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山頂有座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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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象朝看上去像是人去樓空,因為南垂宮很久不設朝,雖然臣子們依舊各守本分,但是猜測和無中生有總會如風過隙,大司徒將心中的惱怒和失落都裝起來,年歲已高的老人像是三十幾歲的壯年,忙的團團轉。倒是禮部尚書溫建旭有些對這位有教師之誼的老人有些心疼,鬧心的事就多多擔待一些,時不時與老人喝酒解悶。老人都看在眼裏,有時候也會說一些知心話,“應該早點讓你擔起擔子,老是窩在禮部,屈才了。”
    隻是溫建旭似乎不在意,隻是好奇為何皇帝總不露麵,帝國剛剛經曆了這麽大的事情,人心浮動風雨飄搖,再加上大筇國那邊人家已經驅兵至邊境,可是朝廷像是沒事人一樣,既不調兵也不遣將,難道真就等著滅國不成?聽說鄧長卿隻身一人跑了,跑回了他的桑梓之國大筇國,以那老小子的睚眥必報的性格,不可能忍氣吞聲,說不得會調動大批兵馬親自前來報仇雪恨。玉南洲也消失了很久了,不是還沒有被撤職嗎?咋就不來上朝上班?自家那個老婆娘自己恨不得掐死她,從早哭到晚,你她娘的就是人家老魏家瞧不起的一個支係旁門,他家被滅了與你何幹?整天哭哭啼啼,還咬牙切齒,也不知道恨的是誰。總之這老婆子若不是看在孩子的麵上,一腳踢死!
    想到孩子,溫建旭稍微有些安慰,那個看似不成器的小子居然成人了,一人一劍,站在大殿上居然風姿奪目,差點閃瞎了他這個當爹的老眼。果然象城四大公子不是白叫的,荷,鄧少先已死,人家魏家的魏文亮不但看不上老魏家那點東西,還一聲不響的連招呼都不打就與魏家撇清了關係,隻剩下玉儒成與自己的兒子,四大公子隻餘其二
    溫建旭不敢胡思亂想下去,人心不足,所有的風險和危險都來自一個貪字,現在就挺好,三公缺二,朝廷很多人被清洗,若不是自己懷著一顆敬畏之心,說不定被逼站隊,如今不知道魂飛何處。還得告訴自己的兒子,現在的日子挺好,千萬莫要有非分之想。
    想到老司空,老司空就來了,玉南洲進入觀雲殿,那是他們三公六部共同辦公的地方,如今帝國經曆如此大的風波,可是這裏的官員仍然忙忙碌碌一絲不苟,這讓他有些意外。
    沒有想象中的狼奔豕突惶惶不可終日,這讓他有些許失望。
    老司徒看了一眼來人,聲音冰冷,“這不是司空大人嗎?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玉南洲瞥了一眼陰陽怪氣的老司徒,“苗通,我還是大司空吧?皇帝陛下沒有聖旨要罷免本官吧?”
    苗通搖搖頭,“陛下因為經曆這一次變故,心力交瘁,正在後宮修養,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理當多擔待一些,隻是,大司空大人在如此多事之秋居然不告而休,倒是讓我生氣,怎麽,作為同僚,問一問總不過分吧?”
    玉南洲坐下喝茶,茶杯蓋輕輕敲擊茶杯口,漫不經心的問道,“陛下休息了?做臣子的,可要多多上心。”
    “說笑歸說笑,老司徒,作為總管帝國兵馬的帝國第一柱石,眼看著南邊犯境總不會放任不管吧?老夫這些日子除了修生養息,關心最多的就是南邊的事情,試想,老匹夫鄧長卿是南邊的奸細,一家老小被我們殺的幹幹淨淨,他能不報複?所以,老夫心急之事就是這件事,老司徒,皇帝陛下對此可有旨意?還有,老司徒準備如何調兵遣將?”
    說道正事,老司徒也不敢嘻嘻哈哈,隻是不知如何作答,皇帝不朝,對任何事都沒有個說法,南邊犯邊那件事也沒吭一聲,帝國調兵,非要有聖旨不可,可是如今去哪裏找皇帝求得聖旨?
    大司空犯難不說話,大司徒動了心思,“朝律有言,遇到緊急情況,或者皇帝陛下難以決斷之事,三公可共議決斷,以諭旨朝押可代聖旨行獨斷之權,如今鄧長卿跑了,三公隻餘其二,你我難道不可以乾綱獨斷,為帝國擔一回風險?大司徒瞻前顧後,總好像不是以往那個敢言敢柬的肱股之臣,你又怕什麽?朝中非無可用之帥,舉賢不避親,我那孩兒玉眴駐紮南疆不遠的鳳陽城已經快二十年了,大小戰役不下百次,足可成為領軍之將,不如朝廷發兵十萬至鳳陽城,與我兒所率大軍合兵一處,一起向南挺進,別說大筇國已經發兵犯邊,就算是沒有,有鄧老小子這件事,我們發兵南進也有理有據。不如你我二人就擬個章程,皇帝禦批則是最好,若是皇帝不在或難以決斷,我們就動用諭旨朝押,行先斬後奏之權!”
    大司空苗通臉色風雲變幻,最後定定看著大司徒,沉聲道,“玉南洲,你膽子真的很大!”
    玉南洲哈哈大笑,“三天,我給皇帝三天時間,三天不出,這天下事便由我玉南洲一人乾綱獨斷!”
    玉南洲大笑而去,留下一眾大臣目瞪口呆!
    留在宮裏的林蘭有些憂愁,扮作哥哥的樣子,樣子再像,骨子裏就不是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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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邊是哥哥留下的兩位宮女,佩劍不離身,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好在是女子,不然,這寸步不離的,算是怎麽回事?
    妞妞似乎開朗起來,不像以前那般局促不安,好像身心無所安,動輒魂不守舍,如今與自己卻是相交莫逆,恨不得睡在一個床上。
    自己是哥哥的樣子,可不是真的哥哥呀?若是真的哥哥,你還不是要嚇得像一隻受驚的小貓?
    外邊,太監尖聲尖氣的通傳,“大司空苗通死活不走,一定要麵見陛下!”
    已經是多少次了?林蘭煩不勝煩,哥哥也是的,把自己一頓整容,告誡自己最好誰也不見然後就消失不見了,給個準信也行啊,啥時候是個頭?
    妞妞看了看林蘭,為她整了整衣衫,說道,“躺到床上去,見機行事!”
    林蘭隻好如此,隨即那大司空走了進來,也沒有個君臣禮數,走到床榻邊將大手搭在躺在床上人的腦門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奇怪道“不發燒啊,陛下這是害了什麽病?可通傳禦醫?”
    林蘭嚇了一跳,心道哥哥實在沒有君臣的樣子,雖說這老家夥小時候抱過哥哥和自己,可如今畢竟君臣有別男女有別,就這麽大手大腳毛毛躁躁的,也太失了禮數,但是也不能露餡不是,於是開口,“多謝老師掛念了,朕還好!”
    大司空愣了愣,“荷?太陽從哪邊出來了?居然叫起了十幾年前的稱呼?不叫老通了?”
    林蘭暗道糟糕,馬上道,“老通啊,你這人不識抬舉!”
    “這才對,這感覺才舒服!”,苗通搬過凳子就坐在床邊,一雙手搭在床沿上,整個身體伏在床上,看著床上人的臉膛,老眼不但不昏花,反而神采奪目,就那樣注視著躺在床上的人,似笑非笑。
    林蘭非常不舒服,百般別扭,整個身體燥熱不堪,熱汗冷汗開始沁出肌膚,臉上道道汗珠滾滾而落,流到脖頸又留在床上。看著老司空瘮人的微笑,林蘭終於忍不住,一躍而起,撕掉麵具,大喊,“不玩了,太不好玩了,老司空,你是不是個老色鬼?”
    苗通哈哈大笑,“十萬山的易容術,是老夫的拿手好活,你哥哥的那點易容本事都是老夫教的,班門弄斧,他可真敢想!”
    既然被戳破了,林蘭索性不再裝下去,問道,“老司空急著要見我哥哥,難不成有什麽大事?”
    苗通看了看妞妞,妞妞剛要離開,被林蘭抓住手,對老司空說道,“有事就說!”
    苗通想了想,道,“皇帝不辭而別,既然能把你們都留下來,那我就放心了,至於朝廷的事,不和你們說也罷!”
    林蘭一跺腳,“你無聊不無聊?我裝我哥哥還沒裝夠,你非要進來戳破我,有事又不說,你們這幫老家夥都是這麽無聊嗎?”
    老司空麵色不變,依舊笑嘻嘻,“告訴你們也無妨,剛好你們都要小心些,玉南洲回來了,野心不小,想讓他的兒子統領兵馬,理由當然是與大筇國一戰,隻是,其狼子野心誰人不知?隻是,玉南洲樹大根深,門生故吏遍布朝野,他的兒子玉眴又是南部守軍大帥,手中有十萬精兵,其中五萬是重甲騎兵,也是帝國唯一的騎兵,實力非同小可,一旦與玉南洲內外呼應,我怕這天下就會大亂,到時,不但是朝廷,連十萬大山都會遭受荼毒,老夫不能不憂心!”
    林蘭聽罷沒有任何擔驚受怕的意思,這讓老司空感到奇怪,江山要沒了,你們舍得?不害怕?
    林蘭笑道,“我哥哥親口說的,這江山誰願意做誰做,誰有本事誰爭,這天下沒有哪個老天爺說就應該是林家的,老司空,你有本事你也可以啊!”
    “胡說八道!豈有此理!”,老司徒怒發衝冠,一把抓住林蘭的手,大喊道,“告訴我,那臭小子在哪兒?看我不抽他!”
    玉府,玉南洲的書房,老司徒邊看書邊喝茶,一道黑影出現在麵前,玉南洲頭也不抬,“為何遲遲不動?”
    黑衣人道,“失敗了兩次,閣主說要慎重!”
    玉南洲冷冷的看著眼前若隱若現的黑衣人,“你在流雲閣是什麽職位?”
    黑衣人道,“六爻之一,初爻!”
    玉南洲想了想,道,“你的實力和級別都不夠,回去和你們閣主講,流雲閣雖然已經獨立出去,但是他依然是大巫師門下,如今大巫師就要出山,他最不希望看到那個所謂的聖女,巫祖門下,流雲閣隻是一個爪牙,要認清自己的位置!”
    玉南洲站起身,信手一揮,將一枚玉牌放在手掌,“巫祖親賜令牌,拿回去給你們閣主,他會認識,告訴他,要想除掉聖女,若太極不出,兩儀不出,最少四相聯袂配以六爻,不然,你們都進不了聖女五丈之內。”
    初爻沉默不語,也不接過令牌,說道,“閣主說,這是最後一單買賣,從此流雲閣與巫祖廟沒有任何關係!”
    玉南洲眼神冰寒,殺機縱橫,將令牌塞給初爻,“回去告訴他,這一次完成任務,巫祖會考慮他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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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爻接過令牌,消失不見。
    玉南洲半躺在椅子上,輕輕揉捏自己的額頭。
    玉儒成來到老爺子麵前,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
    玉南洲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給爺爺摁一下!”
    玉儒成聽話的來到老爺子身後,為老爺子摁摩,玉南洲拍了拍玉儒成的手,道,“爺爺是不是老了?”
    玉儒成心思百轉,有些沉重,玉南洲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坐直身體,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孫子,“你都聽到了什麽?”
    玉儒成轉身來到老爺子麵前,筆直跪倒,“爺爺,孫兒求您,放手吧!”
    玉南洲眼神冰冷,“你還是忘不了放不下那個聖女?”
    玉南洲搖搖頭,“不是,我自知與她天地之差,早就不敢奢望,我隻想告訴爺爺,玉家如今很平安,孫兒隻希望玉家永遠平安下去,孫兒不想讓爺爺再冒險,爺爺應該有個安穩的晚年!”
    玉南洲臉色稍緩,彎腰拍了拍孫兒的肩膀,“知你一片孝心,但是,我玉家不可能如此沉淪下去,因為,我們是巫祖一脈的子孫,我們有責任讓我巫祖一脈發揚光大起來,這是巫神賦予我們的使命,作為他的子孫,我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們玉家不僅僅是在南洲,而是在中洲,根在那裏!”
    玉南洲站起身,對玉儒成說道,“跟我來,也到了讓你知道一切的時候了!”
    書房,一副巨型的十萬大山山水畫,其實就是十萬大山的堪輿圖,玉南洲一點其中一處大山,那處黑點立即閃爍一道光芒,接著一道大門赫然出現,玉南洲拉著玉儒成進入大門,然後大門緩緩消失。
    眼前是一座高山,兩人站在山腳下,大山雲霧繚繞,腳下是曲折蜿蜒的階梯。
    二人拾階而上。
    山頂有座廟,位於雲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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