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紅色的夕陽下，小船悠悠晃蕩，在靜謐的湖麵上緩慢移動。
    鐵鐮雙手握槳，輕輕用力撥動，頻率和節奏完美無缺。
    他沒有看船中心的愛瑪，而是抬頭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愛瑪倒是一直看著鐵鐮，晶狀的眼睛中全是情義。
    但她突然身體顫了下，眼中的情義消失，隻剩下嫌棄。
    稍微停頓，她開口：“你還記得陳安嗎？”
    鐵鐮回頭，眼含詫異。
    “提他幹嘛？今天隻是我們出來遊玩，不談雜事。”
    “難道你忘了和他當初的賭約？”
    “賭約？”
    鐵鐮放下船槳，抬起右手揉捏腦袋。
    他試圖回想這些內容，但就是想不到。
    “不重要。你不是想和我獨處麽，如你所願。”他重新拿起船槳。
    看似普通的船槳，像極了某種封印，將他的身體和思維牢牢鎖在原地。
    愛瑪嚴肅道：“你曾以無情自居，說要心無旁騖攀登神路，現在竟然為我放棄？我不認為這是愛，隻是你心底深處的遺憾罷了。”
    鐵鐮回話：“你今天很奇怪，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愛瑪。或許是我以前冷落你太多，以至於你不適應。沒關係，今後我會常常陪伴你。”
    “如果我死了呢？”
    說罷，愛瑪翻身跳下漁船。
    鐵鐮沒動，因為愛瑪僅僅兩秒後就重新出現在船中心，完好無損。
    【永恒設置的規則，你不能自殺】
    陳安心平氣和，借用愛瑪的身份繼續對鐵鐮說：“我早就不喜歡你了，你沒意識到嗎？”
    鐵鐮終於有了錯愕情緒，驚問：“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還和我結婚？”
    陳安無語，這家夥在意識深處和愛瑪結婚了，藏得這麽深。
    “結婚隻是迫不得已，實際上我對你早就沒感覺了。鐵鐮，你這人死板，無趣，像一塊破石頭。陳安比你好多了，我更喜歡他。”
    鐵鐮麵部猙獰，心中的憤怒情緒逐漸升騰，喝問：“你什麽時候與陳安好上的？”
    “結婚之前。”
    說這話時，陳安自己也惡心得很。
    但為了刺激鐵鐮，隻能用他最重要的異性和朋友來說事。
    見有效，陳安加大力度。
    “陳安比你強大，比你好看，也比你溫柔。”
    鐵鐮全身發抖，怒道：“可他身邊有很多女人。”
    “正說明他有人格魅力，能吸引無數優秀的異性。而你呢，除了我誰能看得上？鐵鐮，別自欺欺人了，我們離婚吧！”
    鐵鐮如遭雷擊。
    靜謐的湖麵生出波濤，小船左右晃蕩，越來越劇烈。
    呼呼呼！
    狂風漸起，吹得鐵鐮身體搖搖欲墜。
    【還差點，有沒有更狠的？】
    扶搖語氣帶笑，明顯非常期待。
    陳安在心中吐槽：“你們女人是不是都有這種惡趣味？”
    【沒有，我是為了幫他】
    “不準錄像。”
    【肯定不會】
    “不準留語音，不準留數據信息，不準留意識信息。”
    【沒留，我說話算話】
    確定沒有遺忘後，陳安對鐵鐮說出最後一句話：“我懷陳安的孩子了。”
    且不管矽基生物怎麽給碳基生物生孩子，也不管各種生殖限製，此時對鐵鐮來說，這句話極具侮辱性。
    他意識深處對愛瑪的回憶徹底破碎，連帶著小船和湖麵跟著消亡。
    陳安找機會離開愛瑪身體，遠遠觀望。
    “應該差不多了，出去吧！”
    陳安離開鐵鐮的意識宇宙，返回本體。
    兩人依然在對抗，還是陳安優勢。
    等了大概半分鍾，鐵鐮的眼神逐漸清明，看了陳安兩眼後嗬斥：“陳安，我當你兄弟，你竟然對愛瑪做那種事。”
    “還沒恢複？不對吧！”
    再看時，他發現鐵鐮嘴角帶笑，眼神恢複正常狀態。
    “捉弄我是吧！來，我們繼續戰鬥。”
    鐵鐮舉起雙手認輸，並說道：“我有個特殊能力，可以把敵人拉入異度空間。這裏被我命名為太虛之地，沒我允許誰都不能進來，神靈也不能窺探。正如你所知道的，永恒很早就在幫我，提供了很多好處，否則，我走不到今天。投桃報李，我給了他很多回報，但絕沒有出賣過你。”
    陳安點頭：“不用解釋，我信。”
    鐵鐮繼續說：“永恒操控我，是為了把你困死在太虛之地，讓你無法繼續攀登神路。但他不該用那種方式，真該死。”
    稍作停頓，鐵鐮道：“關於愛瑪，我的記憶並不深刻，你別多想。你看到的那些隻是假象，永恒故意刻畫的虛擬情感。”
    “我信。”陳安語氣帶笑，明顯是不信的。
    鐵鐮意識到這事很難解釋，便低聲嘟囔兩句，把太虛之地撕開。
    “陳安，你沒事吧？”外麵的郗很著急。
    “我沒事，永恒沒有手段了，我們進去吸收神力，然後離開。”
    鐵鐮沒有進去，他守在外麵通道。
    陳安讓郗先進去，留在外麵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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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麽呢，愛瑪？”
    “別提她會死啊！我在想怎麽才能消除最後的缺陷，這點問題要是除不掉，會一直影響我。”
    陳安正色道：“為什麽一定要除掉呢？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很多時候，坦然一點對心性更有利。”
    鐵鐮搖頭不語。
    許久後，陳安返身進入通道，自顧自吸收神力。
    鐵鐮始終沒進去，他宛如雕塑般仰著頭眺望虛空，試圖能看出些端倪。
    某個時候，永恒虛影出現在旁邊。
    “你壞我大事。”
    “難道不是陳安壞你大事，與我有什麽關係？我早說過不要拿愛瑪影響我，你終究還是做了。”語氣平和。
    永恒道：“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消除你最後的隱患，一方麵阻止陳安，另一方麵徹底殺死意識中的愛瑪，兩全其美。鐵鐮，你可不要忘了，神路隻允許一人封神，以前是這樣，現在也不例外。你和陳安要麽選一個活著，要麽都死，沒有其他出路。那麽問題來了，你死還是他死？我很期待你們自相殘殺的結局。”
    永恒投影消失，留下鐵鐮獨自惆悵。
    數十年後，神力吸收幹淨，他們四人剛好組隊進入下一個世界。
    後續的世界沒有太多阻礙，強度遠弱於死亡和永恒。
    比如幻羅的幻境世界，乾坤的智慧世界，修羅的殺戮世界。
    以上神靈對陳安充滿惡意，但也有如狂神那般幫他的特殊存在。
    比如梟神，他幫陳安進一步強化神軀，遠遠淩駕於其他半神之上。
    闖過一係列神靈的關卡後，李關遠遠就聞到了暗能氣息。
    陳安明白，此行最難的關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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