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精神很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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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再冰是沒興趣觀摩陳安把一兜子宵夜炫進肚子裏,不過他去搞吃播應該蠻有前途的。
    “我去睡覺了,”梁再冰捂著嘴打了個嗬欠,“有事別叫我。”
    這一覺睡得跟屍體一樣沉,連個夢都沒做。睡夢中卻忽然感覺頸側一陣刺痛,猛地睜開眼睛,圍在床邊的不是平時貼心叫早服務的十一,而是一群完全陌生的人,高大健壯,穿著整齊的淺藍色護士服,胸口有“青江市第三人民醫院”的字樣和院標。
    媽的,精神病院護士偷襲他家幹啥?!昨天還看到他們醫院的廣告,今天直接綁人強買強賣了嗎?
    有個年輕些的護士臉上露出了做賊被抓包的心虛表情,不過其他人倒是泰然自若,一點不慌,“我們來接你入院,請你配合治療。”
    怔愣了一瞬,梁再冰立馬反應過來他的處境,拚命掙紮起來,“放開我!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幾個護士合力把他死死摁在床上,不給他一點逃脫的機會。
    當然如果隻是怪力的話,梁再冰倒也不是不能解決,但他的手不知何時被布條束縛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材質特殊,怎麽都掙不斷。
    一時氣急上火,饒是以梁再冰還算不錯的素質,都禁不住爆出一聲國罵,“我艸你們到底他媽的想幹啥!”
    剛才脖子上那股刺痛,估計是注射了鎮定藥物,現在藥效上來了,他渾身乏力,反抗的力度也漸弱。
    意識“彌留”之際,聽到耳邊護士嘰嘰喳喳的討論聲,“……這劑量能把大象麻翻了,不會死人吧?”
    “放心好了,這些人一個賽一個怪物,劑量小了還不頂用呢,那邊特別吩咐的……”
    青江市第三人民醫院主要收治精神障礙患者,也就是老百姓嘴裏的精神病院。
    院址選在郊外,說是依山傍水療養條件好,實則窮鄉僻壤逃跑都費勁。
    一睜開眼,梁再冰茫然地望著眼前陌生的環境。
    我是誰?我在哪?我失憶了?
    個屁啊,到底那個王八蛋把我搞進來的!
    被束縛衣捆在床上一根指頭都動彈不了,梁再冰看著三院天花板有歎不完的氣。
    無妄之災啊簡直是,他這麽陽光開朗一個人,十一和陳安都沒被三院收容,怎麽可能會輪到他啊!還不如大馬路上被車撞呢……呸呸呸,童言無忌。
    身上東西包括“牙”都被收走了,衣服好像也換了一身,他勉強低頭從領口看進去,一抹熟悉的藍白條紋映入眼簾,這是全世界醫院病人都統一著裝了嗎?
    手被束縛衣封口的袖子套住,固定在胸前,不太有可能搞什麽小動作,但他有骨玉在手,即使束縛衣的材質再怎麽特殊,也不可能硬剛削鐵如泥的骨刃吧?跑路還不是輕輕鬆鬆。
    不過他暫時不著急謀劃他飛躍瘋人院的大計,這擺明了是有人要弄他,反正離開的主動權掌握在他手上,不如打探下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醫院並沒有把他晾著太久,很快就有一個膀大腰圓的護士進了病房,把被裹成蠶蛹的梁再冰扛起,挪到輪椅上推了出去。
    “我帶你先去做入院檢查。”
    走廊的牆壁因為年久有些泛黃,不過血跡什麽的倒是沒有,整潔幹淨。窗戶照進來的日光發紅,已經下午三四點,是醫院規定的休息時間,不少病人貓在太陽下打盹,看起來竟有些歲月靜好的模樣。
    護士把輪椅停在一間病室外就不動了,放他一個人自己排隊。
    心裏有了底,梁再冰姿態也隨意起來,偏過頭跟旁邊那個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孩搭話,“喂,你是為啥進來的?”
    小朋友轉過頭看他,毫無征兆突然暴起,抬手衝他的臉來了一記勾拳。
    “我日!”
    對方出拳快,梁再冰反應更快,但行動受限,這一躲閃整個人連輪椅一起掀翻在地上,撞得他左半邊身子生疼。
    護士聞聲步履匆匆趕了回來,一看這現場啥都明白了,板起臉把小男孩教育了一頓,“李小龍,為師跟你說了多少遍,真正的大俠是不會隨便出手傷人的!回房間呆著,罰你今天不許出門。”
    男孩似乎很聽護士的話,現在倒是沒有那股豪橫的氣勢,默默低下頭回了自己的病房。
    護士接著才嘀嘀咕咕把梁再冰扶起來,“你去招惹他幹什麽?”
    梁再冰無言以對……是他犯賤好吧。
    “說一下自己的症狀。”
    “我沒病!”梁再冰艱難地用手肘撐在桌子上,義憤填膺地抗議道。
    負責精神檢查和入院體檢的首診醫師賈義捋著花白的胡子,正色道,“說這種話的人病得最嚴重,都沒有清晰的自我認知了,你這還有暴力傾向。”
    梁再冰和這個老壁燈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還是自己先認慫了,“行行行,你說得對,啥時候能放我去吃飯。”
    昨晚他宵夜一口沒吃,今天又這通折騰,差不多一天滴水未進了,他對熱量的需求又比普通人大不少,現在更是餓得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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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義卻沒那麽快放過他,先是拍片,跟宰豬準備工作一樣稱體重量體長,然後弱智問題翻來覆去地問,寫寫劃劃半個小時才合上病曆,“診斷完成了,妄想性精神障礙,藥給他開了,記得按時服用。”
    護士接過病曆拿去歸檔,又過了五分鍾才回來把他接走。
    “姐姐,現在能吃飯了嗎?”梁再冰艱難地半扭過身,眼巴巴地看著護士。
    頂著一張帥臉,嘴又甜,護士冷硬的表情不由軟化了些,但說話還是公事公辦的語氣,“你剛入院,還要觀察一段時間才能放你自由行動,等會我把飯端到你病房裏。”
    “好,我不亂走,那這個衣服可以給我取下來了嗎?”梁再冰猛掐自己指尖,硬擠出幾滴眼淚,盡量讓自己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挺難受的。”
    護士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護士把盛著醋溜土豆絲和紅燒肉的餐盤端到吃飯的桌板上,才解開了梁再冰身上的束縛衣,防賊似的盯著他把飯一口一口咽下去。
    把飯盤收走之後,護士對著服藥本,從推車裏挑出他該吃的藥,連同一杯白開一起遞給他,“乖,把藥吃了今天就沒事了。”
    這種哄小孩的語氣對於梁再冰這個正常成年人來說,還是有些難以忍受,雞皮疙瘩起一身,不用對方催促,一口把藥全咽了下去。
    “啊——嘴張開我檢查一下,舌頭也抬起來。”
    梁再冰也聽話照做。
    確定他沒有偷偷藏藥,也沒有其他異常舉動,護士鬆了口氣,囑咐了一句“好好待著”,接著鎖上門離開了。
    護士一走,梁再冰立馬撲倒衛生間的洗手台上,把藥片全都從喉管裏吐了出來。
    “嘔啊……”
    沒病還是別亂吃藥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特別是精神類藥物,吃了沒病也變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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