    老頭抽著煙，眼睛微微眯縫著，倒也沒有說什麽。
    林凡心中感慨，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而是再次說起了自己這次的目的。
    “老英雄，不知道您想賣多少東西？”
    老頭擺擺手，“別叫我老英雄了，聽著讓人家笑話，你都喊我老伴奶奶了，也就叫我爺爺吧。”
    “爺爺！”林凡立馬喊道。
    張有慶問了一下林凡的年齡，比他大一歲，倆人也就稱呼兄弟了。
    這一來二去的，他們之間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好。
    “爺爺，咱們家那麽多肉幹呢，不如賣給林凡，對了，奶奶，我還剛和二叔打了個兔子和野雞回來，一會我去收拾了，您炒個菜啊。”
    “行！”老太太笑著答應。
    老頭沉思，突然問道“你們做采購的是不是都需要滿足什麽條件？”
    “您說的是采購指標吧，確實是這樣，每個采購都需要完成這個指標，要是多個月達不成，可能會被調離崗位。”
    “你說過肉的價值最高，我這裏的肉數量可不少，而且還可以進山打獵，不說野豬，野兔子，野雞這些東西那是經常打到。
    光是我家就能為你不少的肉，我們張家溝最多的就是獵戶了，不說家家戶戶都有肉幹，至少也有個三分之二，要是我們給你，應該可以輕鬆完成這個采購指標吧。”
    林凡心中激動，確實是這樣，而且若是能夠達成合作關係，將這裏當做他的采購點，那麽以後他就不用擔心采購指標完不成的問題了。
    不過對方都這麽說了，那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您老說的沒錯，聽您的意思，應該是有什麽條件吧。”林凡問道。
    “張家溝說窮也不窮，說不窮也窮，明明家裏麵有很多肉，但是賣不出去。”
    張有慶不斷點頭，“之前村子裏有人賣肉還被舉報了呢，想要將他抓走，還是我爺爺出麵將他保了下來。”
    林凡並不意外，現在這個年代，你不能隨便買賣東西，不然那就是投機倒把。
    他們這些采購員也就是靠著廠子開的證明，妥妥的國企員工，為國企辦事，才不會被打上投機倒把的罪名。
    換做其他人，想都別想。
    他能夠保住對方，也相當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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