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不用發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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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
    明明自己都這樣!
    為什麽還是不能打敗他!
    過去的自己是這樣,讓佛母死了。
    現在的自己是這樣,讓僧人都做不得!
    可狠!
    可悲!
    他就這樣放棄了嗎?
    他怎能這樣放棄!
    他還有一條性命可以去拚!
    他隻能去拚命!
    為了做自己,而選擇拚命!
    哪怕贏了也都什麽都不剩下了!
    真的值得嗎?
    當然值得啊!
    因為若是跪下,若是不做僧人,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他寧願去死!
    沒有什麽呐喊,沒有什麽怒吼。
    那不是了塵的風格。
    隻有沉默,不在沉默之中死亡,就在沉默爆發!
    “轟”的一聲,了塵身上燃起了黑色與金色交織的火焰。
    他舍棄了一切,燃燒著一切,突破了石飛哲的仿心能壓製力場。
    在他身後那虛幻的女子,也變得清晰了起來,漸漸有了骨肉皮,漸漸有了人樣。如同一個從過去走來的女子一般。
    女子溫柔一笑,站在了塵的身旁。
    他是了塵心中的佛母,亦是給了塵一生之中印象最為深刻的女子。
    是愛嗎?
    了塵不知道。
    是悸動嗎?
    了塵亦不知道。
    他這樣的人,從未體會過愛。他這樣的人,也從未有過悸動。他這樣的江湖人,沒有資格有愛。
    彼時的他,隻是想讓她活下去。
    活下去!
    卻……
    “佛母,咱們一起上!”了塵平淡的說道。
    他身旁的女子輕輕的點頭,與他一般,在黑色的火焰之中殺向石飛哲。
    了塵在火焰之中一拳對著石飛哲的麵門。
    沒有什麽花裏胡哨,隻是想讓石飛哲死!
    “砰!”的一聲打在石飛哲的臉上,但是石飛哲紋絲不動,毫發無傷。
    那女人也是一個手刀砍在石飛哲的脖頸處,石飛哲還是紋絲不動。
    了塵一拳接著一拳,砰砰砰的打在石飛哲的臉上,他的氣血在燃燒化作力量,他的壽命也在燃燒化作力量。
    但是依舊打不動石飛哲。
    石飛哲就如同一座山,攔在他的麵前,讓他感受到無力,讓他感受到絕望,讓他感受到痛苦。
    那是世界上最深最難平息的痛苦!
    是插在心上最鈍的刀,一點點的撕裂!
    那是……無能為力!
    明明看得到,卻做不到!
    “為什麽!”
    了塵問道。
    “為什麽呀!”
    了塵憤怒的問道。
    “為什麽!為什麽你還不死呀!”
    了塵怒吼道。
    “為什麽你不去死呀!為什麽你要難為我呀!”
    “為什麽……”
    他的拳頭都是血,那不是石飛哲,而是他自己的。
    石飛哲站著讓他打,他都打不動。
    他感覺自己的堅持,自己的憤怒,都成了笑話。
    “砰!”石飛哲接住他的拳頭,說道:“禿驢,伱在發什麽顛啊!”
    “你以為你夠委屈嗎?”
    “不,你還不夠!”
    “有的人,甚至連委屈都說不出來!有的人,甚至連為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人,到處都是!”
    “江湖,錯了!”
    “你看著我!”
    了塵看著石飛哲,他看到石飛哲的眼中隻有堅定。
    “你是為了自己而委屈,誰為這江湖之中每個受到欺負的人而委屈呢!”石飛哲說道。
    “貧僧隻能顧得了自己!”了塵固執的說道。
    江湖那麽大,他隻能顧得了自己。
    他人,他管不了全江湖啊!
    “但我想顧得了全江湖!我要打翻這個江湖!”石飛哲大聲說道:“禿驢,你不要再發癲了!”
    “在新的江湖,不需要有人發癲都可以過得很好!”
    “若是真的有人發癲,那就讓我來吧!”
    “我願意為江湖之中那些被欺負人做一名顛佬!”石飛哲認真的說道。
    僧是愚氓尤可訓,了塵隻是固執,本心並不壞。
    “!!!”
    了塵原本不服氣的表情變成了錯愕。
    這一刻,他真正感受到了石飛哲心中的癲,他還在為自己受到的委屈而打抱不平,石飛哲則是為所有人打抱不平。
    他一個人的委屈,哪裏抵得上江湖上委屈。
    與一個願意給江湖上受到欺負的人出頭的顛佬比。
    他的發癲,與石飛哲的癲狂比起來,簡直太渺小。
    難怪……石飛哲強的可怕。
    為了以後的江湖人不再發癲,不再瘋狂,石飛哲願意自己一個發癲。
    因為江湖有了石飛哲這樣的人,有了可以說理的地方。
    江湖的人,受到了欺負,不用冒險修煉、錯練會瘋的功法。不用發癲去獲得力量,去找到丟失的公平。
    現在新的江湖,有了公平,已經不用人發顛了。
    他發癲,是為了新的江湖沒有人發癲。
    大願、大行、大慈悲、大平等,以及大癲。
    了塵這時才明白石飛哲,理解了石飛哲。
    與這樣的人比起來,自己的堅持太小家子氣,太可笑。
    _ǎ n _¢ ○
    於是,他身上的火焰與黑身金麵消失了。
    他身後那名女子也消失,那名女子在消失前,輕輕的親吻了一下了塵的額頭。
    “佛子!貧僧理解你了!”了塵跪在石飛哲的麵前,卻被石飛哲一把拉了起來。
    “大家都是人,不興跪!”石飛哲說道。
    “好好好!”不再鑽牛角的了塵,大笑的說道。
    他這一輩子跪了佛,卻從來沒有佛跟他說不用跪。
    “佛子,我要還俗!”了塵對著石飛哲說道。
    “你既然都要還俗了,就不用稱呼我為佛子了。你可以稱呼我為俠。在揚州,人人以俠為榮。”石飛哲看著枯瘦的了塵說道。
    在戰鬥前,了塵雖算不上胖,也不算瘦。在剛才的戰鬥中,他燃燒了血肉和壽命,變得枯瘦。
    “石大俠,我還俗了,但是沒有名字。不如你為我取個名字吧?”了塵說道。
    “你師傅的俗家姓名也沒有嗎?”石飛哲說道。
    “我記得他的俗家姓氏為川。”了塵回想了下,說道。
    “以後咱們建立新的江湖,要打碎舊的江湖,要為人人都平等而努力。”石飛哲說道:“不如就叫川平等吧。”
    “平等?平等!”了塵說道:“佛門氣息有點太重了。”
    “不如叫川建新吧!要建設新的江湖!”他又說道。
    石飛哲想了想,說道:“好!走吧!我發信讓豫州派人來!”
    “拿下雍州?”了塵……川建新說道。
    “不,是改造雍州!讓雍州變成新的江湖!”石飛哲說道:“你與我一起,還有豫州的人一起。”
    “咱們發動百姓,一起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